人群一片喧闹,议论纷纷。
谁都知道林柔儿最近和贺金铭成双入对的事,下意识都以为是林柔儿怀了贺金铭的孩子。
正巧这时,得知事情的另一个男主人公也已经赶到了,他满脸着急地拨开人群,还未上前,就看到躺在江逸轩怀里的人,伸出一只沾着血的手紧紧攥住他的衣服,颤颤巍巍地呼喊:“逸轩哥哥,我的孩子,你快救救我们的孩子......”
贺金铭瞬时停在了原地,像是突然被一盆凉水兜头淋下,浑身冰冷。
“你说、什么?”
嘶哑又绝望的声音从江逸轩身后传来,林柔儿的角度看不见他,但是已经知道他是谁。
但是这个时候她已经没空去理会贺金铭的感受了,她的孩子不能白死。
“逸轩哥哥,我求求你......”
江逸轩看到她腿间的血本来就差点吓到大脑空白,此刻听到她的求救,立刻将林柔儿抱起来。
就要往外走时,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金倩愤怒地叫住他们:“站住。”
她走到两人身前拦住,质问:“她刚刚的话什么意思?她怀了你的孩子?你们居然有一个孩子?!”
因为愤怒和震惊,她完全失去了一个名媛的风度,像是个发现丈夫出轨的蒙昧妻子一样破口大骂。
“江逸轩,你混蛋,畜生,你把我当什么了?!”
红温上头之际,她甚至想上手打他,然而刚抬起,江逸轩就抱着林柔儿后退了一步。这副小心翼翼护着怀里人的态度又让金倩破防了一次。
她抬起一根手指,在空中点了江逸轩好几次:“你很好。”
“保安呢?都给我过来拦住他们,我看他们今天谁能出这个门!”
怀里,林柔儿攥着衣服的指尖发白,气息微弱:“逸轩哥哥,我...好像...快坚持不住了......”
“让开!”江逸轩急到眼睛发红,他朝着人群就往外冲,“你们没看到她快不行了吗?谁要是拦我就是谋杀!”
那几个保安也不敢真拦,江逸轩很快就冲破了阻碍,脚步匆忙地朝着宴会厅门口跑去的时候,身后的金倩还在原地跺脚:“江逸轩!今天你要是敢出这个门,我们两家的亲事就直接作废,你以后再也不要来金家找我!”
江逸轩确实犹豫了两秒,可是怀中,林柔儿已经彻底昏了回去。一瞬间,感情的天平压过了理智,他不再管现场的一地鸡毛,抱着林柔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宴会厅。
“啊!!”金倩气得在原地尖叫,一把扯过旁边的桌布,垒起的香槟高塔被她尽数扫到了地上,玻璃碎裂声接连响起,满地狼藉。
人群的最外围,叶溪手中还拿着一杯酒没有放下。
看完了全程的她,忍不住为林柔儿的手段和果断感叹,没想到她居然如此狠得下心。
更没想到江逸轩对她居然是真爱,宁愿同时得罪金家和贺家两大家族也要带她走。
金倩发泄完就找到自己的手机叫了人,金家来了人,宴会被宣布取消,人群慢慢离场。
贺金铭失魂落魄地往外走,今天这个打击对他来说太大了,他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具没有生机的尸体。众人看到他,有嘲笑,也感叹,但无一不给他让了路。
接下来都不需要她做什么了,江逸轩的结局已定。
叶溪将酒杯放在最近的一张桌子上,也在人群的掩护下离场了。
回到叶家后,老爷子忍不住把她叫到跟前,宴会上的事他们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因为之前她与江逸轩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再加上只是一次订婚宴,今天他们都没有去,只有叶溪去了。
叶溪简单将林柔儿的事讲了一家,全程没有提到自己,老爷子听完也放心地让她回去了。
“对了,小傅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时候回来啊?”
叶溪脚步一顿,回过身乖巧道:“我问问。”
出门后,就迫不及待地跑上楼,关上房门,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铃声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小溪。”
明明早上起来的时候才刚打过电话,但是此时听到对方的磁性好听的声音,叶溪还是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在干嘛?”
大洋彼岸,傅霖川看着收拾到一半的行李箱,脸上荡漾出笑意。
“在等着见你。”
叶溪在床上坐起:“你要来云城了吗?”
“嗯。”
傅霖川将手机点开免提放在旁边,然后继续收拾东西。
“明天上午的飞机。”
两个小时前他才从公司回来,本来以为要忙到凌晨,这才定了明天上午的票,事情结束后他就第一时间看了能不能改票,可惜今晚上的票已经全部卖完了。而A市到云城的距离有一万多公里,私人飞机到不了那么远。
“注意安全哦。”
叶溪抱着抱枕在床上滚了两圈,心里也忍不住期待着和傅霖川的见面。
她算了一下两地的时差,突然支起前身:“明天上午啊,那你到云城的时候岂不是才刚刚凌晨?”
傅霖川的动作顿了一下,而后继续收拾东西:“应该是的。”
太着急见到小溪,他根本没算过自己到那边的时间。
“没关系的,你先睡,我到那边,肯定也是先去酒店休息的。”
叶溪不满地嘟囔:“少自作多情了,谁会等你啊,我肯定会一觉睡到大天亮的。”
暗地里却划到时钟,悄悄设了个闹铃。
手机那边传来清晰的笑声:“好。”
......
医院里,江逸轩双手抱着头,痛苦地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
手术室的灯暗下的那一刻,江逸轩立刻将所有思绪暂时放到了一边,医生推着病床出来,床上的人还没有醒。
“医生,怎么样?”
“人没事,但是孩子没有保住,抱歉,我们尽力了。”
江逸轩垂下了头,其实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了,还是孕初期,又留了那么多血,还过了那么久才送到医院......
他看着病床上虚弱苍白的人儿,给她擦了擦汗,但是却没有多少爱怜。
在病房外等的这段时间,他已经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回想了一遍,也清晰地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