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一起去了教室。
江尘御站在门口看着,
崔清和都着急了一节课,她都跟妈妈打电话,声音哽咽,“妈妈,糯糯快不行了。”
段营大呼:“什吗?!糯怎么了?”
古暖暖和段营一起开的庭,是一个离婚官司,奇葩就奇葩在,男的是个收藏家,老婆在外地务工,每个月给家里打生活费,目的是为了养育两人共同的孩子。但眼下,长子都要高考了,明年要上大学,正是用钱的时候,回家一看自己给家里打了三十多万,全被她老公买了收藏品古玩字画,还说那些都会升值,以后是无尽的财富。
女人要钱无果,男人也拿不出钱,
两人在家里的大吵起来,直接动手。
这件事闹到了妇联,妇联又联系了步曙律所,
古暖暖一直是单线联系的,她当时就去了协会,
刚去,古暖暖就瞬间和对方拉近了心与心的关系,
她很擅长如此,她的大宝贝儿子就是遗传了她这一点。
“我理解你的心,我大儿子今年也高考,孩子们就剩下这几十天了,有矛盾有问题咱们出来沟通,别影响到孩子的心态。”
古暖暖的话,做母亲的瞬间共情了,泪水决堤,说着自己的不容易,一个月省吃俭用,给人家当保姆,伺候月子,受白眼……休息的时候公园都不敢去好怕花钱,就在楼下的小区里活动活动,遇到什么零工的,她就跑去了,一刻也也没闲着。
当事人泪水直接崩溃,“我一个月工资一万五,我留两千,给我爸妈一千,剩下一万三我全寄到家里,我让他们父子俩别担心,可是,可是,”
当事人的苦,古暖暖看的心里堵着,
十多年了,她从业以来,见识了人性的形形色色,但她说始终保持着一颗内心该有的柔软。
古暖暖问她,“什么诉求?”
“离婚!让他把拿我的钱都还给我,古律,你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恶魔啊,年轻的时候跟人家赌博,信用卡都刷爆了,我陪着他还钱,孩子一件衣服穿三年,正长个子的时候,我妈给我儿子缝衣服穿。还偷偷给我们钱,贴补我们。
可是他是个没有心的畜生,只想着赌博包袱,他炒股亏了十几万,又迷上了字画。我给我爸妈一个月就一千,她说我把家都给娘家了,”当事人哭的许多人都沉默了,这样的事情,对当事人是人生悲剧,但对于经常帮助妇孺的工作人员来说,是常态。
她们的心寒凉,可听到一次,能再度寒上几分。
古暖暖在她的哭诉中捕捉自己要的信息,“信用卡你总共替他还了多少钱?”
“也有十几万,我们原来的房子都卖了,现在是租房子住的。”
古暖暖又问:“他是做什么工作的?你们家里几个孩子?”
“他下岗了,后来打零工,给人家跑活的,结果人家活不够最后也不让他干了,给他辞退他又去送外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还有个上初中的女儿,经常住校。”
古小暖听此,心里大概都知道要从哪儿着手了。干什么什么不行,这些都是最基础的,只能是本人的问题更大,对方老板说的体面一点时生意不好辞退的。
如果真如她猜测,取证的话,离婚能判女方更多的钱。
古暖暖叹了声气,一开始遇到这类事情的时候她一直想不通,明明丈夫都是这个德行了,为什么还把那么多的财权交给这个男人?吃了一次亏,也不记得,继续去撞墙。
后来,有个上年纪的大姐告诉她,“你们城里长大的,父母都开明,母亲也会给女儿一个榜样的力量,等女儿成年后也会给女儿一个更高的平台,和兜底的能力。但有些人她从小就没人这样教育过她,她的父母和周边的环境造就了她无法挣扎出泥沼。
思想固步,结婚离婚都要顾及父母的颜面,孩子的心理,最后才考虑自己。可悲的可怜。
以前流行的一句话,那个年代的爱情,就想器械,坏了就修修补补还能用;现在时代的爱情,坏了就直接扔了买新的。”
古暖暖无法评判这句话的好坏,只是无力思想无法挣脱的人。
“就像器械,有些坏了的零件不涉及根本,是可以修修补补;但有一些坏了,从根上坏,从大梁坏了,及时扔掉才是止损。哪怕以后找不到更合适的,也不能抱着一个坏的过余生。”
古暖暖又问了当事人一些细节,还查看了微信要取证。
看着当事人打架时,她被打的伤,黑紫色。也是,她和一个男人打架,怎么能打的过人家。
“你儿女知道这件事吗?”
当事人说瞒着孩子们,“我闺女今年中考,学习特别好,她还会拿奖金,这个混蛋连孩子的诶奖金都拿走。”
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你确定要离婚的话,我就给你起合同了。”
“我确定,就离婚。”
古暖暖想起自己家的干闺女和大儿子,她家今年也是俩考生,“要考试前还是考试后?”
“我现在就要离婚,夜长梦多,他的心眼很黑,我看到他手机上有个贷款的经理,我怕再耽误下去,他又要用共同债务捆绑我了。”
古暖暖发现,这女人吧。就得多出去走走见见世面,她也不像以前一样反应慢了。
协会的人劝当事人放宽心,“你知道在外边陪你聊天的古律是谁吗?”
当事人不知道。
“我们Z市的一块金招牌创始人!古律可是多少人花几百万都请不到的律师。如果你今天签的话,古律就正式接下你的官司了。”
协会的人也想催着她赶紧跳出火坑。
但当事人紧张了,“可是,可,我,我没那么多钱,这要很贵吧?”
古暖暖笑了笑,“我们律所接案子,不以身价收费,以案源标准。放心,还有协会帮你。”
古暖暖当日没有给她签合同,这样被压迫了十几年的主妇,她有时候只是和丈夫吵架,事后该低头仍然会低头,生活仍然一地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