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韬略趾高气昂走进办公室，一点看不出疲劳。
裘天固纳闷不已，要知道和魏征敬之间那种无聊的对话可是足足进行了两个多小时，为何这个席韬略非但不疲倦，而且还有种乐此不彼的感觉。
拿起桌上的水杯，席韬略一口气喝了大半杯，然后轻轻放下水杯。
“你们放心，在坚持几个小时，那个魏征敬一定受不了。”
夏越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缓缓站起身。
“你们慢慢聊，我要先回家，有事就到我工作的地方来找我。”
裘天固不知道能说什么，眼睁睁看着夏越秋离开后心里总觉得该说些什么，于是看看方熠又看看席韬略，但是一时间怎么都想不出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去看成陌。
成陌当然还是保持一贯的沉默，只是盯着席韬略的眼神有些奇怪。
这种奇怪的眼神使得席韬略忽然间浑身不舒服，心中若有所悟。
“大石头，你看什么？”
成陌冷哼一声，还是什么都不说。
裘天固轻轻咳嗽一声，站起身。
“看来魏征敬不像是凶手，我看要不由我们刑侦大队的人出面，随便找个理由把他打发走。”
“怎么，你们想抢功？”席韬略的神情骤然变得相当凶狠，“不用你们插手，很快魏征敬就会全部都交待了。”
裘天固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沉默得低下头。
“白痴。”
成陌却终于无法忍受席韬略的装模作样，轻轻咒骂。
席韬略心中陡然一跳，忽然间感到心中的那点盘算已经被看透，于是偷偷瞥了一眼方熠，看到方熠脸上淡淡的笑意，他的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不过脸上却是不露丝毫神色，反而高高仰起头。
“怎么，大石头，是不是你以为我做错了？”
这一次成陌没有哼他，也没有咒骂他，只是对他扯了扯嘴角。
看到他似笑非笑的模样，席韬略心中再也不存侥幸的念头，一阵沮丧感因此涌上，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方熠笑着走到他身边，伸手按了一下他的肩头。
“你做的很好，继续。”
——继续什么？
席韬略心中一阵嘀咕。
事实上他并没想清如此对待魏征敬的目的是什么，虽然有一点摸到边，但是最初的想法只是为了给方熠添麻烦，因此对于此刻方熠的反应完全看不透。
方熠并没有停步，直接往办公室外走。
不过走到门口时却停下脚步。
“对了，博士，别偷懒，休息一会就可以继续对魏征敬进行审讯，疲劳战有时还是挺需要的，到了晚上就歇一会，那时童不恭他们都会回来，我们看看谁的进展更大。”
席韬略怔然转身，方熠却直接消失在众人眼中。
百思不得其解的席韬略只能看向成陌。
“大石头，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成陌面无表情摇摇头。
……
夜幕降临。
坐在位置上的席韬略无精打采，或许是因为心中的那点盘算被识破，因此和魏征敬无聊的对话使他感到疲倦。
不过当他听完童不恭、季晴雪两人的述说后，终于得到一点小小的安慰。
至少他们目前还是平起平坐，什么结果都没有。
“我就知道那两个心理医生不是凶手，不过这样一来，调查又要重新开始，只能从魏征敬事件之后找到那个躲在后面的人。”
纵然一开始没有想清楚，但是整整大半天在思索为何方熠会用如此态度后，也终于让席韬略想通。
毕竟他并不是什么笨人。
没人理会他，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方熠身上。
这种感觉难免使得席韬略心中又泛起那种不忿。
不过不等他说话，方熠却突然抬起头，脸上带着种干净的笑容扫了众人一眼。
“也不完全是没有收获，至少雍成千和杨波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不错。”童不恭轻轻点头，“这正是我想说的，杀死范琪萍等人的凶手一定是她们的熟人。”
“熟人？”季晴雪轻轻蹙起眉头说道，“她们都在不同的学校，唯一的交集点就是雍成千和杨波，她们都认识的熟人还会是谁？”
席韬略哈哈大笑起来。
“那还用说，一定是雍成千和杨波的竞争对手。”
成陌用看白痴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这种神态让席韬略很是受伤，神情立刻就像是一只好斗的公鸡般相仿。
“怎么，大石头，你倒是说说看，这个熟人会是谁，你可千万别说是魏征敬，我很清楚凶手一定不是他。”
“对。”方熠轻轻一笑，“但是和魏征敬或许有关系。”
席韬略一怔。
“谁？魏征敬还有同伙？”
“现在当然没有，以后就有了。”方熠叹了口气说道，“不过能不能让此人跳出来，就看你对魏征敬施加的压力有多大。”
“我？”席韬略眼珠一转，“我也累了，要不……”
“是不是准备让我帮你？”童不恭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说道，“没问题，我这人最乐于助人，特别又是自己的同事怎会不肯帮忙……”
“博士，你放心，这件事我来抗，就算方组长不同意我也干。”
席韬略差一点气歪嘴。
什么话都被童不恭说了，他还能说什么。
偏偏不管有理没理都被童不恭占了，而他却变成什么都不是，甚至还落了一个不肯担责任的名头。
“我可没说过不同意。”
方熠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话更是让席韬略有苦说不出，脑海中却泛起刚刚童不恭提及的出事后他来抗的话。
心中陡然一震。
——不行！这是摆明了准备抢功！
席韬略脸上立刻摆出笑脸。
“怎么会让老油条来抗，这件事既然是我起的头，那么所有的过失当然就由我来抗，放心，大不了我就不待在特别凶案调查组了。”
童不恭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不会吧，博士，有这么严重？”
席韬略刚想挺胸脯展示一下勇气，心里却想到这个结果的确令人很难受，于是看向方熠。
“方熠，不会走到这一步的，对吗？”
“难说。”方熠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