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小意思，下次头疼就用这一招知道了吧，以后就你就自己砸头，别让我亲自动手了，再整出什么误会就不好解释了，而且我都快七十的老人了，你好意思让我动手吗？”
“知道了。”
齐志才解脱一般的瘫倒在地，等到于艳如清醒过，才让她搀扶着自己坐到椅子上。
于艳如再知道误会金莲后也是急忙道歉，收拾好地上的血迹之后才离开酒店。
之后的一个月，齐志才就在痛苦的治疗中煎熬。
头几次他们还在酒店里，但是齐志才痛苦的嚎叫声和梆梆梆锤头的声音，引来酒店其他住客的投诉。
为避免麻烦，金莲带着二人到了天桥底下治疗。
“啊啊啊啊啊！好痛的！”
砰砰砰。
又一次治疗过后，齐志才撑着石柱拼命地撞，鲜血淋漓，染红了石柱。
“妈，我好痛啊，救我！”他受不了的在地上打滚，爬到河堤边，跪在地上用力的撞着脑袋，恨不得把脑浆子都撞出来。
“儿子，儿子你再忍忍，还有几天就好了，你再忍忍。”于艳如心疼的站在一旁安慰。
看着儿子痛苦的模样，她宁愿自己痛，可她偏偏没办法代替齐志才，只能眼睁睁看着。
最近的肿瘤是越缩越小了，几乎快要消失不见，之前有医生觉得这事科学奇迹，想要让齐志才参加研究，让他们研究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也不傻，怎么可能会把自己送给医院做研究，进去了，命还是不是自己的可能都难说了，妥妥的白老鼠一只。
为了以防被人盯上，他们不再去复诊，反而换着医院去拍头部肿瘤的片子，自己对比以前的大小。
只要瘤子再不断变小，那就是再往好的方向发展。
睡在天桥底下的乞丐们已经见怪不怪，全都淡定的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看他惨叫。
一个月前金莲突然把人带到这来治病，治的时候还好好的，拔完针这货就开始暴走，按着头嗷嗷乱叫，没几秒钟的功夫就哐哐哐当初锤头，他死不死他们不懂，反正他们快要被吓死了。
到后来知道这是为了治病，开始还觉得神奇，之后看麻木了，就全当看猴叫了，一点反应没有。
金莲屁股底下压着折叠椅，长腿交叠，悠哉的看着齐志才发疯，顺带给天桥底下的乞丐们治点小毛病。
这段时间她又套了齐志才几百万，原先说好的六百多万已经付完了，还额外多付了二百万，治疗费直逼千万。
金莲可不是周鹤，没有那么多的软心肠，拿不到钱，干脆就不治，反正要死的又不是她，谁要死了谁着急。
齐志才虽然不舍，但他不敢不给，治疗已经进行到最后阶段，难道半途而废，人财两空吗，最后只能硬着头皮给。
于艳如对钱的事更是心疼，可没办法啊，不给又能怎么办，难道看着儿子死吗？
金莲半途不断加价，虽然借口给的很正当，治疗效果也非常好，但不妨碍他们心疼。
本来说好六百多万的时候，齐志才就有了歪心思，现在价格不断攀升，他最近付钱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想拖着最后二百多万不给了。
于艳如也是这个心思，他们全部身家，不算房车店面，也就这么多了，再给下去，那就真倾家荡产了。
尤其看着金莲每天住在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吃着最豪华的大餐，他们就感觉那是再用他们的钱，简直无法形容那种心如刀割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两人私底下偷偷商量过，准备治好之后，赖着最后的尾款不付。
齐志才又哐哐哐的敲着脑袋，把地上整出一大片血迹了才停下来。
他瘫在地上大口喘气，只觉着自己头盖骨都要碎了。
最近流血太多，他整个人都虚了不少，补血补气的那是没少吃，撑不住的时候就去医院输血。
为了治脑瘤，他这次是真的拼了。
于艳如赶紧掏出毛巾给他擦脸上的污渍，然后熟练的拎来水桶拖把，把遍地的血给拖干净，要是不弄干净，又不知道的人看到，还以为是什么案发现场。
金莲给一个瘸腿乞丐看了一下发脓的烂腿，给人上好药后，收了折叠椅准备走。
于艳如那也已经收拾好地面上的血，扶着齐志才坐起来，又跑向金莲。
“周大夫……”她满脸为难，看了眼不远处的乞丐，又看看自己儿子，“周大夫。”
“有事直说。”金莲猜到她想说什么，没点破，等她自己开口。
于艳如咽了咽口水，把人拉到一旁，“周大夫，我很感激你救了我儿子，要是没有你，我们母子俩就完了，你就是志才的再生父母啊。”
“哦？”金莲眉头一挑，一点不接招。
于艳如一咬牙，又给金莲跪下去，“周大夫，我实话跟你说吧，最近为了给我儿子治病，我们家已经砸锅卖铁了，你最后的这笔尾款，我们一时之间，实在是凑不出来，不过我不是说打算不给，我只说想跟你商量一下，可不可以先给我儿子治病，我们已经在卖房子里，一时间还没找到买家，一卖出去，马上把钱给你结清。”
“你可不可以……”
金莲后知后觉的“哦”了声，“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们垫钱买药，你们想要赊账？”
当初这两货也是用的这个借口，刚好遇上心软的周鹤，三言两语就把人套住了。
于艳如近乎哀求的看着金莲，一点没有撒谎的样子。
金莲假装沉思，表情似有动容，于艳如像是看到了什么希望，眼底燃起火花。
谁知下一刻，金莲就摇头拒绝，“不行，我愿意赊账，药农也不愿意啊，当初我就说了，如果没钱就别治了，要是半途而废，那就贵人财两空，还有几天就能结束治疗了，你们自己想办法吧，不然我也救不了你们。”
话毕，金莲拎着自己的折叠椅离开。
于艳如的表情近乎绝望，两百多万啊，那是两百多万的尾款，难道真要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