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道人结丹了,元屠教覆灭的消息摆到了他的案前。
“原想拿他们给平海宗放放血,不想如此不济事,还说是大教传承,可笑。”
他愁眉不展,种种迹象显示,苏鹤筱就要打算突破了,若是她功成元婴,真人开宗立派的美梦就不好做了,自家的前景也是堪忧。
张崇就在灵地里头修炼,抽空参悟功法、祭炼法器。
剑生的《浑元剑经》是剑修功法,张崇修炼不得,但是他整理的一些剑招,张崇看过觉得颇有些门道。能感觉出来是有长久传承,久经考验的基础路数。
再就是风遁术,修成后随风遁走,来取自如。张崇把剑经放在一边,主要是参悟此法。他原本的遁法是寻了妖兽精血来修炼,借助外力比较多,对于风遁术的领悟帮助不大。
但这法术没有品阶限制,修为越高,掌握越深,自然威力无穷。张崇十分看重,自然要多多习练。
一晃七八日,齐壁从山门回来了。
吴织把几人喊到一块,先小范围通个气。
“乾元殿的意思很明确,分配的事情由我们商量着来,只是有两点要注意,是孟阁主亲自嘱咐我,务必遵从。”
“首先是宗门府库有些吃紧,我家殿主其实也是这个意思,希望能把灵石、灵材这些折算为贡献、功数。实物就先运回去,法器、丹药这些我盈德殿也是想用功数一齐打包回去,再给极物殿分门别类处理了,不然积压在各同门的手里,其实也用不上。”
“再就是左家修士,按乾元殿的意思,他们是应宗门征召过来,后面抚恤、奖赏都由宗门再议发放,这些战利品嘛,就先不用管他们了。”
“只怕他们不会情愿。”
“不情愿也只能这样。我还带了信函回来,已经交给左殿主,说的就是安抚的事情。不过灵石是一颗也不能分,就不知道是要如何安抚了。”
张崇想着:“府库吃紧,又发这么多功数,怕是后头功数也不值几个灵石了。”
“折成贡献算倒没有什么,分起来还方便些。就是不晓得能不能稍微灵活处理,毕竟是一教积累,好东西肯定不少,总不能一件也拿不到手吧。”
齐壁不说行不行,只道:“看吴真传是什么意见,我在盈德殿也就是跑腿的,不比吴真传,她的意见宗门肯定要考虑。”
吴织:“就每人选三件吧。烦劳齐师兄,眼下东西还没有启封,就先按大致品级定个功数,列个单子,拿给几位长老看后,我们再召集大家。”
“左师兄,你看如何?”,吴织转头问到。
左戈坤和他一个师弟坐在后面,一直没有说话。
他面沉似水,道:“师妹决定就好。”
却是齐壁回来后先去拜见左忘,第二个见的人就是左戈坤。都是头上头意思,他只是传个话。
左戈坤也不好说什么,他虽是真传弟子,但也不能和乾元殿的意志对着干。只是他不理解,都是为宗门浴血奋战,怎么征召修士就要低人一等。散修也就罢了,这可是他左家修士。
“好,前番与师兄也商量了,阵亡弟子就按五成,两个人拿一份,只算功数,不能再挑宝物。”
随后几人又讨论筑基前期按多少,后期按多少。齐壁摆出算盘,要算个仔细。
大的方向都差不多定下基调了,齐壁就去准备召集大伙,开一个分宝大会。
张崇拿到了方案,也要去面呈左忘。
左忘看过后,两个死人算一个活人,其实也可以了,已经达到他的预期。只不过白花花的灵石变成了功劳簿上的数字,这叫他有些无奈。没有实在资源,他拿什么去招揽弟子?
于是提笔写信就要诉苦,不过也不敢找玄阳真人,是写给盈德殿主。
两日后,孙观霁准备了一间空旷大殿,大殿中央堆满了乾坤袋,又有诸多染血法器。
和光殿主左忘,灵地镇守雷千钧见证;盈德殿执事弟子齐壁主持清点战利,核算功数;律殿刘玉衡、兴阁赵磊记录。
时有真传弟子两人、和光殿弟子四人、律殿弟子八人、乾元殿弟子三人、极物殿四人、传法殿四人、盈德殿一人、昌宣别府教习两人幸不辱命,共立战功。
又见齐莲越众而出,宣读除和光殿外各殿弟子阵亡名录,很快念完。
复有张崇宣读和光殿弟子阵亡名录,就久了许多。
一时热切的分宝喜悦消散一空。
左戈坤:“今日分宝,我与各殿初步拟了个章程,眼下还要与诸位商量,如都认可,今天就按此分配。要是有异议,也可以提出来,我们上报宗门,再行商讨。”
于是就把之前拟订的几条说了,
像龙越几个早在张崇这里打听过了,其他各殿估计也差不多,多数来开会之前就已经心知肚明。
自然就十分顺利,定下功数分配为真传半成,筑基后期弟子三分,中期三分,初期一分。可以说是十分照顾这些师弟、师妹了。
于是和光殿共可分得三成,近两成记在和光殿名下。
接下来就是把乾坤袋一个个打开来看,两位长老可没功夫陪大伙计算几百个炼气小修的身家。所以是先翻八位分坛坛主的乾坤袋,看完了他俩就要回去修炼了。
左忘神识一动,把乾坤袋的禁制刷刷刷一口气全破开。
齐壁抄起一个,就把东西一样一样取出。他手下诸多炼气弟子,清算灵石、记录功数,又要分门别类再装好,好不忙碌。
这位坛主身家丰厚,其中有一把上品扇子,是专扇炉火用的。当下就一人,是此间唯一的丹阁弟子,看上此宝。也没有人和她争,就叫她选去了。
八个坛主普遍都有三五十万灵石,更兼时常掠夺,灵材、法器之类也不在少数。
大家也是频繁出手挑选,有争执的,就按照规矩,没挑过的先挑,修为高的先挑,真传弟子随便挑。
张崇也没看到什么合用的,有一块五百年老树的木心材料,只是太小了,还没有巴掌大,就没有出手。
等开到第七个,出了一个小圆鼎,一尺来高,封得严严实实的。张崇神识一扫,里头装的是土煞、血煞、阴浊气混炼的一种煞气,虽不知是什么功用,却能感受到其中威力非凡。
张崇就运起神观术,抽丝剥茧,辨认灵气种类。
“齐师兄,这件鼎不必估价了,便给我吧。”
薛老师兄出声提醒,“这看起来是魔修炼法所用,属浊煞之物。师弟不如另选一样,这些魔修的东西粘上了不是说一定会误入歧途,就怕有陷阱坑人。”
张崇就解释:“薛师兄好意,师弟谢过。这鼎中浊煞虽是魔修所炼,但其实里头还掺了一种土行灵气,被土煞掩盖,不易发现。魔修暴殄天物,我却想看看有无办法能把此土气剥离出来。再说有两位长老把关,也不怕魔修之物扩散出去。”
左忘其实没有细看,听此话后就神识钻进去探查了下,确有一种土行灵气,不过他也没认出来。
左忘颔首,“张崇所言不错,确有一道土气,只是份量不多。你若剥离不得,可来寻我。”
张崇谢过。
“师弟慧眼,是老夫多虑了。”
雷千钧却认得这灵气,说:“这是大岩素气,产在群山之中,巨岩之内,在我三宗地界却不常见。诸弟子都可以看看,多一二见识,以后遇着了免得错过。”
雷千钧没有言明其价值,不然恐遭嫉妒。众人听后,就觉得十分可惜,叫张崇抢了先。现在也不好与他争,两位长老话都说完了你才说看中,已经晚了。
等几个坛主乾坤袋看罢,左、雷就离开了。
分宝会一口气连开了两天不停歇,才终于算是分完。
大家皆有所得,只左、吴两个真传不曾挑选,他们确实是不缺这些。张崇还挑了一块五百年的灵木,一张二阶上品的风遁符。
散会后各自打道回府,张崇寻到薛师兄,谢过夫妻两个在血海阵中的照顾。
这两位还留了张崇喝茶,交流了下修炼心得,主要是薛老头分享。他也没有子嗣,又很老了,现下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看顺眼就一起喝茶,看不顺眼的,真传弟子也不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