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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欲魔的同时,莎琳娜还是与阿里曼结契的邪术师。

身为宗主,阿里曼与结契者的联系远比信仰之线紧密,这种奇妙的变化也被他所察觉。

但阿里曼并未做出应对,只是借着莎琳娜的双眼,贪婪的看着属于洁芮恩的彩虹辉光渐渐消散。

选定继承者后,洁芮恩的最后一丝遗留也就此散去。

那生有轻盈羽翼者像是察觉到什么,在最后时刻看向欲魔的紫色双眼,在那双熟悉眼睛的注视下逐渐归于虚无。

洁芮恩从未憎恨过阿里曼,即使是他们视对方为死敌的那段日子。

这是洁芮恩在最后时刻想让阿里曼知道的。

寰宇巨蛇中仅存的一位沉默无言,他永远缺失了一部分,再也无法弥补了。

这种感觉很复杂,像是爱,却又无法仅仅用爱来概括。

在这种感觉中,已经习惯的陪伴是大于爱的。在无法用时间衡量的漫长岁月中,他们是唯一陪伴彼此的存在,早已将对方视作自己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在伊尔马特的至善之光照在灵魂的瞬间,莎琳娜短暂的回归清醒,她看着伤痕累累的萨欧尔,心里除了难言的哀伤,还有另一种不属于自己的,更沉重的情感。

“我也是...我从未憎恨过你。”

像是阿里曼借着莎琳娜之口说出道别,欲魔努力翘起嘴角微笑,眼泪却不由自主的自脸颊滑落。

新生世界,阿里曼呆愣片刻后长长舒了口气。

“我输了。”

寰宇巨蛇努力抬起上半身,直视等候在最后一道阶梯前的圣子。

“谢谢。”

放弃至善规则的决定为圣子赢得了这场赌局,决定胜负的关键不在于天使萨欧尔,而是成为欲魔的莎琳娜。

邪恶的眷属心底仍然留有属于善的一面,在善与恶长久的交织中,他们已经成为一个整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即便衔尾蛇已经不复存在,属于洁芮恩的部分仍然留在阿里曼的灵魂之中。

莎琳娜的欲魔特征开始消散,阿里曼收回了炼狱之力,解除了契约。

弥赛亚笑了,他一步迈过第七道阶梯,完成了由人升神的仪式。

“我是我所是。”

世界轰然震荡,独属于弥赛亚的规则聚合成形,这是名为‘存在’的概念。

直白、清晰而又无法忽略。

弥赛亚,自有永有的成就者,他在此刻向所有人昭示,任何存在都有其合理性和必然性。

存在规则锚定了新生的世界,它真正在外层位面扎下无可动摇的根,汲取混沌原力成长。

“不!”

艾欧发出绝望的呐喊,这声音与宏大的欢呼重合在一起,为新生的世界献上祝福。

阿里曼将自己的一切当做砝码掷向艾欧,恶与善互相转化,带走了由此而生、本不属于艾欧的馈赠!

秩序规则被硬生生从艾欧的灵魂中撕下,这种痛苦让他忍不住颤抖,发出野兽般的哀嚎。

新生世界开始自发调整时间流速,云朵在风中流动的声音、种子破土萌芽的声音、枯木被时间腐蚀的声音,一起组成颂唱般的繁杂乐曲。这声音伴着灵魂破碎的呻吟,响了一整夜。

带着微妙的促狭和喜悦,天上洒落应景的雨。

命运泥板上,属于艾欧的印记开始褪色,碎裂的秩序神器回归原初的模样,再次聚合在一起,落入象征存在之理的弥赛亚手中。

秩序规则没有抗拒弥赛亚,反而与存在规则起到了互补作用。

命运泥板上空空荡荡,等待新的主人书写规则。

阿里曼几乎是用玉石俱焚的办法让艾欧的灵魂永远残缺,他的最后一缕灵性消散。

过去在此刻被遗忘,未来在此刻断绝,只有现在还留有模糊的印记。这点信息也如风中残烛般飘摇不定,眼看着就要归于虚无。

存在之力维系了阿里曼的存在,让失去过去和未来的他于现在永存。

无尽幻梦中多出一个介于真实和虚幻之间的世界,在那望不到边界的混沌中,两条巨蛇首尾相连,继续着没有尽头的追逐。

这是阿里曼的意愿,他希望回到那个只有他们存在的时代,不被任何人打扰。

在弥赛亚挽救阿里曼的同时,另外几位也毫不留情的下手了。

没了地狱之主的位格加持,施安乐菩萨顺利夺下九层地狱,苦海无风起浪,九狱众魔鬼坠入水波中,无一幸免。

菩萨掌心金莲数次开谢,再展开时,其中多出一枚放出九层华光的世界珠。

珠中有浊浪排空,无数形态各异的生灵在浪中浮沉,周身戾气魔障在浪花一次次冲刷下淡去,直至回归纯净灵体。

菩萨手托宝珠,唱喏道:“众生渡尽,方证菩提。”

这是世界意识能忍受的极限了,菩萨原本打算把九层地狱尽皆化作佛国,怎奈何世界意识不允许。如若菩萨愿意留在托瑞尔世界,以九层地狱相赠也未尝不可,只可惜非菩萨所愿,只得停手,让惶惑入主。

斗姆同样不打算接受交易,梁园虽好却非久居之乡,只将混乱规则所化的宝玺带走。

托瑞尔世界法则之奥义已为她尽知,此行已是心满意足。

倒是塔维尔·亚特·乌姆尔打算在此停留,祂得到了欧格玛的知识权柄,很乐意以新任知识之神的身份在这方世界停留。

天父雅威则早早回返,只留下书记官梅塔特隆辅佐弥赛亚。

受重创的艾欧则狼狈逃离,想要让艾欧陨落,难度不比灭世容易。而世界意识需要他制衡其他神上神,态度有了微妙转变。

重获世界眷顾的代价是失去信仰规则的主导权,艾欧垄断晋升机会的历史一去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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