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放置完棋子后便统一告诉了女祭司,过了一会儿,两边人又重新站在了赌桌之前……而关寒则赫然发现了数缕白色的烟雾。
果然。
他微微眯起眼,对此倒是丝毫不感到意外,这些所谓的白色烟雾毫无疑问就是属于他的棋子,一个个都被这烟雾暴露了具体的方位,特别是国王棋那边,比其他棋子明显要浓厚些许的白雾散发着浓浓的酒气。
“看什么?”
老板盯着他的视线,朝他发出兴奋而恶劣的呼哧声:
“你难道想反悔?这可是在女祭司面前进行的约定!比在那些规则的玩偶面前立下的还要可怕呢!而且……”
老板兴奋的话语忽然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困惑的惊呓。
这也是当然。
从雾气的直接分布情况来看,这些雾气,似乎不止在对侧的16个孔洞中有分布。
事实上。
关寒那一侧的棋盘,全部都有雾气产出。
“为什么?怎么可能?”
不仅如此,老板有些愕然地发现自己的棋盘上甚至也有关寒的棋子,实在不大聪明的他第一反应当然是感到愤怒,于是立刻便想要掀桌:
“你的棋子怎么可能比我多了那么多!而且,你怎么可以侵占我的棋盘?你这是作弊!作弊!”
“……以真实的名义,我可以确保这位书店店主并未做出任何超乎目前规则所限的行动,反而是您……是那位船长让您给棋子沾上酒气,并利用我的手来点燃火焰的吗?”
女祭司的声音幽幽地响起,她歪着头,以金色烛徽下的双目注视着老板,令他的一切愤怒被恐惧所平息:
“我也不会说这一行为超乎了你们刚刚所约定……不过,被利用的感觉自然不是很好,酒吧的酒桶,让我们彼此还是按照规则,继续互相行事吧。”
“但、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酒吧老板不甘心地萎靡了下去,而关寒却是悠然拿起了一枚棋子……一枚令酒吧老板进一步沮丧的棋子,随意开了口:
“别紧张,都说了,别紧张嘛老板 你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吗?那我来为你解释,接下来你当然就知道破解之法啦。
那个船长是个麻烦的家伙,让你干的这作弊事啊,无非是想让我的棋子位置全部暴露在你的眼中。他让你用酒水把我的棋子浸泡,利用女祭司能点燃身边之物的原理,让滚烫的棋子在融化之前首先将棋盘烧穿,这样,你就不单能了解我所有棋子所在的具体位置,连下方棋子的品种也是一清二楚……但说实话,这样相当之不好诶,被这样烧过的棋盘,可是完全没打算用第二次啊。”
女祭司:“毕竟这多次比赛的约定是在他不在场的情况下新拟定的嘛。”
关寒:“而我现在,拿起来的则是我的国王——白色国王。”
老板:“你、怎么可以拿自己的棋子!把它放下……这应该是我猜出来的!”
关寒:“但我要是不拿它,您可就要一下‘猜到’国王的所在,把我一击毙命咯,我们也并没有这方面的约束吧?所以忍忍吧,而且当我拿出这个棋子,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能占据那么多空格了。”
棋手一边说着,一边颔首示意女祭司抽出那一枚国王棋,女祭司遵命,从棋盘下抽出了一枚平躺着的、立于两个格子之间的国王棋。
老板:“!”
关寒:“虽然国际象棋的格子一般来说比棋子大一些,不过,这并不影响这些棋子可以平躺在它们的‘国境线’之间不是吗?我能占据更多格子可不是因为凭空多出来了一些棋子……而是,我的一枚棋子占的空间就是两道,毕竟我们可从没说过一定要放在单一格子里不是吗。”
这合理吗?
对于一般国际象棋来说,当然是不合理,甚至可以说是大大的不合理。
但这又不是什么正经的国际象棋,只不过是以棋盘作为舞台,进行的一次另类面积级抽鬼牌罢了。
“现在我的必死之局已经被解决,”
关寒将那枚白王棋放到一边,向老板摊了摊手:
“该您了,您要不要也仿冒一下我的动作呢?”
“哼!”
他不说,那老板或许会做类似的事,但他这样一说一挑衅,刚刚就因作弊手段被发觉怒气冲冲的老板果然就并没有选择拿起自己的鬼牌,他太心急,想要在关寒面前找回场子。
“您做的倒是很对,”
关寒看着剩下的棋子,嗤笑了一声:
“现在,为了第一时间保住我的性命,我不得不浪费了一次机会在我自己的王棋身上。这让我比起你其实整整少了1次猜棋子的机会——可别小看这一的差距,它注定了如果我们两个都规规矩矩、不搞小花招地进行这一场游戏,在我方所有棋子都暴露的情况下,你是绝对、绝对胜利的一方。但很显然,人是不可能完全没有错误的嘛。”
尽管自己和关寒是绝对的敌人,但此刻,愚蠢的老板也只能被关寒所抛出的所谓机会所吸引,先是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随后起身一把抓住了另外一枚冒着白烟的棋子。
“哈哈哈!”
老板得意洋洋地说,好像刚刚的动作是他想出来的一样:
“这样你就死定了!我比你少了一枚,一共只有……呃,颗棋子!”
其实棋子数量并没有少,少得是可以猜中棋子的次数,但关寒对啥比一向缺乏耐心,他也就眯起眼,看着面前的棋盘,开始了思考。
关寒当然对老板依然有许多隐瞒。
譬如,虽然他说着一般情况下老板绝对能赢,但却绝非所谓绝对——国王棋的规则注定了若关寒早早找到对面的王棋,一切便大局已定,这是愚蠢的老板自己提出却完全没有想到的。
但少了一次次数的情况下,失败的可能性也是货真价实,目前,关寒可以确定的是,对方的棋子应当全部被放置在了他自己的棋盘中——对于老板来说,没有像关寒那样玩花活的爱好,因此也不大可能想到只把棋子的一部分落到自己的格子中,而另外的,一大部分则宛如攻击的利剑一般搭在了对方的格子之上。
关寒用脚轻轻踢了一下搭建棋盘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