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6章炼药之路
“臣谨记陛下教诲。”
离开皇宫后，苏北立刻回府收拾行囊。他只带了一套换洗衣物、长刀和皇帝的亲笔信，简单交代了军中事务，便独自骑马前往城南。
神药观坐落在城郊的青山上，山路蜿蜒，两侧草木葱郁。行至半山腰，隐约能闻到空气中飘来的药香。
山路尽头是一座古朴的道观，门前没有牌匾，只有一块石碑刻着“神药观”三个字，字迹苍劲有力。
苏北翻身下马，整理好衣袍，上前轻轻叩响木门。片刻后，门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啊？”
“晚辈苏北，奉陛下之命，前来向玄机子观主请教炼药之术。”苏北恭敬地回答。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小道童探出头来，上下打量着苏北：“师父说了，不见外客。你要是看病，山下有药铺；要是求药，下个月再来。”
苏北取出皇帝的亲笔信：“烦请小道童将这封信交给观主，他见了信自然会见我。”
小道童接过信，撇撇嘴转身跑进道观。苏北站在门外等候，目光落在道观周围的药圃上。圃中种植着数十种草药，叶片上还挂着晨露，显然有人精心照料。
约一炷香后，小道童匆匆跑回来，态度比之前恭敬了许多：“师父让你进去。”
苏北跟着小道童走进道观，院内铺着青石板，两侧摆着十几个晒药的竹匾，里面晾晒着不同颜色的草药。
正厅门前站着一位白发老道，身着紫色道袍，面容清癯，眼神却炯炯有神。
“你就是苏北？”老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威严。
“晚辈苏北，见过玄机子观主。”苏北拱手行礼。
玄机子接过小道童递来的信，看都没看就放在桌上。
“陛下的面子我不能不给，但丑话说在前头，想学炼药可以，得从杂活干起。什么时候能认出一百种草药，我再教你基础炼药术。”
“晚辈遵命。”苏北没有丝毫犹豫。
“阿竹，带他去后院住下，明日起跟着你打理药圃。”玄机子说完，转身走进内堂，再没多看苏北一眼。
被叫做阿竹的小道童领着苏北往后院走，边走边嘟囔：“我师父最讨厌权贵子弟，你能留下来算运气好。”
“不过你别高兴太早，认草药可是苦差事，去年有个富家公子来学药，连艾草和青蒿都分不清，三天就被师父赶下山了。”
后院有一间简陋的厢房，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木桌。
阿竹指着窗外的药圃：“那片地都是你要打理的，除草、浇水、施肥，一样都不能少。这些是草药图谱，你自己慢慢看。”他丢下几本线装书，转身就走。
苏北拿起图谱翻开，里面详细绘制了各种草药的形态，标注着名称、药性和生长习性。
他将图谱收好，走到药圃前仔细观察。圃中的草药大多叫不出名字，有的叶片带刺，有的开着细碎的小花，散发着不同的气味。
接下来的日子，苏北开始了枯燥的学药生活。
每日天未亮，他就起床打理药圃，除草时要小心翼翼，不能伤到草药的根系；浇水要控制水量，有的草药喜湿，有的却耐旱；施肥要用特制的草木灰，比例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阿竹每日会随机指着一种草药考他：“这是什么？”
“回师兄，这是紫丹参，性温，能活血通络。”苏北根据图谱上的记载回答。
“叶子边缘有锯齿，根须呈紫红色，答对了。”阿竹点点头，又指向另一种植物，“这个呢？”
“这个……叶片呈卵形，开白色小花，应该是白术？”苏北有些不确定。
“错了！这是苍术，白术的叶片更光滑，而且苍术有香气，你闻闻。”阿竹摘下一片叶子递给苏北。
苏北放在鼻尖轻嗅，果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与图谱上描述的苍术特征吻合。他默默记下错误，回去后反复翻看图谱，直到完全记牢。
除了打理药圃，苏北还要帮忙晾晒草药、捣碎药材。
每日忙完杂活，他就抱着草药图谱在灯下研读，常常到深夜才睡。军中养成的习惯让他从不偷懒，哪怕是最基础的除草浇水，也做得一丝不苟。
玄机子偶尔会在药圃旁驻足，看着苏北认真劳作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但嘴上却从未表扬过。他会突然指着某株草药提问，苏北每次都能准确回答，他便点点头，转身离去。
半个月后，阿竹拿着一百种草药的图谱考苏北，从形态、药性到生长环境，苏北都对答如流，连几种极为相似的草药都能准确区分。
“算你厉害，这要是换了别人，至少得学一个月。”阿竹有些惊讶，“我去告诉师父。”
玄机子得知后，没有意外，只是让苏北次日去炼药房找他。
炼药房位于道观东侧，是一间独立的石屋，屋顶有天窗，便于排烟。
屋内正中央摆着一个青铜丹炉，高约三尺，炉身上刻着火焰纹路。周围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工具：铜碾、药筛、玉勺、瓷瓶，一应俱全。
“看来你确实下了功夫。”玄机子指着丹炉，“今日教你炼最简单的一阶丹药——清心丹。这药能安神静气，材料是静心草、合欢花和甘草，比例是三比二比一。”
他取出三种草药放在石桌上：“炼药分三步：提纯、融合、凝丹。首先要将草药中的杂质去除，只保留药效精华。你看好了。”
玄机子拿起静心草，放入铜碾中轻轻研磨，动作不快却极为均匀。
研磨成粉后，他将药粉倒入药筛，摇动筛子，留下的药粉细腻如雪。“看到了吗？提纯要细，不能有半点杂质，否则会影响丹药效果。”
苏北认真看着，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接下来，玄机子将三种药粉按比例混合，倒入丹炉下方的药槽中，点燃炉下的炭火：“火候是关键，清心丹要用文火，温度太高会烧毁药效，太低则无法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