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回过神来，收敛了脸上的傻笑，恢复高冷的模样，看着眼前这个黑衣人。
“你的样貌应该可以改变的吧……”
权杖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说：“您想看什么样儿？只要不太复杂，现实中的女明星我都能模拟个九八不离十。”
程煜毫无征兆的又是一脚踹了过去，再度把权杖踹了个大马趴。
“你就是个残缺不全的玩意儿，男女都没有的东西，我让你变成女明星干嘛呢？而且我在琴岛那七天的表现你没数么？柳漫漫都勾引我勾引成那样了，我动过邪念么？我跟你说，你以后少拿那种不靠谱的下三路的东西来引诱我。不好使！”
权杖讷讷的从地上爬起，也不敢叫屈，但那张平凡到让人看完就忘的脸上，终究还是写满了委屈二字。
“你就变个正常的模样，搞这种让人看了记不住的脸，你蒙谁呢？这虚拟空间当中，你的气质跟其他被你造出来的物种格格不入，瞄一眼就能分辨的出来，有意思么？”
权杖当即改换了面容，那是一张相当朴实的脸，谈不上丑，也绝对不会有人觉得他帅，但是棱角线条都一应具全，倒是很有辨识度。
“虽然只剩下了很微不足道的一点点程序，但竟然还能把我带进这处空间，说明你还有点儿本事。”
面对程煜的话，权杖心里那叫一个不服啊，心说就你这样的，我抹杀都不知道抹杀了多少个了。迄今为止也只有一个人从我这里毕了业，这真是流年不利，居然遇到了神抠那小子。
但是表面上，权杖显得很乖巧，陪着笑脸说：“我现在也只有在程先生将睡未睡精神最松懈的时候才能做到这一点，那个特别任务也是凑巧了，其实任务主体是神抠发布的，我只是做了一些边缘性的建设。”
“你跟神抠系统很熟？”
权杖连忙摇头，说：“不熟，但我出现的那一刻，我俩就是死敌。您很了解我们曾经的那个文明的历史，神抠跟您说的都差不多了吧？我们分属不同的阵营，他是细胞派的，我是基因派的。”
程煜点了点头，这些他的确都了解，他问，只是想要证实一下，这个权杖，来自于程傅这肯定是没错了，神抠系统分解了他大部分的程序，却让他留下了这么一点点苟延残喘，但程煜想要搞清楚，这家伙跟程广年有没有关系。
如果有的话，程广年的基因锁保不齐就有着落了。
“所以，老程的基因，是你给上的锁？”
权杖暗道不好，怎么就忘记了这位程先生跟前前任宿主是父子关系呢？
“你也别怕，我没打算追究你什么责任，毕竟老程肯定是因为没完成你发布的任务才会导致他现在的样子。你也只是个智能程度极高的系统而已，始终是要遵循当时的设计者的底层逻辑运行的。”
权杖这才松了口气，双手合十，低头顺眉，说：“程先生果然什么都明白，不过我现在就只剩下这唯一的能力了，可以依靠着这个虚拟空间勉强存在，并且在您将睡未睡精神最松懈的时候把您带进来，想要解除您父亲的基因锁，真的是心有余而力未逮。”
程煜闻言，心里微微一沉，原以为希望就在眼前，现在看来还是任重道远。
“不过你还是可以逐步成长的吧？”
权杖知道瞒不过程煜，也便老老实实点头承认。
“是的，只要依托这个虚拟空间，我的程序会逐步的完善，一点点的补全。终有一日，我是能够帮您父亲解锁的。”
程煜冷冷一笑，说：“只怕是到了那个时候，你不止不会帮老程解锁，还会直接把我抹杀了吧？”
权杖深知辩解也是无用，干脆闭口不言。
“这是默认了？”
权杖急了，他也是不得不跟程煜正面相见，但凡他有一点办法，他就恨不能一直躲在这儿。但问题是，光躲在这儿，能吸收到的能量太有限了，必须让程煜不断的完成任务，才能迅速的使其成长补全。
就好像如果不是程煜这次的任务，在琴岛上让他吸收了大量的能量，他甚至都无法动用那些取之不竭的财富。
“程先生，瞧您说的，我这以后还得仰仗着您呢，哪会恩将仇报说什么抹杀啊。”
程煜依旧微微笑着，并不深究，这种时候纠缠这件事，多说无益。
“那也没什么，人穷志短马瘦毛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你真有那个能力的时候，我反抗不了那就认命。但是既然现在你也有求于我，而我需要你帮老程解锁，那就只能相互利用着看呗。”
权杖沉默不语，这会儿说什么都是错，承认与不承认都为程煜诟病。
“你应该还拥有大量的财富吧？”程煜问。
权杖老老实实的点点头，并不隐瞒这一点：“那些财富可谓取之不尽，但以我目前的能力，没有办法予取予求，必须要有合乎逻辑的理由。就比方说您这次在任务里获得了一亿美元的奖金，那么我就可以动用同样金额，来对您进行支付。和神抠不同，我是个散财的系统……”
程煜算是明白了，也难怪老程猛然间就发家致富了，而且每次企业遇到资金问题，他都能迎刃而解。
那可不是么？脑子里住着一个散财童子，现金这种事就不叫事。
而程傅跟秦川互换身体之后，一穷二白之下却似乎根本没担心过钱的事情，只怕也是这个权杖所为。
“要不是神抠分解了我大部分的程序，我现在就能给您转账个三五百亿，您也就无需受他钳制了。一万元一点积分，我保证您可以拥有花不完的钱，也能千秋万代的活下去。”
程煜有些不耐烦，挥挥手像是打发一只苍蝇。
“行了，这些溜须拍马的花样马屁就别来了，想拿你的钱，就跟想让神抠系统给我足够的积分一样，都不是容易的事儿。老程不就栽在你手上了么？他现在的身家，也是十辈子都花不完，可又有什么用呢？至于千秋万代的活着，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你这是憋着骂我呢吧？”
“呃……程先生，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行了，我说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真的不敢把你交给神抠系统，否则它把你灭了，老程闹不好就真的醒不过来了。虽然你以后大概率是个隐患，但没办法，我也只能与虎谋皮。所以，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都收起来吧，我不会信，你也演的挺辛苦的。”
权杖看着眼前这个不过二十二岁的男子，哪怕是那个唯一在他这儿毕了业的家伙，得到他的时候，也已经二十三岁大学毕业了，这家伙却已经在神抠系统的摧残之下活过了一年半，并且竟然赚够了二十多万点积分，真是有点儿东西。
“说说吧，你敢在我面前现身，又把我带来这里，必然是有话要对我说。我再警告你一次，那些乱七八糟的就别来了，有事说事，我需要你帮老程解锁，你需要我帮你成长，互惠互利就行。”
权杖微微一凛，似乎意识到程煜话里的严重性，默默地点了点头。
“请您来，首先当然是希望您不要再在神抠那边提及平板电脑里的我的存在了，虽然他现在还并不相信，但次数多了，保不齐就信了。真要是将平板电脑彻彻底底的格式化，或者全部重新写入，我这虚拟空间也就无所遁形，只能被那些垃圾数据所取代。”
程煜说：“这一点我已经答应过你了。但是这次是例外，毕竟神抠系统去升级任务系统去了，下次你再把我拉进这里，难道他就不会发现么？”
“这个您放心，只要是在虚拟空间里发生的事情，我愿意让他知道他才能知道，就好像您这次的任务。但不该他知道的东西，他是不可能知道的。不过一切仅限于这个虚拟空间之内。”
程煜明白了，那也就是说，他跟权杖之间，只要是每次都在这个虚拟空间里交流，那么就不会被神抠系统察觉。
“你是否在我每次接到任务的时候，都能及时的把我带入这个空间来完成？”
这是程煜最关心的，他意识到，在这个虚拟空间里，他完成任务恐怕会事半功倍，而且，时间流速摆在这儿，哪怕是半年的附加任务，在这儿也就是一天多一点儿的事情，至少自己不会在人前失踪太久。
“那需要您的配合。”
权杖一开口，程煜就明白了，这才是权杖不得不冒险把他再次弄进这个虚拟空间的原因。
“你需要我每次接受任务的时候，都是在半睡半醒之间，在我精神最为松懈，又或者是意志最为薄弱的时刻？”
权杖知道，自己之前的措辞依旧没能瞒过程煜，什么精神最为松懈，那就是为了不让程煜听起来别扭罢了。其实，就是意志最为薄弱的时候。
“除了睡觉这一招，也可以自我催眠。这一点，只需要您付出区区十点积分就能做到。不过您放心，催眠术用在别人身上是完整的体验，您用在自己身上，就是可以让自己完完全全的放松下来而已，不会对您造成任何损伤，但却可以给我极大的便利。”
程煜明白了，这也就意味着，今后不管触发了怎样的任务，反正都有一定的时长可以让自己选择一个更有利的时间点去接受，那么他就可以先行兑换一个催眠术，作用在自己身上之后，接下去的一切交给权杖就行了。
他会在自己精神达到合适之机时让自己接受任务，同时将其拉入这个虚拟空间，从而对原本的系统任务进行边缘建设，最终让那个任务必须在这个虚拟空间里进行。
这显然也更符合程煜的利益。
只是，每次任务开始之前，都去兑换一个催眠术，而且还都用在自己身上，这反常的行为，会不会引起神抠系统的怀疑？
具体如何解决，回头再说吧，先继续跟权杖的交流。
“行，我知道了，你还有什么要求？”
权杖伸出一根手指，说：“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请求了。”
“说。”
“这次的任务也是比较凑巧，可以建设为由大富豪石磊来设计整个剧本，但以后的任务不可能每次都是类似的剧情，甚至这样的剧情再也不会出现了。”
程煜听到这里，眉头再一次皱了起来，他似乎意识到些什么。
“你是想说……”程煜拖了个长音，权杖赶忙闭嘴。
“那个大脑搜集人类的极端条件下的复杂情绪，虽然是五百年前那个石磊留给他的任务，但其实，那是你的安排？”
一下子，程煜将一切都整个的串联了起来，他本就怀疑石磊也是个拥有系统的人，现在则几乎可以完全肯定了，而且，石磊拥有的系统就是这个权杖曾经最强大的模样。
权杖知道这无法隐瞒，也就坦然承认。
“是的，石磊先生是亘古难得一见的奇才，他也是唯一在我这里毕业的人。我在他那里获得了空前巨大的能量，所以才能构建出这样一个虚拟空间，并且为了纪念他，我在这里对他的生平进行了复刻。”
“所以，你是说石磊是真实存在的，可是据我所知，地球上并没有所谓的石头科技吧？也没有什么大富豪石磊。”
“他跟您并不处于同一个位面，他所在的世界，跟您所在的世界，是平行的关系。”
程煜明白了。
“这也就是说，你还曾经拥有穿梭平行宇宙的能力？”
“并没有，那其实是个意外。我在遇见石磊先生之前，一直处于他所在的宇宙，石磊先生从我这里毕业之后，我获得空前的能量，从而创造了这个虚拟空间。当时我太过于兴奋，进入到这个虚拟空间之后竟然没注意到能量还在持续的溢出。而那次的能量溢出，因为没有我的掌控的缘故，造成了空间的紊乱，等我从这里出去的时候，发现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宇宙，而变成了程先生您所在的宇宙了。”
原来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