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愿。”
陈羽轻轻打了个响指,那股束缚着不死川实弥脚踝的无形力量瞬间消失。
“啪嗒。”
风柱毫无防备地从半空中摔了下来,在地上砸起一片尘土,姿势狼狈不堪。
他手忙脚乱地撑起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脑袋。
倒吊太久导致的大脑充血,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脚步都有些虚浮。
这算什么?
这算什么决斗!
不死川实弥心中翻涌着滔天的怒火与屈辱。
他设想过无数种战斗的可能,他可能会受伤,可能会落败。
但唯独没想过,自己会像个小丑一样,被人用一根小木棍戏耍。
从头到尾,对方甚至没有挪动过脚步。
只是动了动嘴皮子,自己引以为傲的剑术和力量,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这比直接被对方一刀击败,还要让他感到憋屈和难堪。
他想要的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死斗,哪怕输了,只要能狠狠揍对方一顿也算解气。
可结果呢?
自己被缴了械,被吊起来当咸鱼晾着,全程甚至没能碰到对方一片衣角。
周围同僚们的议论声,像一根根针,扎在他的自尊心上。
不死川实弥很清楚,自己已经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毫无悬念。
他甚至能想象到,如果眼前的不是一场比试,而是在深夜遭遇了掌握这种诡异“血鬼术”的恶鬼。
失去日轮刀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剑士没有了刀,就像被拔了獠牙的猛虎,只剩下空洞的咆哮。
他叫嚣着让对方放自己下来,也只是不甘心的最后挣扎。
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把他放了下来。
陈羽将那把属于风柱的日轮刀随手一抛。
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插在不死川实弥面前的地面上,刀柄嗡嗡作响。
“继续?”
不死川实弥猛地抬头,对上了陈羽那双平静得近乎怜悯的眼睛。
这眼神彻底点燃了不死川实弥最后的理智。
他可以接受战败,但绝不接受怜悯!
他一把抓起地上的日轮刀,刀柄上传来的熟悉触感让他稍微镇定了一些。
“当然继续!”
他面目狰狞,额角青筋暴起,声音嘶哑地吼道。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输给你了!”
他重新摆开架势,这一次,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到了极致,精神高度集中,防备着陈羽手中的魔杖。
然而,他刚准备再度冲锋,一只大手却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唔姆!这一场,不如就让我来吧!不死川!”
一个洪亮如钟,充满了无限热情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这声音中蕴含的蓬勃生命力,与他此刻满腔的屈辱和杀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死川实弥猛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炼狱杏寿郎那张永远挂着爽朗笑容的脸,以及那双仿佛有火焰在其中熊熊燃烧的金色眼眸。
炎柱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他身上的火焰纹羽织,在微风中猎猎作响,仿佛真的有火舌在边缘跳动。
“不死川,你的斗志值得称赞!但是,先让沸腾的血液冷静一下吧!”
说完,炼狱杏寿郎松开按住不死川的手,向前迈出一步。
他坦荡地迎向陈羽的目光,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好奇与兴奋,那是一种孩童发现新奇玩具和顶尖剑客寻得绝世好剑时才会有的光芒。
“客人的战斗方式,真是前所未见!”他高声赞叹,声音传遍了整个训练场,“我也想亲身体验一下,这种区别于呼吸法的神奇力量。”
他微微躬身,摆出了炎之呼吸的起手式,但日轮刀仍未出鞘。
这并非轻敌,而是一种属于强者的礼仪与宣告。
“体验未知的事物,理解它,然后战胜它!这正是通往至高境界的道路!”炼狱杏寿郎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他用手甲的拳头用力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光是想一想,我的内心就已经在熊熊燃烧了!”
不死川实弥眼睛死死地瞪着炼狱杏寿郎。
“炼狱!你这家伙,赶紧给我让开!这是我的战斗!!!”
他几乎是咆哮出声,这场关乎他风柱颜面的战斗,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插手。
他必须要用自己的方式,把刚才丢掉的脸面,亲手赢回来!
炼狱杏寿郎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但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热情洋溢的样子。
“唔姆!我理解你的心情,不死川!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不死川实弥粗暴地打断了他,“你要是想打就等我结束之后再来!”
看着眼前几乎要内讧起来的两位柱,周围的众人神色各异。
蝴蝶忍依旧用袖子掩着嘴,但那双紫色的美眸里,笑意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宇髄天元则是一脸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吹了声口哨:“哦豁?炼狱杏寿那家伙也手痒难耐了?这可真是意想不到的发展啊!”
甘露寺蜜璃则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满脸都是担忧。
“炼狱先生……实弥先生……大家不要吵架呀……”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那个让他们争论不休的始作俑者,再次开口了。
陈羽掂了掂手中的魔杖,目光扫过怒目而视的不死川实弥,又看了看兴致勃勃的炼狱杏寿郎。
他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既然你们斗志这么高昂,那不如……”
他顿了顿,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大脑宕机的话。
“你们两个,一起上好了。”
“……”
“……”
“……”
一瞬间,整个训练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就连一直喧闹的宇髄天元,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
不死川实弥的咆哮卡在了喉咙里,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陈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炼狱杏寿郎那标志性的爽朗笑容,也第一次凝固在了脸上。
一起上?
他们两个?
鬼杀队的风柱和炎柱,两个实力位于顶点的剑士,联手去对付一个人?
这已经不是狂妄了。
这是在赤裸裸地蔑视!是对“柱”这个名号最极致的侮辱!
“你……说什么?”
不死川实弥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杀意。
他周身狂风大作,不再是无形的势,而是真正肉眼可见的气流在盘旋,吹得地上的尘土四散飞扬。
“我说,”陈羽脸上的笑容不变,他伸出那根小木棍,分别指向两人,“你们两个,一起上,我刚好可以多活动活动筋骨。”
“也顺便让你们开开眼界。”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比任何嘲讽都更具杀伤力。
“混蛋啊啊啊啊啊啊——!!!”
不死川实弥彻底爆发了,他不再有任何犹豫,脚下猛地一蹬,整个人化作一道绿色的闪电!
“风之呼吸·捌之型·初烈风斩!”
他没有丝毫留手,一出手便是自己最纯熟的剑技!
整个人在高速突进中猛然旋转,带起螺旋状的猛烈风压,手中的日轮刀化作一道道绿色的圆环,朝着陈羽的脖颈斩去!
他要撕碎眼前这个男人!
撕碎他那副令人作呕的笑脸!
然而,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股灼热的气浪也爆发开来!
“虽然感觉有些胜之不武!但既然是客人你的要求!”
炼狱杏寿郎的眼中燃起了金红色的火焰,他同样拔出了日轮刀。
“那么,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真正的实力吧!”
“炎之呼吸·壹之型·不知火!”
炼狱杏寿郎的身影如同平地升起的一轮烈日,带着焚尽一切的气势冲了出去!
他的斩击迅猛如火,刀锋上卷起炙热的烈焰,仿佛要将空气都点燃!
一左一右,一风一火。
两位鬼杀队最顶级的柱,在这一刻,竟然真的同时对陈羽发起了攻击!
那狂暴的绿色风刃与灼热的赤红烈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毁灭性的景象!
整个训练场的空气都被抽干,化作了风与火的领域!
面对这足以瞬杀任何上弦之下恶鬼的联手一击,站在风暴中心的陈羽,却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微笑。
就在两人的刀锋即将触及其身体的前一刹那。
“魔剑·格拉墨。”
一个新的词汇,从陈羽的口中吐出。
手中的魔杖,瞬间被替换成一把双手大剑。
剑身宽阔,剑格宛如恶龙的双翼。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铛!!!
铛!!!
两声仿佛要撕裂耳膜的金属交击声,不分先后,同时在训练场的中心炸响!
不死川实弥的狂风与炼狱杏寿郎的烈焰,戛然而止。
他们手中的日轮刀,结结实实地砍在了那柄突然出现的巨大魔剑之上。
像是凡人的刀剑,劈砍在了神明铸造的山峦上!
坚不可摧!无法撼动!
“什么?!”
“唔!”
不死川实弥和炼狱杏寿郎同时发出了惊骇的呼声。
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大反震力,顺着刀身疯狂地涌入他们的手臂!
那股力量霸道绝伦,仿佛要将他们的骨骼都寸寸震碎!
虎口瞬间撕裂,鲜血直流,整条手臂都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陈羽甚至理会对方惊骇的表情,只是手臂随意地向外一挥。
“呃啊——!”
“唔噢噢!”
不死川实弥和炼狱杏寿郎却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狂奔的巨兽正面撞上!
两人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
风与火的呼吸法在这一刻被强行中断,他们只能在半空中拼命扭转身体,调整姿态。
砰!砰!
两人狼狈不堪地双脚落地,在地面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一连后退了十几米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们抬起头,脸上写满了同样的骇然与不解。
好……好大的力气!
那根本不是人类应该拥有的力量!
仅仅是随意的一挥,就将他们两人同时震飞!
还有那把剑……那把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巨大魔剑,到底是怎么凭空出现的?!
难道,那根奇怪的魔杖,原本就是这把剑伪装的吗?!
无数的疑问在两人心中疯狂滋生,让他们的头脑陷入了一片混乱。
然而,更让他们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陈羽掂了掂手中的魔剑·格拉墨,然后手臂一振,竟将这柄威力无穷的巨剑,像扔垃圾一样朝着他们投掷过来!
呼——!!!
巨大的剑身撕裂空气,带着恐怖的呼啸声,如同一发攻城的炮弹,笔直地砸向两人所在的位置!
“小心!”炼狱杏寿郎大吼一声。
两人瞳孔猛缩,根本来不及思考,完全是凭借着身经百战的本能,向着两侧极限翻滚躲避!
轰隆——!!!
魔剑·格拉墨重重地砸在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整个训练场都为之一震!
烟尘冲天而起,地面上被砸出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巨大坑洞,裂纹如蛛网般蔓延开来。
不死川实弥和炼狱杏寿郎从地上爬起,心有余悸地看着那个深坑,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这一击要是砸实了,就算是柱,恐怕也要当场筋骨断裂!
可……为什么?
不死川实弥死死地盯着站在烟尘前的陈羽,眼中充满了暴怒和疑惑。
这个混蛋,为什么要放弃武器?
难道他以为,赤手空拳就能胜过他们两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