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达华房间内。
刚刚囫囵吞枣般吃下林易赠予的灵参丸后,曹达华体内沉寂了三十年的灵力,此刻竟如决堤洪流般爆发!
老话说得好,天不生无用之人,地不长无名之草。
曹达华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影影绰绰间,曹达华觉醒了自己的领域:皮影!
皮影戏,又称“灯影戏”“影子戏”,是最古老的戏剧形式之一,它以兽皮或纸板雕刻成人物剪影,在灯光照射下通过幕布投影表演,被誉为“民间艺术的活化石”。
皮影戏常与祭祀、节庆结合,被视为沟通天地神灵的媒介,表演时“一人十指百态,千军万马手中来”,暗合道家“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理念。
在自己的领域内,曹达华看到了月光穿透残破的戏台顶棚,看到了布满蛛网的皮影绢布,看到了尘封的戏文、生动的皮影、熟悉的竹签以及...死去父母的面容。
此刻领域内看到的一切,都在灵气的激荡下泛着幽蓝的微光。
画面泛起涟漪...
......
刚满十岁的曹达华蜷缩在戏箱夹层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母亲绣的虎头纹戏服边角。
箱外传来父亲浑厚的唱腔:“金戈铁马卷黄沙...”这是戏文《宇文拓挂帅》里的段落,父亲总说这折戏要唱出“铁甲生寒”的劲儿,可此刻透过木缝,他看见父亲握签子的手在发抖。
“把钱交出来!”
盗匪的刀光劈开戏棚的油布,雨水和着血腥气猛地灌了进来。
曹达华看见母亲正将最后一块银锭塞进盗匪手里,那盗匪突然反手一刀,刀锋挑断了悬在空中的“宇文拓”皮影--牛皮刻的紫金冠在半空打着旋儿,血珠溅在彩绘的眉眼上,像极了戏里哭红的妆。
“阿华!别出声!”父亲的声音炸响在耳边,可曹达华的喉咙像被皮影签子卡住了。
他看见父亲抓起案头的四弦琴砸向盗匪,琴弦崩断的瞬间,母亲的戏服下摆扫过他的脸--那上面还沾着方才表演时喷的朱砂,温热得像未干的泪。
盗匪的刀穿透父亲后背时,曹达华闻到了熟悉的松香味,那是雕皮影用的刻刀蘸的松脂,父亲总说松脂能让牛皮更柔韧,可此刻这味道混着血,堵得他喘不过气。
母亲的惨叫刺破雨幕,他看见她腰间的“靠旗”皮影被扯成两半,碎屑飘在泥水里,像被践踏的蝴蝶。
“跑!往县城跑!”父亲的血滴在他手背上,烫得他猛地缩进戏箱更深处。
盗匪的脚步声近了,他听见皮影箱被踹翻的闷响,听见签子折断的脆响,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轰鸣,比父亲敲过的任何一面板鼓都更响。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破庙的瓦缝时,曹达华正用断了的皮影签子挖野菜根。
签子尖扎进掌心,血混着泥巴,他忽然想起父亲教他刻皮影时说的话:“刻线要稳,像老树生根。”
可此刻他的手抖得连野菜根都抓不住,那些曾被他刻得活灵活现的“生旦净末丑”,此刻都成了扎在心口的碎竹签。
一个月后,寿霖城县衙前的拴马桩上,曹达华将最后一口糙米粥倒进嘴里。
他的布鞋底磨穿了,露出冻得发紫的脚趾,可腰板挺得比戏台上的旗杆还直。
当捕头问他为何想当差时,他摸出怀里那截断签子--签头还沾着父母的血,在阳光下泛着暗红的光。
“我要抓的,是能一刀砍碎别人一生的贼!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器。
捕头眯起眼,突然一脚踹向他膝盖:“跪下!”
曹达华没动。
他想起七岁那年,父母教他操纵皮影时说的话:“签子在手里,命就在自己手里。”
此刻他的腿肚子在打颤,可脊梁骨里像生出了根签子,硬生生撑住了身子。
“好小子。”捕头突然笑了,扔来一套差服,“明早跟我去查走私案。”
当夜,曹达华在寿霖城外的一处破庙里烧掉了所有皮影。
火光中,凤冠、银枪、雉鸡翎等皮影道具都化作灰烬,飘向天空。
他摸出刻刀,在庙柱上刻下第一道痕--不是皮影的流畅曲线,而是歪歪扭扭的“正”字。
十年后,当曹达华的铁链锁住最后一个盗匪时,那盗匪突然笑了:“你眼里的恨,像我在戏台上所看的钟馗一般。”
曹达华没说话,他只是盯着盗匪腰间露出的半截皮影--那是戏文“石猴”所穿的虎皮裙,被他一拳砸在脸上时,碎成了八瓣。
回衙的路上,他买了串糖葫芦。
甜腻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像极了小时候父母表演完带他吃的那串。
糖丝粘在唇边,他忽然想起母亲最后一次给他补戏服时说的话:“阿华的皮影戏,要耍得比天上的星辰还好看。”
此刻夜空如洗,星星却暗了。
曹达华把糖葫芦核吐进护城河,听见“咚”的一声,像极了皮影坠地时的闷响。
二十岁那年,曹达华完成了复仇的心愿,逐渐失去生活的目标,在衙门里的尔虞我诈之下丧失斗志,开始喝酒玩物,勾栏听曲,一晃十年。
......
曹达华在领域内回看了自己过去的三十年,眼前的景象一晃而过。
睁开眼,曹达华已跪在戏台中央。
双手按在一块褪色的红绢布上。
这是他五岁第一次登台操纵的“武生”皮影。
此刻绢布突然震颤起来,戏台四周的皮影箱轰然炸开,数百具人偶悬浮半空,或持刀剑、或执扇伞,在灵力的漩涡中组成了一座流动的“皮影军阵”。
这一幕让曹达华立即想起小时候的一幕:幼年的曹达华躲在戏箱后,看着父母操纵“金甲将军”皮影斩断盗贼的刀,父亲的声音仿佛穿透时空,近在耳边。
“华儿,皮影不是戏,是活人的魂!”
父母回头,对曹达华露出亲切的一笑,眼前的一切瞬间消失。
戏台中央,曹达华双手捧着一卷《万相皮影诀》。
书面被符篆封印,上书:需以领主之血破除封印。
曹达华没有丝毫犹豫,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符篆之上,封印瞬间解开。
那书卷接触封印后漂浮在空中,竟自行打开。
《万相皮影诀》的第一页写着:以血为引,以魂为契,万相归灵!
曹达华默念此句,瞳孔泛起琥珀色光芒,额间浮现一道皮影剪影状的灵纹,身后虚空中展开一幅巨大的浮现灵气的五行轮盘!
金:锐意。
五行轮盘之上的金字区域,一手持长枪的“武生”皮影从五行轮盘“金”位跃出,枪尖迸发金色锋芒。
使用金轮,光环范围内所有成员获得物理\/法术攻击增强效果。
木:生机。
五行轮盘之上的木字区域,一手持药杵的“医仙”皮影从“木”位跃出,药杵轻触曹达华昨日不小心擦伤的地方,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使用木轮,光环范围内所有成员获得一定的恢复效果,包括体力、灵力等。
水:灵动。
水字区域,一名身穿水蓝纱衣的“侠女”皮影在“水”位旋转,裙摆泛起涟漪。
使用水轮,光环范围内所有成员提高移动速度、闪避、攻速等属性。
火:狂暴。
火字区域,一名面若赤炭、手持火牌的“判官”皮影从“火”位冲出,火牌砸地引发爆炸。
使用火轮,光环范围内所有成员增强暴击率。
土:坚韧。
土字区域,一名身披重甲的“力士”皮影沉入地面,化作一道土黄色光幕笼罩曹达华周身。
使用土轮,光环范围内所有成员提高物理\/法术防御效果。
曹达华此刻已然知晓自己觉醒的领域属于辅助类。
这种辅助类的领域要么非常强悍,觉醒者是各类领域强者争相拉拢的对象,要么就非常鸡肋,觉醒者无人愿意为伍。
不过显然,曹达华觉醒的这个辅助领域,属于前者。
......
皮影领域共分五阶。
领域一:里络独耀。
《黄帝内经》中有言:“经脉为里,支而横者为络。”
此领域内,领主操纵皮影如经脉贯通,单一五行之力为初始支点。
通俗点讲,就是曹达华只能使用五行之中的一种光环为出现在自己领域内皮影绢布上的队友增加效果。
领域二:两仪爻变。
《易经》有云:“太极生两仪”。
“爻变”指卦象中爻位的动态变化,象征双行组合产生的质变效果,如金+水=寒霜锐刃,火+土=狂暴坚韧...
达到领域二的阶段,队友的皮影虚像上会浮现双重光纹,金水两种光环组合可使出冰刃,火土组合周身可覆盖熔岩铠甲。
领域三:三才鼎立。
《三字经》中言:“三才者,天地人。”
“鼎立”象征三行之力如鼎足支撑,形成稳定而强大的领域场。
这时的领主,可同时使用三种属性的光环,如金木水组合可使队友挥出带藤蔓的冰刃,水火土组合周身环绕蒸汽护盾。
领域四:四象封疆。
“四象”源自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封疆”所指领域范围扩大至战场全局,四行之力形成领域结界。
战场被四色光幕笼罩,金木水火组合会引发金属风暴与藤蔓绞杀,木火土水组合可召唤绿焰陨石雨,金水火土组合能释放冰霜熔岩喷发。
最后的领域五:五德同枢。
《五德终始说》中记载:金木水火土五行相胜循环。
能达到领域五,象征皮影领域大成时的终极平衡。
五行之力归一于皮影核心,形成“以一驭万”的混沌领域,可同时释放五种属性或根据战况自由切换。
......
曹达华此刻刚刚觉醒之领域,只处于领域一的位置,但皮影领域只有五阶,对于曹达华这样小时候精通皮影技法的天赋者来说,达到五阶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伴随着领域内的五行轮盘完全启动,轮盘前方浮现两道虚影,正是曹达华的父母。
他们身穿戏服,手持操纵皮影的竹签,轻声哼唱着幼年曹达华最熟悉的《三侠剑》戏文。
压抑了二十年的情绪此刻终于爆发!
曹达华泪流满面,朝着虚影跪拜:“爹!娘!孩儿...没忘记皮影!”
父母虚影相视一笑,竹签轻点,所有皮影人偶同时转向曹达华,齐声唱道:“侠者,以魂为戏!”
曹达华抬头,那些皮影军阵化为流光没入曹达华额头灵纹之中。
......
曹达华睁开眼睛,眼神灵动,神识空明。
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但下一刻...
曹达华欣喜地打开房门,欢呼大叫着朝林易的客房奔去,一切仿佛回到了原点...
......
“林兄弟,林兄弟!”
林易打开门,将曹达华迎进门内,笑着问道:“曹大哥,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曹达华这才想起林易还要帮苏绣儿打通经脉,忙一拍脑袋,说道:“哎呀,你瞧我,刚想着自个儿的事,忘了你们还有正事要做,你们先忙吧。”
林易身后的苏绣儿“噗嗤”一笑,将一杯茶水放到曹达华身前的桌上,道:“曹大哥,我家夫君不到半个时辰就帮我将药效全部消化完了,这会儿您有什么事找他就说吧。”
曹达华一愣,连忙问道:“半个时辰?都过去这么久了?”
苏绣儿却道:“曹大哥什么意思?距离咱们刚才从丹房分开,已经一个时辰了呀。”
“一个时辰?我竟然在领域内待了这么久!”
领域?
曹达华的话立即让林易和苏绣儿对视一眼。
“曹大哥,你的意思是,你开启了领域?”林易连忙问道。
曹达华连忙点头,欣喜道:“可不是嘛,我这三十年才觉醒领域,真可算是大器晚成、老树开花啦!”
听曹达华真的觉醒了领域,林易也替曹达华开心不已。
“曹大哥,你觉醒的领域是?”
整整一炷香的功夫,曹达华那是滔滔不绝,苏绣儿添了三杯水,都被曹达华一饮而尽。
当然,曹达华只讲了自己觉醒的领域部分,并没有提到童年不堪回首的往事。
“曹大哥,真看不出来,你对皮影戏居然这么有天赋。”苏绣儿打笑道。
自打三人认识以来,林易还从没有见过曹达华玩儿皮影戏。
“曹大哥,这会儿就我们三个人,也不是外人,不如你就给我和绣儿展示一下你觉醒的本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