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凡瞧着帝炎聪那汹汹气势，仿佛自己当真刨了他祖坟一般，心中暗叫不妙，赶忙不迭地解释起来。
然而，他越解释，帝炎聪眼中的敌意却愈发浓烈，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楚一凡见状，忽然无奈地摇头，苦笑着说道：“罢了罢了，我不装了，摊牌了！”
“其实并非我贪图这内丹，而是你们口中的天圣急于收回它。
至于原因，想必是你们的天圣与地圣至今尚未完全恢复记忆，这内丹回归对他们大有益处。
而我一个人族，即便得了这内丹，除了用来炼丹，实在没有太大用处。”
帝炎聪听闻此言，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在权衡利弊。片刻后，他缓缓说道：“你这般说法，倒也合情合理。
我也并非蛮不讲理之人，我可以顶着全族的压力，将这内丹归还给天圣。
只是，楚小友曾经许下的承诺，想必不会忘记了吧？”
楚一凡心中一怔，暗自叫苦不迭。奶奶的，当时不过是随口一说，承诺平分破天位面，可真要到了那时候，若真有这般好事，不得被三天四地的修士恨得牙痒痒？
但此刻箭在弦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待我有能力、能做主之时，自然没问题。
不过，有一点你们必须遵守，那便是不准再去夺人心智、种下心魔！”
帝炎聪听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心魔这东西，本就是一场劫数，也是每个人自己种下的因，没了前因，又哪来后果呢？
待我等回到九天十地后，那被驱赶的因便已然存在，如此一来，我们夺人心智的能力自然也就消失了，届时最多也就是回归魔族，建立属于我们自己的魔域罢了。”
“行，那咱们一言为定！”楚一凡说着，抬手间便将阴冥梦魇丹收了起来。
可他心中却并未感到丝毫喜悦，因为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难题。
骗走内丹，好歹还能用毛球作为幌子搪塞过去，可若是要洞穿那雕塑，这简直就如同刨人祖坟还鞭尸一般，以帝炎聪的行事作风，他岂能不当场翻脸？
“那个……魇龙呢？”楚一凡心中慌乱，只能没话找话地扯起了闲篇。
“他来作甚？马上我便要送你们到破天之外，那里才是你们最佳的融合之地。
在那里，没有天道的束缚，没有命门的限制，也没有其他道念的干扰，就连我都无法介入。”帝炎聪一脸严肃地说道。
楚一凡听了，满心疑惑，不解地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你便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了。墨儿暂时不能跟你回去，他的修为已经落下了很长一段距离，需要在此处好好修炼。”帝炎聪解释道。
楚一凡思索片刻，话锋一转道：“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您不妨仔细想想，帝炎墨如今的模样，不正是你们一直期待回归的模样吗？
您还觉得他依旧是纯粹的域外天魔族吗？当然，我知道你们恐怕很难接受这个结果，但事实确实如此。”
帝炎聪听后，顿时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楚小友未免太过狂妄托大了！
仗着身怀天地二圣，便多次出言挑衅我族，你就不怕我等将你灭杀，留下天地二圣吗？”
楚一凡听后，不怒反笑，眼神忽然变得极其冰冷，说道：“前辈，您终于是把真实想法说出来了吧？我就赌前辈您杀不了我。
若是在祖庙之外，或者在这寂灭海之上，或许前辈您还真有几分可能做到。不过在此处，前辈您绝对做不到。
从进入祖庙之时，我便察觉到诸多异样。没看见魇龙，您却两眼放光地看着我的空獭，后来毛球对您也流露出一丝厌恶之情。种种迹象都表明，您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帝炎聪见被识破，索性也不再伪装，抬手间，窦王家族包括窦王奏在内，还有帝炎皇族的众人，加起来足足有七十余人瞬间现身。
最让楚一凡气愤与心寒的是，魇龙竟然也在这群人当中，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如冰般寒冷。
甲此时心中慌乱到了极点，暗暗叫苦不迭。对方足足有十多个下道境巅峰实力的高手，还有五个中道境实力的强者，而帝炎聪更是上道境初期的修为。
反观自己与楚一凡，恐怕这次在劫难逃，是死定了！
魇龙脸上挂着冷笑，讥讽道：“蠢货！奴役我两万年，天天把我当杂役使唤。
如今这里已被阵法重重包围，我域外天魔一族精锐尽出，楚一凡，你今天插翅也难飞了。
识相的话，赶紧交出空獭与毛球，我或许还能考虑给皇上求情，留你轮回转世！”
听了魇龙的话，楚一凡心中反而稍稍安定了几分。他目光直视帝炎聪，说道：“您留下毛球与空獭，大概率是想奴役它们，为你们将来走出寂灭海做准备吧？”
帝炎聪一愣，转头看向魇龙，质问道：“墨儿，可是你透露了寂灭海的秘密？”
魇龙吓得赶忙跪下，惶恐地说道：“我哪敢啊，我脑海中的禁制是太祖爷爷亲自种下的，若是我说了，早就爆体而亡了。”
帝炎聪这才转身，狠狠地盯着楚一凡，问道：“寂灭海是我们最后的生存之地，就连那天命都不知晓寂灭海的秘密与名字，你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楚一凡神色镇定，指了指脚下，说道：“它自己告诉我的。寂灭海下还有九黎神树，这九黎神树乃是蚩尤残肢所化……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帝炎聪这次是真的无比震惊，这种事情向来是继承皇位时口口相传，世上绝无第三人知晓，这小子到底是如何得知的？
楚一凡看着帝炎聪那震惊的神情，冷冷说道：“帝炎聪，我就说您杀不了我，若是不信，您大可试试！”
帝炎聪头部的两个小眼珠努力瞪大，眼中满是阴鸷，冷冷说道：“杀不了你，我还困不死你！之前我还有些犹豫，现在嘛，你知道的实在太多了……”
楚一凡微微一笑，从容说道：“杀人灭口？魇龙，你的精魂可还在我这里。”
魇龙冷哼一声，手中突然出现一个赤霞珠。他举着珠子，缓缓来到楚一凡身前七尺之处，刹那间，赤霞珠光芒大盛。
这赤霞珠，乃是九黎神树树根下的块茎所化。
九黎神树，实则为魔族神树，极其罕见，每十万年才开一次花，且开花结果几乎同时进行，整个过程不过十五息，随后便会凋谢，花谢之后，果实也会随之腐烂。
这九黎神树生长在寂灭海的最深处，每次开花都会结出数百枚果实。
对于域外天魔而言，这九黎果可是突破天道境（道境）的不二法门。
若没有这东西，域外天魔一族便不可能出现天道境的强者，由此可见这九黎果的重要性。
而就在这样神奇的魔树之下，每百万年会生出一块块茎，经过漫长岁月的沉淀，块茎变得圆润通透之后，便成为了佛道两门梦寐以求的至宝——赤霞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