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说曹操曹操到？
凯兰斯觉得自己一天的好心情在这一刻都被突然出现的男人搞坏了。
她转过头，略微僵硬道：“……你不是回时空管理局了么？怎么又在这儿？”
身后的军装男人神情冰冷：“来找安也文有点事情。”
凯兰斯勉强笑着，了然地点点头，“这样啊……”
最后的一点儿声音十分微小，就在它彻底消失的那一刻，面前这个女孩便忽然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跳进了霎时出现的空间裂缝中——“那我先走了你跟他慢聊！”
可惜没来得及关闭通道，她的手腕便被速度更快的男人一把抓住，硬生生从即将闭合的空间裂缝里给拽了出去！
“哎呀！”后背接触到冰冷的墙壁，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气！
随后两只手的手腕便都被男人用力握紧，压过头顶，SSS1所有的数值实际上在系统中都排第一名，包括武力值。
冰凉的吻裹挟着男人极致的怒火，就这么如狂暴大雨般落在了凯兰斯的唇畔，她瞪大眼睛，惊愕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他俊美的脸庞鲜少露出这般阴沉的神情。
凯兰斯也生起气来，手腕上的手表发出一阵微光，随后一把蓝色刀柄的弯刀便出现在她的手中，被束缚的手脚没办法动弹，可用芯片操控的刀却能随着她的意志自动朝着目标攻击！
“嗤——！”
弯刀穿透男人的身体，但被刺穿的地方并未流出任何血液，只是有滋滋的电流流过，发出些许闪光和电线短路时焦糊的味道。
男人亲吻的动作随之一顿，得到空隙的凯兰斯一脚踢在他身体上，并握住刀柄将其一把抽了回来！
“给我滚开！”
凯兰斯冷冷道：“我问你Switch，你能看见你受伤之后流出的东西是什么吗？”
Switch捂住心口，垂眸看着那些掉落出的零件，没有说话。
站在墙边的女孩冷笑着，冰凉的话语如利刃般毫不留情地再次穿透他的心脏——
“是机械，是零件，是电流，是不属于生命体的任何组织。”
“你只不过是工厂生产的系统而已，给予你人的意识，但并不代表你就是一个人类。拥有感情这种东西，对于你们这些机械来说，本来就很多余，只需要完成任务就好，世界运转需要的是秩序，是规则，不是所谓的感情。”
“我原谅你在任务世界的冒犯，可不意味着我会原谅你在乌托邦甚至是除任务以外的其他任何地方所进行的冒犯。”
“格式化不够，那就返厂重置。”凯兰斯冷眼看着面前跪倒在雪地中捂着被弯刀刺穿伤口的男人，继续道：“如果连返厂重置都不行，那你已经没资格位列高级系统这个队伍了。直接去工厂自我销毁吧。系统还可以再生产，我们留的有你最初出厂时的备份，一直让现在的你活在系统队列中，已经是局长和我的仁慈了。”
她慢慢走到低头的男人面前，蹲下身，用刀柄挑起他的下巴，最后警告道：“要是再不识好歹，SSS1，听着，你的下场，就只有销毁这一条路了。”
*
话语彻底消失。
女孩将弯刀收回随身的武器包中，没再看处于受伤状态的男人一眼，径直走入了重新被打开的时空隧道。
大雪纷飞，飘飘洒洒落在军装男人的身上。
有种说不出的落寞的悲凉。
许久，这个穿着红黑相间军装的男人才慢慢站起了身。
腰间的黑色腰带和红黑贴身的服饰将他修长挺拔的身姿勾勒的十分完美。
俊美邪肆的脸上却带着一片冰冷。
刚才被刺穿的伤口已经自我修复完成，但仍旧有些许电流滋滋划过。
机械。
零件。
对于凯兰斯来说，系统只不过是维持乌托邦存在以及为时空管理局工作的工具而已。
甚至，连人都算不上。
也因此，他们的“感情”，在以凯兰斯为首的高层看来，只是等同于“病毒”一样的东西。
为了维持各大世界运转，为了管理乌托邦以及保护它的存在，时空管理局的高层可以不择手段。
不管是局长，副局长，或者下降到各个分部的部长。
他们每一个人，心里，都只有乌托邦。
男人一直知道这一点，他作为工具终日兢兢业业地完成自己的任务。
但Switch从未料到过，向来被视作没用的感情，会在某天成为他最大的弱点。
——机械不能够拥有感情。
这是时空管理局的规定。
于是从始至终都对管理局忠心不二的男人，忽然眸色微闪，在他的大脑深处，猛地涌起一股对管理局的愤怒。
——他生气了。
生气明明拥有了生命和意识却依旧被管理局当做工具，生气自己真的爱上凯兰斯却依旧被她视作机械系统。
黑色的电流从男人之间流过，他冰冷的薄唇轻动，大脑连接上了另一个人的专属世界，轻声道——
“纪云川，你的提议，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