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0年5月25日,普鲁士帝国,柏林。
一辆悬挂大明日月旗的防弹汽车出现在柏林郊区,这辆黑色汽车在如今的柏林是如此的显目。
无数从这辆汽车身边经过的普鲁士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他们不知道这辆悬挂大明旗帜的汽车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坐在车里的赵建安内心紧张不已,他来普鲁士很多次,可唯独是这一次令他非常忐忑不安。
因为此行不是来普鲁士谈生意合作的,而是来劝降的。
他和普鲁士官员们的交情不错,当年还帮助了戈尔和画家,他又是朱铭轩的舅舅。
于是赵建安就被派遣到柏林来当使臣劝说普鲁士人放弃抵抗,早点投降。
虽说两国交战,不斩使臣,可赵建安是真担心这些疯狂的普鲁士人会把他当做出气筒,把他狠狠的打一顿。
“老张,你腿抖什么?”
赵建安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老管家张瀚,只见后者看到密密麻麻的普鲁士士兵后,那腿就抖得要死。
“老爷!咱们能活着回去吗?这些普鲁士人凶神恶煞的!”
“我就怕这些蛮夷不懂得咱们东方人礼数,把咱们给砍了!”
张瀚指着车外的普鲁士人心里没底的说道。
“那不至于,画家和戈尔都是经过咱们大明文化熏陶的文化人,不至于干出蛮夷的事情。”
“待会你就在车里待着,把你腿抖的毛病好好的改改,别出门丢了咱们大明的精神!”
赵建安虽然内心也是害怕,但他知道作为东方使臣的风度。
在汽车开过郊区的一片森林后,赵建安来到了狼穴,看到了地堡中画家和戈尔。
双方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若是换到以前,大家可能早就用汉语聊了起来。
“坐吧!”
戈尔博士用普鲁士语说道。
听到这个声音的赵建安苦笑不已,对方用普鲁士话不用汉语就已经表达了他们内心的想法和态度。
坐在椅子上喝上热茶的赵建安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两位老相识。
此时这两位老友的样子让赵建安十分的陌生,画家的两鬓已经斑白,根本没有之前在报纸上见到的那般威武霸气。
反而更像是一个无依无靠的花甲老人。
戈尔的模样也好不到哪里去,曾经一张口就自带气场的戈尔也像是个中年大叔一般,头发凌乱的盖在头顶上。
“我的老伙计,你能来看看我们两人,我也很高兴。”
“我想你这次的到来应该不是来帮助我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是想让你来劝降的吧?”
画家的语气很是平静,似乎他一点也没有生气。
他的表现让站在后面拿笔记本记录的鲍曼大为震惊。
要知道前两天画家还在指挥部里大骂着部下们都是渣渣,都是废物,没有一个人真正的听从他的命令。
前线溃败不已,没有一个集团军主动的发起进攻。
画家更是直言他应该学习鞋匠把这些不听命令的前线将领全部都给吊死。
可是当画家眼前出现了让他深恶痛绝的大明人时,他的情绪又是如此的平静。
“这次我来柏林也是想来帮助你们的,我会给你们带来和平!”
“我们大明皇帝说了,只要你投降结束战争,那么普鲁士将会保留,你们这些人全部都能活下来。”
“现在你应该也看到了,你们普鲁士的科技根本不如我们大明帝国,你们的抵抗不过是螳臂挡车。”
“这一切的反抗都是徒劳,为什么不选择早点投降结束这场战争?你也能活下去。”
赵建安将他的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他也希望自己的老朋友们能够活下来。
早点投降至少能保留自己的一条命,可他还是低估了画家的自尊心和理想。
画家已经成为普鲁士的皇帝,作为皇帝他的字典里根本没有投降的概念。
过去的画家多次在鬼门关里走过一遭,曾经的他都没有向强大的敌人投降,如今功成名就的他更不可能向大明帝国投降。
哪怕是死,画家也得争一口气。
在过去的无数次演讲里,画家都在重复着尊严的重要性,他宁愿选择尊严也不会选择面包。
“活着?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加痛苦!我要眼睁睁的看着我幻想中的日耳曼尼亚彻底的化为泡影!”
“我要亲眼看着我创造的千年帝国被你们无情的用大锤子摧毁。”
“我以前没有认输投降过,现在也不会,你们别想了!”
画家起身走到赵建安面前情绪激动的吼道,他的模样就就如同炸毛的狮子一般。
刚刚还宁静的会议室只在顷刻之间就变得如同炸药桶一般,稍有一点火星就要爆炸。
“赵先生,我们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备,几千万日耳曼人会为他们的国家而战!”
“我们不会甘愿看到我们毕生的梦想被你们摧毁!”
“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了,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戈尔博士虽冷酷无情的要驱赶走赵建安,但内心也是非常的挣扎与不甘。
他多么的希望大明和普鲁士永远是盟友,他多么希望自己能看到自己的孩子们能够成为帝国大厦的铸造者。
可现实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扎心和残酷。
“不不不,我先不要离开这里,你们给我准备一个房间,我在这里等你们一晚上,你们开会商议一下。”
“现在投降能让成千上万的百姓活命,继续的负隅顽抗只会换来炮弹。”
“你们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们的百姓想啊!”
赵建安摆了摆手,他觉得这场会面有点太仓促了,他想多给画家和戈尔一些思考的时间,让他们好好考虑后再给自己答复。
“嗯!鲍曼,给我们的赵先生准备一间屋子!”
“是!”
“画家、戈尔,你们好好的考虑一下啊!”
赵建安被鲍曼请了出去,在扭头呼喊的时候,他看见画家一直背着的左手止不住的摇晃。
“戈尔,你认为我的选择正确吗?”
“陛下,这很正确,我们正在扞卫我们的尊严,我们不愿成为他们的奴隶!”
“呼~”
呼出一口气的画家无力的坐在沙发上,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大明帝国给了他机会,他给拒绝了,他也不想去美化投降的那条道路。
倔强的他也时常在深夜失眠,思考他的得失,思考普鲁士的未来。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画家和戈尔在会议室里思考了一整个夜晚,最终画家决定硬刚大明帝国,要开着日耳曼战车为所有普鲁士人争一口气。
“戈尔,让前线的战士们做好准备,我要在阿登森林发起反击,给大明人一点颜色瞧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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