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世界“空间”权柄的具现化。
此刻就完整地呈现在他眼前。
听起来似乎很荒诞，一整个世界的权柄怎么可能化身为如此不起眼的物件，但这确实就是空间权柄的完全浓缩。
而且颅骨旁边还有一段系统的文字说明。
【这是一种不得已状态下的“封锁”。】
【而并非“空间”权柄的真实呈现。】
【不同的权柄会有其对应的各种形态，这种由权柄本身特性呈现出的形态，往往会是某种极其高阶的存在，甚至具有独立的意识。】
【能被困于一颗小小颅骨之中，说明这份权柄被某种力量无限压缩，也正因此，你在无权限的情况下无法完全掌控它，而只能保存。】
颅骨之中的空间权柄，他一共取用过四次。
第一次是打开通往灰海边境的权限；
第二次是锻造新的契约“莫比乌斯哀叹”；
第三次是用来研制传送门“墨丘利”；
最后一次则是开发出了他的专有结界“焰狱轮回”。
这些严格来说其实都属于没有权限的“盗用”，因此也只能得到真正权柄的冰山一角，甚至还远远称不上冰山一角。
而现在，他要尝试第五次盗用。
“艾无常，你说这玩意儿......能不能带我们去白银之庭？”
秦尚远皱起眉，开始认真思考起可行性来。
艾无常的影像从视野里滑了出来。
“从理论上讲，可以。”
“你旁听会议了？”
“你怎么知道？”
“我看你学人精那股劲就晓得了......”
“理论上可以，但你现在不行。”艾无常摊摊手，换了个说法。
“权限不够？”秦尚远端详着颅骨，“那为什么墨丘利之门可以被造出来？”
“何止是不够，简直是不够。”
艾无常摇头晃脑。
“墨丘利之门往大了说，也只是同一个维度和位面之间的距离传送，但是从灰海前往白银之庭，这已经涉及维度层面的撕裂了，你现在还没有资格碰瓷。”
“有谁动用过维度传送的权力么？”秦尚远问。
“有啊，奥丁。”
艾无常回答。
“奥丁？”
秦尚远怔愣了下。
“从尼伯龙根得到卢恩后，奥丁利用它们借权柄之力，铸造了彩虹桥。”
艾无常。
“那头域外魔，也从空间权柄窃取了力量，最终铸成了牠的肉身。
“不过他们一个是获得卢恩的神王，另一个是离黄金极其接近的域外魔，你还只是‘牧师’就暂时别想了。”
“那廷达罗斯猎犬......”
秦尚远记得这东西和犹格·索托斯之间存在某种冲突。
“牠应该只有一小部分吧，”艾无常皱眉想了想，“而且猎犬位格比‘门’低很多。”
说到这里，艾无常顿了顿：“有句题外话。”
秦尚远看向她：“怎么了？”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奈雅莉丝说，廷达罗斯猎犬占据了边境的荒野？”艾无常问。
“记得，说猎犬是荒野领主。”秦尚远点点头。
“这个问题我其实想了很久，也许有几千年或者几万年......我奇怪的是，牠为什么有资格成为荒野领主，甚至于成为窥天者的宿命。”
艾无常思考了片刻，接着说。
“你不记得，但我很清楚，边境过去一直被白银之庭的存在觊觎。
“除了阴曹和冥界这两座冥府外，漫无边际的荒野应该还轮不到一头小小的猎犬来统治。”
“可猎犬是域外魔啊。”秦尚远有些奇怪，于是很自然地回答道，“域外魔的污染不是足以让白银沦陷么？”
“不，”艾无常摇摇头，“首先，猎犬比高位格的域外魔低很多，在降临灰海最初，牠的污染对白银之庭的魔神来说，应该还没有那么可怕。
“其次，让白银之庭沦陷的是域外魔潮，就像蝗灾一样，人类惧怕成片的虫潮，却不会害怕某一只蝗虫。”
“你的意思是，以猎犬的实力，其实本不应该成为边境荒野的领主？”秦尚远明白了艾无常话里的意思。
“题外话，我只是有感而发。”艾无常摇头，“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但并不影响我们要做的事。”
“不过说起来，为什么之前我搞出那么大动静，猎犬也没来找我？”秦尚远疑惑地问。
按照之前的规律，早在他面对索尔释放堕神躯时，猎犬就该闻着魔灵的味儿来了。
但事实就是，牠在这期间始终没有出现过。
“猎犬又不是傻子，牠追猎也是会权衡利弊的。”
“你是说牠畏惧索尔？”
艾无常摇摇头：“不，领主大概率不会畏惧，因为牠甚至追猎过真神......或许是有某种理由，让牠选择在这一轮放过你。”
“你说廷达罗斯猎犬追猎过真神？”
秦尚远更疑惑了。
“那也就是说牠有能够猎杀真神的实力？哪个真神那么倒霉？”
“上帝。”艾无常幽幽地说。
“你是说全知恶魔？”秦尚远怔愣了下。
奈雅莉丝说，曾经白银之庭曾掀起过一场神战。
真神上帝在那场神战中堕落为全知恶魔......然后再一次被践踏失格，堕入灰海。
“还记得你小姨妈说的么？”
艾无常接着道。
“一场神战，令上帝耶和华陨落。
“原本只存一席的真实王座，也是在那场神战后，被反叛圣城的路西法分裂为四席，恶魔路径因此而生。
“天启圣城的真神，自此正式更名为‘天使’......
“神战是路西法掀起的，众神只是推波助澜，而廷达罗斯领主就是行刑的刽子手。
“那时开始，牠就已经展现出足以杀死真神的实力了。”
听完之后，秦尚远也不由得陷入沉思。
上帝到底做了什么，竟然会被白银的一众魔神这样围殴？
“所以你知道了，”艾无常摇头无奈地笑，“现在的你，还触碰不到空间权柄最真实的部分，还是尽早放弃通过它前往白银之庭的想法吧。”
一场头脑风暴之后，秦尚远放空似的向椅背上躺倒。
他盯着空白的天花板，出神地喃喃：
“难道真的只有通过‘天墟’基地，去宇宙里寻找通往白银之庭的入口了么......至少目前看来是最可行的，但这可是五千万人啊......”
一声慵懒的哈欠打破了秦尚远的沉思。
秦尚远愣了下，看向哈欠的来源——系统格子里的那只小荷包。
079荷包口微微隙开，一对乌黑明亮的小眼睛眨了眨。
清澈又天真的目光正好和秦尚远对上。
而秦尚远原本暗淡的眼神，也在此刻渐渐明亮了起来。
“艾无常，可以吗？”
“啧......好像，还真可以？”
079左瞧瞧右看看，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但它旋即是觉得自己有巧克力吃了。
于是憨厚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