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山本一郎很想说那是你们中医无用,可这话山本一郎却不能说。
陈阳一句话就说的山本一郎哑口无言。
“刚才山本先生说R国摒弃了中医核心理论,只取‘有效’部分……”
陈阳轻轻摇头,语气中的惋惜更浓了,“这无异于买椟还珠!中医的精髓恰恰在于其整体观和辨证论治的理论核心。离开了‘阴阳平衡’、‘五行生克’、‘脏腑经络’的理论指导,中药就变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只剩下孤立的‘成分’。”
“这才是贵国闹出小柴胡汤笑话的根本原因。”
陈阳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现代科学无法完全解释,不代表它不科学,只能说明现代科学仍在发展,仍有其认知边界。用尚在发展中的工具去完全否定一个历经数千年实践检验的完整体系,这才是真正的‘不科学’和‘傲慢’。”
“请问山本教授,你们基于‘有效成分’研发的汉方药,是否能像中医原方那样,根据患者不同的证型,比如风寒感冒还是风热感冒,进行精准化、个性化的加减运用?是否能解释为何同样的‘成分’,用不同的药材配伍,比如麻黄汤和麻杏石甘汤,治疗方向却截然不同?”
陈阳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如同连珠炮般射向山本一郎,每一个问题都直指其话语中的逻辑硬伤和认知短板。
山本一郎张了张嘴,脸色由红转青,他发现自己在对方缜密的逻辑和深厚的中医底蕴面前,竟然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反驳。
他擅长的只是基于西方还原论对中药进行拆解研究,却从未真正深入理解过中医的整体哲学观和辨证思维。
周围来自世界各地的专家们听得津津有味,许多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陈阳没有空谈理论,而是用最实际的临床问题进行了反击,高下立判。
“最后,关于山本先生质疑针刺内关穴救治室颤的‘偶然性’。”
陈阳的语气重新变得平和,但目光却更加深邃:“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您,那不是偶然,那是基于中医‘经络所过,主治所及’、‘心主神明,心包代心受邪’的经典理论,以及无数前辈先贤和我们在临床实践中反复验证过的有效手段。”
“其作用机制,可能与刺激穴位后调节自主神经功能(心交感、迷走神经)、改善心肌电生理稳定性、促进内源性复苏物质释放等多方面有关。”
陈阳微微前倾身体,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山本一郎,发出了致命一击:“如果山本教授对我们的研究感兴趣,会后我很乐意分享一些不涉及核心机密的初步研究资料给您。”
“毕竟,科学的进步需要交流与验证,而不是固步自封的……臆测和否定。”
陈阳一字一顿的道:“您说对吗,山本教授?”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陈阳这番回应,有理有据有节,既有对中医理论的坚定扞卫,又有对现代研究方法的开放态度;既狠狠回击了对方的质疑,又展现了华夏医者的胸怀和自信。
尤其是最后那句“臆测和否定”,简直是神来之笔,将山本一郎的质疑定性为不负责任的猜测,彻底扭转了局面。
“啪!啪!啪!”
博格第一个忍不住鼓起掌来,脸上洋溢着兴奋和赞赏的笑容。
紧接着,穆勒教授、罗伯特教授,以及周围越来越多被这场精彩辩论吸引的专家们,都纷纷报以热烈的掌声!
这掌声,是对陈阳精彩辩驳的认可,更是对中医所展现出的深厚底蕴和科学潜力的致敬!
山本一郎僵在原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在热烈的掌声中显得无比尴尬和孤立。他身边的几人也都面露讪讪之色,不知该如何是好。
查理斯教授摸了摸鼻子,悄悄退后了半步,明智地选择了不再掺和。
“精彩的论述,陈医生!”
罗伯特教授由衷地赞叹:“您让我们对中医有了更深刻、更客观的认识,我非常期待您明天正式的报告!”
事实上陈阳刚才的一番话,罗伯特等人大多都听不懂。
不过山本一郎的反应却给了众人最直观的感受。
山本一郎哑口无言,岂不是正说明陈阳刚才说对了?
“陈医生,我承认我们在科学化解析汉药的过程中走过一些弯路,这是科学的必然进程。”
山本一郎脸色变幻了一下,终于冷静了些:“现代医学的发展过程中,是不可避免的会存在一些曲折的过程。”
“然而华夏的中医发展了那么多年,却被现代医学代替,据我所知哪怕在华夏,中医也不过只是在苟延残喘,这难道不能说明问题吗?”
陈阳正要反驳,突然酒会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
众人转头望去,看到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被推了进来,旁边跟着几位神色紧张的大人物。
“是劳伦斯先生!”
“他也来参加酒会了?”
“听说他的心脏病很严重,已经不能接受常规手术了......”
詹姆斯·劳伦斯,华尔街传奇投资大亨,年近八十,慈善事业捐助无数,尤其是在医疗研究领域。
詹姆斯患有一种极为复杂的冠心病,由于年龄和并发症因素,多家世界顶级心脏中心都认为手术风险过高,无法进行。
山本一郎看到劳伦斯,眼睛一亮,突然提高声音说道:“劳伦斯先生,您来得正好。这位来自中国的陈阳医生,据说能够完成世界上其他医生无法完成的心脏手术,不如让他为您诊断一下?”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山本一郎这招极为刁钻,既将陈阳推到了风口浪尖,又给他出了一个几乎无解的难题——如果陈阳说治不了,那就证明他的能力有限;如果他说能治但最终失败,那更是身败名裂。
何永华瞳孔一缩,山本一郎这明显是打算借刀杀人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阳身上,等待他的反应。
劳伦斯先生微微抬起眼皮,看向陈阳,声音虚弱但清晰:“年轻人,山本教授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有办法治疗像我这样被所有专家判了‘死刑’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