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足以镇杀任何准圣的一掌，刘明却连身后的六道轮盘都未曾催动。
他只是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五指张开，同样迎了上去。
在他的掌心，没有佛光，没有仙气，只有六个微小到极致的漩涡，在缓缓转动。
天、地、人、修罗、饿鬼、畜生。
一个完美的，小型的六道轮回。
“如来，你还是不明白。”
刘明轻声一叹。
“在真正的‘轮回’面前，你的‘三世’，不过是一场笑话。”
下一刻，两只手掌，在万众瞩目之下，轻轻地碰在了一起。
没有爆炸，没有轰鸣。
整个世界，再次失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到无限。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两只不成比例、却又蕴含着无上大道的手掌之上。
一边，是如来佛祖汇聚三世佛陀之力，扭曲了时间与因果的“如来神掌”。
另一边，是刘明掌心托着六个微型漩涡，平平无奇的肉掌。
下一瞬。
“咔~”
一声细微到几乎不可闻的碎裂声，自两掌交接处响起。
如来那张融合了三世佛陀威严的脸上，神情猛然凝固。
他感觉到，自己拍出的那一掌，那蕴含了过去、现在、未来之力的至强法则。
在接触到对方掌心那六个小漩涡的瞬间，就像是投入磨盘的豆子。
被一股无法理解、无法抗拒的至高力量，轻易地……碾碎了！
时间法则被分解，因果法则被搅乱，三世佛陀的加持之力，被硬生生磨灭成了最原始的能量，然后被那六个小漩涡贪婪地吞噬！
“不！”
如来发出一声惊骇欲绝的怒吼。
他想抽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掌，连同整条手臂，都被一股恐怖的吸力牢牢锁住，无法动弹分毫！
刘明掌心的六道轮回，此刻化作了一个真正的“磨盘”，正在疯狂地碾磨、吞噬他的本源！
“这就是你的全力？”
刘明抬起眼，眼神中古井无波，“太弱了。”
他五指猛然一收！
“砰！”
如来那只金光万丈的佛掌，连同他整条手臂，瞬间炸成了一片金色的光雨！
“啊！”
饶是如来这等心境，也不由得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形暴退！
他断臂之处，没有鲜血流出，却有六种不同颜色的大道法则，如附骨之蛆般缠绕其上，疯狂地破坏着他的佛体，阻止其再生！
一掌！
仅仅一掌！
施展出三世身合一秘术的如来佛祖，便被正面击溃，断去一臂！
这一幕，彻底击碎了所有观战者的心理防线。
“败……败了？”
“如来佛祖……竟然败得如此彻底？”
天庭阵营，一众仙神如见鬼魅，噤若寒蝉。
玉皇大帝紧紧攥着龙椅的扶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甚至想过刘明能与如来斗个旗鼓相当，两败俱伤。
但他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碾压式的结局！
那已经不是准圣层面的战斗了！
那是……更高层次的降维打击！
“六道……真正的六道轮回……”
玉帝的嘴唇微微颤抖，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将圣位之争公开化，引来群雄逐鹿，试图搅浑水的行为，是何等的可笑。
浑水，确实是浑了。
但闯进来的，不是一条条大鱼，而是一头来自远古深渊的巨鲲！
它一口，就能吞掉整个鱼塘！
万仙阵内。
鲲鹏、冥河、镇元子等一众老古董，此刻已经完全停止了对鸿蒙紫气的争夺。
他们一个个神情骇然，远远地看着那个白衣身影，如同在仰望一尊真正的……圣人！
“此人……不可敌！”
这是所有老牌准圣心中，同时浮现出的念头。
他们可以为了圣位拼命，但绝不会去送死！
鸿蒙紫气就算抢到手，短时间内也炼化不了。
一如玉帝、如来这等老牌准圣，这么多年也没有把鸿蒙紫气炼化一样。
如果抢到鸿蒙紫气后，还得罪了此人，那么自己估计还未成圣，就要被此人打爆。
“抢到鸿蒙紫气，直接远遁三十三天真域乱流之中，不突破圣人，绝不回天道世界！”
这一瞬间，所有老古董心中，都浮现了这么一个念头！
而另一边。
“哈哈哈哈！打得好！打得好！”
孙悟空将金箍棒重重往地上一顿，震得星辰摇晃，他指着狼狈后退的如来，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如来老儿！你也有今天！”
“千年来的账，今天总算是有人替俺老孙讨回来了！”
这些年，灵天大劫中，孙悟空虽然与如来打的有来有回。
但是孙悟空明白，这些年如来一直没有全力出手，他的首要目标还是放在炼化鸿蒙紫气上。
当然，如来内心也有算计。
孙悟空毕竟是天生地养，又是补天功德五彩石所化。
从根脚上，他甚至是成圣的最佳人选。
所以，只要如来不使出全力，只要孙悟空内心还有瑕疵，他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反而如果想要急于求成，使出全力，说不定会让孙悟空临阵突破，悔之晚矣。
孙悟空此刻放声大笑，笑声中的快意，感染了万仙阵中的杨戬。
杨戬手持三尖两刃刀，看着刘明那如同天神般的身影，眼神复杂。
曾几何时，他也是天庭的战神，三界瞩目的焦点。
但因为心中的顾忌，因为有牵挂，他反而没有了锐气。
甚至哪怕他修为没有落下，同样突破到准圣境界，可内心依旧觉得自己不是玉帝的对手。
不过此刻，一切都不一样了。
刘明兄弟，一个修炼不过百年之人。
却把天道世界，圣人之下，两座高高在上的大山中的其中一座，轻易毁去。
看到如来狼狈的身影，在场之人，内心都有了些许变化。
“咔嚓~”
杨戬内心仿佛有一道枷锁被打开，整个人在万仙阵中竟然变得朴实无华，宛如一位“凡人”！
……
“你……你究竟对大道领悟到了什么程度？！”
“你使用了什么妖法！！”
如来稳住身形，惊怒交加地看着刘明。
他想不通，为何自己的三世身合一，会被如此轻易地破解。
同为准圣，在他看来，领悟天道也好，领悟其余大道也罢。
说白了，只要不成圣，都只是对于大道的领悟者。
关键还是要看对于大道的如何运用。
自己三世身，甚至勘破了圣人的斩三尸为原型。
绝对是无上圣法，怎么会被一个六道领悟，博而不精的小子给打败了！
“妖法？”
刘明摇了摇头，背后的晶卡佛祖法相愈发凝实，九道信仰功德轮缓缓转动，散发出让如来都感到窒息的威压。
“如来，你错了。”
“我用的，恰恰是最正统的‘佛法’。”
刘明伸出那只完好无损的右手，掌心再次浮现出六道轮回的虚影。
“你的佛法，讲三世因果，讲六道轮回，却只是停留在‘用’的层面。”
“你将六道视为苦海，将轮回视为工具。”
“而我……”
刘明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俯瞰众生的漠然。
“我，就是六道轮回本身！”
“轰！”
他身后的六道轮盘，猛然扩张，瞬间笼罩了方圆亿万里的星域！
天道的高渺，地道的深邃，人道的秩序……
六种大道法则，在这一刻，不再是简单的并存，而是真正地开始轮转、融合！
一个巨大无比的磨盘虚影，取代了六色轮盘，横亘于天地之间！
磨盘转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碾磨着整个世界！
所有身处万仙阵内的生灵，无论是准圣大能，还是大罗金仙。
都感觉到自己的大道、自己的法则，在这恐怖的磨盘之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哀鸣，甚至有被强行磨灭的趋势！
“六道大磨盘！”
镇元子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绝望。
这是传说中，盘古开天辟地后，六道初成时才有的无上异象！
代表着对轮回之道的终极掌控！
“如来，你不是想度化我吗？”
刘明的身影，缓缓升空，与那巨大的六道磨盘融为一体。
他低头，俯瞰着渺小的如来，声音如同天道宣判。
“今日，我便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普度众生！”
话音落下，那巨大的六道磨盘，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朝着如来佛祖，缓缓压下！
在这一刻，如来佛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危机。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自己的三世佛身，自己的万古佛法，自己的不灭金身，都将在那恐怖的磨盘之下，被碾成齑粉，化为轮回的一部分！
“不！”
如来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他身后仅存的两尊佛陀法身光芒大放，与他自身融为一体，化作一尊顶天立地的万丈金佛，双手向上，死死托住那缓缓压下的磨盘！
“给我……开！”
金佛怒吼，佛光普照三界！
然而，在六道大磨盘那代表着世界本源循环的伟力面前，一切挣扎，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嘎吱……嘎吱……”
磨盘缓缓转动。
万丈金佛的双手，开始出现裂痕。
裂痕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
如来佛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绝望。
“轰！”
一声响彻三界的巨响。
那尊由如来三世身合一化作的万丈金佛，在六道大磨盘的无情碾压下，轰然破碎！
漫天金光，如同盛大的烟火，在万仙阵遗址中绽放，却带着一股英雄末路的悲凉。
“噗！”
如来佛祖的本体，自光雨中跌落，浑身是血，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他那引以为傲的佛陀金身，此刻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彻底碎裂。
他败了。
败得一败涂地，毫无悬念。
天空之中，六道大磨盘缓缓停止转动，重新化为六色轮盘，悬于刘明身后。
刘明一步踏出，无视了空间距离，瞬间出现在如来面前。
他低头，俯瞰着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佛门至尊，眼神平静如水。
刘明的内心，此刻同样在升华。
如来佛祖，这个自己从小就听闻的神话中的强者。
他不是在自己成圣后，而是以同境界碾压取胜。
“原来，神佛也会失败~”
“原来，神佛也不是无敌的！”
刘明一声空灵缥缈的声音，却传遍了整个万仙阵！
没有人知道，刘明这声感慨意味着什么。
毕竟眼前之人，刚才还自称自己是晶卡净土无量佛呢。
如来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刘明那张年轻却又仿佛蕴含着万古沧桑的脸，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道心已碎，佛法被破。
他还能说什么？
说什么都是错，说什么都是笑话。
刘明不再看他，目光转向万仙阵深处，那团属于灵山的鸿蒙紫气。
他伸出手，隔着无尽虚空，轻轻一招。
“嗡！”
那团被重重佛光禁制包裹的鸿蒙紫气，仿佛受到了某种不可抗拒的召唤，瞬间挣脱了所有束缚，化作一道紫色流光，破空而来，稳稳地落在了刘明的手中。
成圣之基，到手！
这一刻，整个天道世界，所有关注着这场旷世之战的大能，尽皆失声。
他们亲眼见证了一个神话的落幕，和一个新神话的崛起。
圣位，要易主了！
“他……他真的做到了？”
凌霄宝殿之上，太白金星喃喃自语，声音都在颤抖。
玉皇大帝颓然坐回了九龙宝座，眼神空洞。
其余所有远古大能都明白，此刻的刘明，就像当初紫霄宫内三千紫霄客看着六大蒲团易主。
准确的说，与当时不一样的是，那时还是有一些人能争抢，比如鲲鹏，比如镇元子等人。
他们只是不知道，那是成圣机缘。
可现在，他们知道了。
但是，他们却升不起抢夺的念头。
哪怕所有人知道，鸿蒙紫气到手，未必能第一时间炼化，哪怕此刻就算抢到了鸿蒙紫气，接下来还会面对无尽的追杀与抢夺。
但是刘明手上的这团鸿蒙紫气，却没有人升起一丝抢夺的念头！
玉帝此刻脸色惨然，虽然不是他亲自下场，但如来的惨败，与他亲身经历无异。
不过他脸色瞬间狰狞，“不，我还没有输！”
“还有一团鸿蒙紫气！”
“冥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