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来说,自从我和宫麒隽结婚以来,他对我还算不错。他这个人,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除了性格稍微有些懦弱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毛病。然而,自从他进入学校工作之后,他整个人逐渐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在学校里的事业蒸蒸日上,先是成为了全校最年轻的副教授,随后又开始带研究生。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怀上了我们的第二个孩子。然而,就在我满心欢喜地期待着新生命的到来时,却发现他竟然和他所带的一名女研究生搞在了一起。当我得知这个事实时,十分痛苦和失望……”
何蕤说着,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珠。
她顾不上擦拭,继续哭诉道:
“当我得知他有了外遇的时候,腹中的孩子已经七个多月了。原本我并没有想要打掉这个孩子,然而后来发生的事情,却伤透了我的心。不久之后,传来了那个女研究生也怀孕了的消息。就在这时,宫麒隽的母亲找到了我。她的态度异常强硬,仿佛吃定了我一般,要求我接现实,跟那个狐狸精和睦相处。你没见她那副嘴脸,就差没有指着我的鼻子说我娘家没人了。更过分的是,当她看到我不肯轻易妥协时,竟然亲自把那个狐狸精领到了家里,公然向我示威!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我,我无法忍受这样的屈辱,哪怕何家已经没有多少人了,我也绝对不能容忍有人如此欺负我。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提出了离婚,并坚决要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宫麒隽他爸得知家里闹得不可开交后,回了一趟家,把他老婆和儿子狠狠地骂了一顿,并将那个狐狸精也赶出了家门……当领导的有多会做思想工作,你心里也清楚,宫麒隽他爸几句话,就把我哄得一愣一愣的,没过多久,肚子里的孩子就生了下来……”
还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谁能想到,何蕤这丫头的日子竟然也过得如此不堪。
梁栋对何蕤的遭遇深感同情,完全能够理解她此刻的心情,于是就出言安慰道:
“婆媳之间的关系,向来都是最难处理的一种关系,尤其是像你们家这样的情况。你公公整天忙于工作,肯定无暇顾及家里的琐事,宫麒隽又事事都听你婆婆的,这就注定了你婆婆在家里的地位会十分强势。宫麒隽这小子能闹出这么大的乱子,说实话,就连我也是倍感意外的。不过,如果他能够迷途知返,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你还是应该给他一个机会的……别事情姑且不论,两个孩子是最无辜的啊……”
何蕤顾不得脸上的淡妆是否花了,就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然后对梁栋道:
“你还真就被你猜对了,我之所以还勉强留在宫家,就是因为放不下那两个孩子。可是,每当我想起宫麒隽和那个狐狸精搞到了一起,我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简直都能把我给憋死!只要他碰我一下,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何蕤都已经把话说到如此直白的地步了,梁栋自然对她离婚的决心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认识。
于是,他直截了当地问何蕤:
“所以,你这次特意跑到南岗来找我,目的无非就是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吧?”
面对梁栋的质问,何蕤并没有丝毫隐瞒,而是坦率地点了点头,回应道: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我也不贪心,只要能把本就应该属于我的那一份钱要回来,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然而,梁栋却对何蕤的想法不以为然,他缓缓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
“这可不像在菜市场买菜,可以讨价还价。这种事情,从来就只有两种结果:要么你能够成功地将那笔钱全部追讨回来;要么你会彻底失败,连一分钱都拿不到!”
何蕤的内心十分纠结,她的母亲毕竟是她的亲生母亲,让她去算计自己的母亲,这让她有些难以接受,所以她的脸上显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犹犹豫豫地说:
“可那毕竟是我的亲妈啊!”
梁栋似乎早就料到了何蕤会有这样的反应,他微微一笑,耐心地解释道:
“我当然知道她是你的亲妈,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笔钱最终全部到了你的手里,那么作为女儿,你给你自己的亲妈养老送终,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我们这样做的关键,就是要确保那笔钱不会改姓,不会变成他们庄家的资产!”
梁栋的分析非常透彻,他的话让何蕤的心里渐渐明朗起来。
过了一会儿,何蕤抬起头,看向梁栋:
“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梁栋回答道:
“事情我早已安排好了,你这次能在南岗出现,等于是给了我一个向你母亲发难的借口,到时候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向她提出要求了!”
何蕤迟疑地问:
“这么多钱,庄家那些人能会愿意?”
梁栋智珠在握道:
“现在他们是鱼肉,我们才是刀俎,由不得他们不低头!”
何蕤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姐夫,谢谢你……”
梁栋见何蕤已经都想通了,就关切地追问了一句:
“要是你拿到这笔钱,会不会立刻跟宫麒隽离婚?”
何蕤十分坚决地点了点头,然后可怜兮兮地哀求道:
“宫家,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姐夫,我从来都没求你帮我办过什么事情,你就帮我这一次,把我调到你们岭西来,好不好?”
梁栋看着何蕤那张跟何叶有几分相似的脸,有些不忍心,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何蕤顿时破涕为笑,对着梁栋撒起了娇:
“就知道姐夫不会不管我的!”
梁栋有些无奈地说:
“我可以答应帮你这个忙,至于最后能不能成事,我可不敢打包票。你是纪检系统的人,即便调来岭西,大概率也是干纪检,这一点我希望能理解……”
何蕤忙道:
“理解,理解,我太理解了!我干了这么些年纪检,真要让我转行,我还有点舍不得呢!”
梁栋微微颔首道:
“正好,岭西省纪委书记苗元庆跟我关系不错,你要是到了他手底下,也能让他照拂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