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泠诀备着。
黎初晗到这会儿还有点瞎操心,毕竟他觉得一切都还只是他们的猜测。
可林星野心里却近乎笃定泠诀有救了。
他把情绪不太稳定的夫郎强行安置上床,见对方配合休息了,才神神秘秘道:“初晗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忽然就进入了就寝模式的黎初晗:“?不是你太子哥哥通知你的?”
“并不是,而是感应。”
这话出口的时候,林星野的脸色和自家夫郎一样诧异,“谁能想到这回排查下来,最对得上的会是泠诀!我甚至怀疑上次也是他,毕竟泠莫声的伤并不严重,断个手应该不至于危及性命才对。”
黎初晗不由得提着调子“啊”了一声:“那他是纯血??他自己还不知道?!”
林星野却摇了摇头:“衍抒哥说不太可能。再说我看着也确实不像,力量我没机会摸底,但他的速度确实达不到,比之离哥儿和泠狐都有差距。”
“那不然还有什么可能?”黎初晗想不明白,“难不成他和你其实也是亲近?”
林星野:“……不知道。”
他也想不通。
但可以肯定的是:“我现在感觉不到他有濒死的迹象,至少说明他的身子情况是稳定的。”
“也对。”黎初晗一向很信任他家小郎君的直觉,故而林星野这么一说,就让他觉得很安心。
只是他对深挖泠诀的身份还不肯死心,眼睛都要闭起来了,还在琢磨有的没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觉得就是有个特例的纯血也不是没可能。
说起来,当初泠诀拼尽全力来报信、要我们救太子那回,不也没命了?他要真是纯血,那你时岂不是也会有感觉?……哦,那会儿你正带着太子闯生死关,估计有也顾不上……”
话没说完,黎初晗就睡着了。
本想耐心听夫郎说完再发表见解的林星野:“……”
——初晗好让人敬佩的睡功!
他哭笑不得地俯身亲了亲自家的活宝,不免想到绒绒以后会不会更像初晗?也是一睡过去就雷打不动那种?
那他岂不是得一手一个时刻照看周全了才行?!
所以孩子真的不能多,一个就足够了,不然他总共就两个臂弯,哪里护得住那么多宝贝?
虽然在贷款操心,但准父亲一双星眸里全是笑意,那点幸福感耀眼到让人无法忽视。
莲漪满心里不理解,世子怎么会在这种气氛下开心成这样?要不是她也算熟悉这位主子的脾性,恐怕都逃不过阴谋论。
林星野也没赶着解释,吩咐易悯照看好初晗之后,便又立刻去了太子跟前。
这期间,泠衍抒已经明里暗里“审”过了一轮。
然而除了执砚所说李吟歌手术那晚上被吓晕有点蹊跷,别的都没什么问题。
哪怕是即将接替泠诀位置的泠矅,看起来也没什么破绽——就是正常的哀伤,并没有用力过度,或者不和谐的凉薄之态。
唯一意外的反而是褚莲生,太子一问居然就自曝了他给李吟歌动手术那晚,也给泠诀用了的新手法修复腹腔内伤。
褚莲生边说边抹眼泪,状似满脸懊悔:“老头子以为可行的!明明全程都很顺利,一开始那两天不是好转的很快吗?!谁知道会短时间恶化?!
老头子都没来得及弄清原理,找到应对办法,他就……就!
我也不想的!老头子也想救活他!老头子没想过砸自己招牌!这辈子还真的没有这么不明不白的医死过人呢!
都怨老头子,你要怪就怪我吧!……”
他年纪大了,又一脸委屈的不停忏悔,看起来就很有几分可怜。
可泠衍抒在听见他那句“以为可行”之时,心里眼里就只剩了怒火:“他是个人!不是牲口!哪怕是牲口也不能任凭你摆弄折磨才是!活生生一条命呢,你把他当什么?!!你的良知呢?!
你没想过后果吗?现在你把他害死了,准备拿什么赔给孤?!你赔得起吗?!”
泠衍抒越说越心痛,都没顾得上继续确认是否真的只是医治事故,恨不得把这庸医千刀万剐!
正当他差点失控的时候,泠矅却忽然大叫了一声:“老大?!!”
那声音里的极度震惊及时唤醒了太子,他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去看淹没在鲜花里的泠诀。
而后不意外地看到,对方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变动了位置,正搭在楠木棺边缘。
泠衍抒心脏狂跳!
跪在近处的泠矅其实只在鲜花缝隙中看见了半截圆润的指甲盖,但并不妨碍他立刻心生希望,这就想靠近了看个究竟。
泠衍抒有心阻止,奈何完全赶不上对方靠近的速度,还好千钧一发的时刻,林星野把人按了回去:“只是架在花枝上的手耷拉下来而已……”
——意思就是告诉泠矅别抱着你们老大死而复生的期待了。
泠衍抒也配合着过来把泠诀的手又放回腰腹上。
没想到握在手心里的指节居然已经有了点浅浅的温度,害他心生狂喜,差点维持不住哀痛的表情,只能借着俯身遮掩。
低头的那一瞬间,躺在棺里的人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睛,而后拿着震惊的眼神和泠衍抒来了一个超近距离对视!
虽然但是,这举动好像有点没法解释?!
太子差点条件反射的弹退一步,最后是拼尽了洪荒之力才改为颤着手盖住了泠诀的双眼:“安息吧,泠诀……等着孤给你报仇!”
泠诀在自家主子手底下茫然了一瞬,才好似领悟了什么,随即十分乖顺地又闭上了。
感受到睫毛扫过手心,太子这才神色复杂地收回了手——好不容易活了,却又要对方装死,这叫个什么事儿?!
唯一一个围观了全过程的林星野:“……”
他有点想笑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