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忙完了，一个星期没见，像过了一个世纪，秦沐写完最后一篇稿子，马上给张云飞电话。
张云飞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道：“我再过半小时给你电话。”
坐在旁边的孟子雨隐隐听到话筒里传出女声，心头剧震，待张云飞挂了电话，道：“是谁？”好害怕从他嘴里听到女朋友三个字，可又由不得她不问。
“朋友。”张云飞笑了笑，道：“你刚才要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不在M市过年。”孟子雨有些黯然，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两天隐约听同事说张云飞要回B市，她还想着买什么新年礼物提前送他，没想到他明晚就要走了。
最近两个月，两人生分成这样了吗？细细想来，自从工业园的广告牌竖起来后，公司业务量大增，自己和设计部的手下日夜加班，除了工作，脑子里再也没有别的，好象就这样和张云飞生分了吧？
他是CEO，自己只是他的员工，他手下负责设计部的人，貌似他没必要和自己多说什么，可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在工作之余，多关心他注意他呢？两人曾经除了工作关系之外，还是朋友。现在，有多长时间没有一起吃饭了？
哦，刚才还一起吃，看他熟练做饭的样子，肯定时常带姑娘回公寓，做饭给人家吃。揣测到这一点，孟子雨觉得自己的心很痛很痛。
难道是因为自己比她大，所以才自卑吗？
车子驶过一处霓虹灯，灯光映进车里，张云飞发现孟子雨大眼睛蓄满泪水，似乎要哭，奇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没对你怎样啊，你怎么这个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
“没什么。”孟子雨摇头，泪水如晶莹的珍珠洒落。
张云飞掏拿了面巾纸递过去，道：“哭成这样还说没事？怎么了，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你。”
一直沉默开车的司机瞟了驾驶位前的镜子一眼，心想，年轻人太嫩了，难道不明白姑娘发现你和别的女人来往，所以伤心到哭吗？
如此有女人缘又不解风情的男人，简直是珍稀动物，年近三十还找不到女朋友的司机这次干净转头看了张云飞一眼，见小年轻帅得一塌糊涂，看样子不到二十岁，真心服了。这么年轻就能让女孩吃醋哭泣，真是不服都不行。
孟子雨擦了眼泪，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没什么，风吹了眼睛。”
“梗太老了，换一个成吗？”张云飞失笑，道：“快别哭了，要不然人家以为我把你怎样了呢。”
司机很想敲这笨蛋的脑袋瓜子：“就是你没把人怎样，人家小姑娘才哭鼻子好吗？你要真把人家怎样了，人家肯定高兴坏了。”
孟子雨哪里知道司机大哥是这个想法，还以为张云飞口口声声说自己哭了，让司机听了不好，赶紧道：“真是风吹了眼睛，我刚才开窗了。”
大冷的天，谁会开窗？别闹了好吗。
不过，她这么坚持，张云飞也知道她不肯说。女孩子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特定条件下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实属正常，张云飞做出一副我理解的表情，没有再问。
两人不说话，司机憋不住了，道：“我说兄弟，你可别一只脚踩两条船啊。”
“啊？”张云飞发呆：“没有的事。”
孟子雨赶紧解释：“我不是他女朋友。我们……”到底还是不肯说是同事，一咬牙，道：“我们只是朋友。”
张云飞当然没有解释其实是同事，女孩子嘛，要面子。再说，她说两人是朋友也没错，那段一起吃晚饭的日子，还真有点朋友的味道。
孟子雨见张云飞不反对，心情大好，有些肿胀的大眼飞快瞟了张云飞一眼，唇边绽放一个甜甜的笑容。
这就好了？张云飞无语。
这时，本该专心开车的司机大哥又说话了：“你不觉得他有很多你这样的朋友吗？”
张云飞和孟子雨哪里知道司机各种羡慕嫉妒恨，说话已失了分寸，只是觉得他语气有些不对。
“关你什么事？”张云飞不客气道：“你又不是我的朋友，管我私事做什么？”
听张云飞和司机撇清，孟子雨大为高兴，刚才他可是默认自己是他的朋友的，于是连连点头，道：“可不是，他有多少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呀？”
司机连连摇头，世上笨女孩何其多，眼前就有一个，为什么自己偏偏一直单着呢？
司机自怨自艾中把出租车开得飞快。
进客厅，张云飞一把拉过她冰冷的小手，放在大手里捂着：“怎么这么冷？”
秦沐在楼下等了快半小时，越等情绪越低落，一直想，这么晚，这货去哪了呢？本来想好好逼问一番，非让他老实交待不可，没想到他突然来这么一手，她一肚子气顿时消了，不仅消了，还很感动。
张云飞一边感受秦沐小手滑腻的肌肤，一边说着甜言蜜语，直说得秦沐俏脸如春花初绽，她的手也捂暖了，才放开，去煮水泡茶。
“我帮你问了，沈业君不接受采访，不过一起吃个饭是可以的。只是你不能把和他一起吃饭的细节，和他交谈的内容报道出去。”张云飞道。
上次在电话里已经说过了，这次见面，他又再说一次。倒不是他信不过秦沐，而是讨好漂亮女生的机会，怎么也不嫌多。
秦沐果然大为感激，再三道谢。上次电话里，她就道过谢了，这次更是美眸凝视张云飞，红唇嘟起，就在张云飞以为她会啵自己一下，却见她咬了咬唇，道：“你放心，我一定只看不写。”
这就完了？张云飞瞪大眼，道：“然后？”
“什么然后呀？”秦沐漂亮的大眼睛眨呀眨，好象什么都不懂似的。
我去，被耍了。张云飞火大，道：“最近没空，恐怕得明年了。”
“什么明年？你不是跟沈总约好明天中午在云天阁吃饭吗？”秦沐急了。张云飞明晚的飞机回B市她知道，正因为他明晚回家，所以才约了明天中午。要不是为这事，她大晚上的，巴巴过来干嘛，为此还在楼下挨半小时冻。
“怕什么。我答应你，回来就约他。”你要不给点彩头，我有的是借口推托，反正带不带你去见他，不就是我一句话嘛。张云飞暗笑。
秦沐见张云飞似笑非笑样子，不着急了，挺了挺纤腰，慢条斯理道：“水开了，快点泡茶吧。你上次问沈总要的好茶，还在吗？”
“没了，送人了。”张云飞很光棍，道：“只有一斤两三百的普通茶沈，要吗？不要是吧，那算了，我们喝白开水吧。或者你要凉白开？”
他一气儿说完，看也不看秦沐，拿玻璃杯子倒水，给秦沐倒了一杯冒热气的白开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秦沐气得不行，咬牙道：“我在楼下等你大半天，你就给我喝这个？说好的茶呢？”
什么送人，骗鬼呢。男人最可恶了，眼前这个帅气男生更可恶，骗人都骗得这么无耻理直气壮啊。
张云飞从茶几下层掏了一个铁罐，放在茶几上，道：“在这里呀，一斤二百五，我买了二两，五十元。味道不错的，你要不要，要我给你泡一壶，不要钱，开水白送。”
“还二百五！你当我二百五是吧？！”秦沐咬牙切齿，突然扑上去，小粉拳如雨点般落在张云飞肩头。
“哎哟，谋杀亲夫啦。”张云飞笑。
秦沐气得不行，更加用力擂他：“还笑！你还笑！”
手腕被温热有力的大手握住，那个他轻轻一拉，她上半身再也坐不住，朝他怀里扑去，她还没有来得及叫出声，红嘟嘟的唇被含住。她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良久，张云飞才放开她，满足地舔了舔唇，道：“味道不错。”
小小年纪像一个老色狼。秦沐呆了一下，一定是自己出现幻觉，一定是的。
见她望着自己发呆，张云飞自然不会客气，手臂圈住她的脖颈，嘴又凑了过去。
待他放开，秦沐总算反应过来了，不过没有如电视剧般给那个轻薄自己的坏蛋一耳光，而是推开他，道：“你干什么？”
“你说呢？”张云飞坏笑。
秦沐看着他坏坏的笑容，再想刚才他做的事，自己竟然没有推开他，由着他乱来，不由羞恼，别过脸去，道：“不理你了。”
“怎么了？不就是要喝好茶吗？我这里别的没有，好茶有的是，前几天沈业君还送我半斤呢。这人太小气，居然只送半斤，半斤他也拿得出手？”张云飞碎碎念。
“你就欺负我吧。”秦沐觉得自己被耍了，刚才是谁说没有好茶，只有外面买的普通货色？现在却说有半斤，又拿沈业君说事，不就是拿捏她想见见这位神秘的富豪吗？秦沐觉得很委屈。
其实她想见沈业君，不过是报社里有采访任务，她又一直没有约到这人，虽然陶主任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