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渊外围,三层光幕冷冷笼罩,将翻涌的黑雾封锁在深渊之内。
两个时辰…
天黑,三个时辰…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
等待的时间,总是令人焦灼的。
若确定那人是跨界天魔,那就是调集神罚司所有人马前来,也是必要的。
但现在的问题是,那人是与不是,只是怀疑,并无定论。
神使端坐于黄金战车中,眉宇间渐渐不耐。
苻家族老与胡天成等人静立两侧,目光不时扫向魔渊方向。
三百赤焰甲士肃然戒备,气氛凝重。
四个时辰后,神使掀开车帘,冰冷的目光扫过众人:“那贼子,还能苟活几时?”
胡天成急忙上前躬身:“回大人,魔渊蚀生雾吞噬之力随时辰加剧。贼子激战耗损在先,又无重宝护身,属下想来至多六个时辰,必见分晓。”
苻家族老缓缓点头:“蚀生雾下,纵是神桥后期也难支撑。此子若实力不够神桥,就算肉身再强,六时辰也确是上限。”
神使冷哼一声:“最好如此,若让他走脱,尔等应当明白后果。”
车帘落下,等待继续。
从深夜到次日清晨,又从清晨再次坠入黑暗,魔渊始终死寂。
黑雾翻涌如故,除了里面永恒不变,似乎永远也不会停下的嘶吼声外,不见任何动静。
神使再次开口,面沉如水:“一日半已过,竟连半点声响都无?莫非真死在了里面?”
胡天成面露疑惑:“按常理不该如此……难道他真有手段抵御蚀生雾,这个可能性太低了,多半,怕是真死在里面了。”
“老朽也认为此种可能性最大,这魔雾就是我等入内,也最多坚持一日。”苻家族老也道。
正说话间,远处传来急促马蹄声。一队苻家修士押着数十名被缚之人疾驰而至。
为首将领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禀大人!天赦阁上下已全部擒获,听候发落!”
神使微微挑眉,这才想起昨日的命令:“带上来。”
被推到最前的是个老者,披头散发,脸颊肿胀,连骷髅法杖都被打断了——正是天赦老怪莫千飏。
莫千飏一见神使,立即跪地磕头:“大人饶命!小的从未收徒,更不识什么黑石镇贼子!这其中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啊!”
他磕得额头见血,声音嘶哑:“小的虽行邪道,这些年来却从不敢触犯神庭天威,求大人明鉴!”
神使冷眼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唇角微扬:“黑石指认,贼子自承出身天赦阁,更直呼汝名…你说无关?”
莫千飏涕泪横流:“定是黑石那老匹夫挟私报复,我与他素来不和人尽皆知,求大人明鉴。”
神使不再多言,漠然挥手:“押下,若那贼子现身,便以其为质;若已伏诛,再行处置。”
“冤枉,冤枉,千古奇冤呐~”
莫千飏在哀嚎中被拖走,天赦阁数十年基业,就此烟消云散。
这是秦河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当初他只是报莫千飏追杀之仇,随口编了个身份,想给莫千飏沾点麻烦。
结果…苻家出手,一队人马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直接从外面强攻进了天赦阁,威名远扬的天赦阁逃的逃,死的死
剩下的,全都抓到这来了。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存在与灭亡有时候,于己无关。
而魔渊深处,秦河正经历着跨界以来,最大的危机。
再强大的肉身,也抵挡不住魔渊强制性的抽取生命元力。
魔雾似已经触及法则之力,根本不讲道理,无休止的抽取,当物资耗尽,秦河也没了办法。
两天过去,他已命悬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