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女剑侍也轻身一纵跃至谢玉乌篷小船的船头靠边位置,这船小,船头有三人,一时竟有些起翘之势。
棋盘也有些起伏,好在不是太大动静,棋子虽晃动,但为脱离本位置。
如此,谢琰也皱了眉头。
女剑侍也是注意到这个,神色后怕,小心给谢琰披上锦缎披风,放下香炉,才又小心纵身离开。
谢琰一手扶着棋盘,这次乌篷小船又有晃动,棋盘上一点也没有动摇。
又下一阵,谢玉终究是”输了”,当然了,谢琰赢得也是很艰难。
谢玉有些沮丧的收棋间,不由得叹了句:“先生真好高明的使巧劲力,竟不想也是一名武学上的大家。”
谢琰:“不过有些家传罢了,我观小哥使剑也颇有章法,姿仪有度,想来也会写拳脚,可是家传?”
谢玉:“确也是家祖所传,不过是一些模仿禽兽之形的乡下本功夫,先生见笑了。”
谢琰:“由此可见小哥祖父大不一般,定然是有些传承的,改日定当祭拜一番。”
谢玉摇了摇头,“又不瞒先生,当面家中颇为贫困,按家祖意思,沉葬江河之中,小时也是亡父带小子到江边祭拜。”
“至于说到传承,小子只隐约记得亡父提过,祖上来自中原阳夏,当年中原震荡、举家南迁迁至唐县。”
谢琰:“阳夏?不是陈郡吗?”
谢玉:“不知,只记得说是阳夏,小子在樊城求学时,看过一些散落旧舆图,按说阳夏归属陈郡,不知父亲为何自称阳夏而不是陈郡。”
其实原因两人都心知肚明,两者关系似苏州和昆山的关系一般,说来说去,还是一个大家族之内,继室后妈和前任争嫡庶主支的故事。
不是谢氏子弟,大多不知道,如今的会稽谢家就是从中原阳夏迁过去的。
原身也是听一个谢家子弟喝酒喝多了,胡乱吹嘘说的他们会稽谢氏和陈郡谢氏最早不对付的主要原因。
听谢玉这样说,谢琰更是满意,甚至问了字号堂号的话。
谢玉明白,说的越多错的越多,有些信息让别人脑补起来反是更好。
于是,谢玉有些难言说:“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和先生说,说是旁系支脉,实则亡父和我这一脉可能都不在族谱之上。”
谢琰:“竟会如此、宗族历礼法自由章程、属是不该!”
谢玉红脸些:“不怨族规,亡父说过,我祖乃没名分的外室子出身。”
谢琰:“可有凭证?”
谢玉:“凭证?”
想到什么的谢玉,把那块黄色玉牌拿了出来。
谢琰拿过一看,玉质真一般,雕工也像是应付一样。
不过看出来主人很爱惜有珍惜,盘玩很多年,有很多油侵包浆,应该传承很多年的老玉牌了。
但确实是老姓谢家子弟的一个身份牌,自此谢琰大部相信了。
把这黄色玉牌皇帝谢玉后,谢琰随口又问,“可曾怨恨过你祖父?”
谢玉摇头:“虽从记事起家贫,但日子过得也安乐,家中最好的也是紧着小子来,小子没什么埋怨的。”
“况且我也想明白了,原唐县里的谢家主脉,不知何故一夕败亡,祖父或因是外室子和主脉联系不大,又改了名字,才逃得一命,如此才有我父,还有我。”
谢琰:“咦,汝之祖父竟改了名字,怪不得县衙户曹竟查到的名字……,对了,你还记得你祖父原名吗?”
谢玉瞬间一手按剑,“先生,你是何人,今日你我第一见面,问题是否太多了?你莫不是我谢家的仇人?”
谢琰:“小子误会了,我可不是你的仇人,相反还将是你的贵人?”
谢玉:“何意?先生究竟是何人?”
谢琰:“不瞒小哥,也姓谢,会稽谢氏的谢!”
谢玉惊愕的松下按剑柄的手,看向那边官船,嘴里说:“竟是会稽谢氏?莫非先生今日就是冲着本人来的。”
谢琰:“正是如此。”
谢玉:“天呀,小子何德何能让先生来找!”
好像冷静些又说:“先生可是有不方便会稽谢氏出面,但又需要谢氏之人来办的事,这才找到小子?”
谢琰:“确实聪慧,怪不得一年之内,小小年纪就能连通童子试初试复试!”
“能告诉你的事,你只是一个备选,若这能选中那将是一步登天、瞬间飞黄腾达之事。”
谢玉摇头:“一步登天?小子认知中,所有捷径都伴随着危险,若是可能,小子觉得还是读书,一步一步考取功功名,获得朝廷官职最实在。”
谢琰:“你小子,还是年轻,读书哪有那么容易的,再说官场之事,那有绝对公平,只有相对公平,再有才能,若背后没有助力,想获得升迁,一步会比一步难,你小子可有一辈子官阶都不能心理准备?”
谢玉顿了一阵,看着谢琰:“我若是答应了,可有实际的好处,以及有退路吗?”
谢琰:“退路自然有的,而且保证不管成功与否,都会尽力保下你性命如何?”
谢玉摇头:“先生,小子不喜欢把自己性命交到别人手中,但到置之死地而后生,搏一搏的勇气还是有的。”
然后报出原身祖父的“原名”。
当然了,这个“原名”谢玉自己编的,是按原身打扫谢氏支脉一个祠堂记的。
果听到谢玉编的原身祖父名字后,谢琰呀然一笑,“原这个字号,小子,按规矩你还是要叫我一声叔祖的。”
但不等谢玉叫,谢琰又说:“你把手伸过来,替你看下脉相!”
嘴上说:“为何如此”,行动上谢玉把手伸了过去,心里也明白怎么回事。
谢琰替谢玉把脉,不时催动劲力试探,发现这小子小小年纪,就已经把五德修身功智德篇练到相当精深,且已经难回头的程度后,暗暗感慨这少年的资质同时,也是更加满意了。
谢玉看着一些谢琰神情,装着懵懂道:“先生,可是有什么问题?”
“也不瞒先生,小子自小都有一种不安全感,一直勤学苦练,不敢放松。”
谢琰收手捋胡:“你小子早慧,有上进心,又争气,观你早晚能成为府中公子?”
谢玉:“府中公子?”
脸色泛喜后,躬身行礼,“潮江见过叔祖!”
谢琰点了点头,看向天空,才说:“下定决心了!”
谢玉:“本无所有,但不知叔祖让小子做何事?”
谢琰:“今日天色已晚,我们且先回去。”
“时间所限,既然你下定决心了,明日再祭拜过父母,就随某返回会稽,录入族谱,到时你自会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