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华赞同地说:“你说的没错,这娘俩我是看透了,那就是一对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啊,你能在家自保都不错了,这事儿你别伸头管。”
苏爱绣点点头,“玉华婶子,荷叶怎么样了?”
“还能这么样,气的在床上躺着呢。”玉华压低了声音:“不过没事,没犯病。”
玉华推开门,把苏爱绣让了进去,“荷叶,你看看谁来看你了。”
荷叶从床上坐了起来,一看来的人有点印象,应该是苏爱绣,她们只见过一面,场面还十分的混乱,这人来她有些意外。
苏爱绣见荷叶见到她也不打招呼,她有些局促,她把在街上临时买的两包果子齐整整地摆在了桌子上,然后走到床边问荷叶,“身体怎么样了?”
荷叶摇摇头表示她无事。
苏爱绣知道荷叶烦她们这一家子,所以说话也十分的谨慎小心,“大妹,你哥不放心你,让我来看看。你哥知道你委屈,他回家把荷苞狠狠的打了一顿。”
玉华怀里抱着信禾附和道:“我爹用柳条抽的我小姑姑,她把我小姑姑抽的蹲在地上抱头喊叫。”信禾的小手还比比划划的,告诉大家她爹爹是怎么打的她小姑姑。
玉华问信禾:“你知道床上那人是谁吗?”
“不会就是我大姑姑吧?”
“她就是你大姑。”玉华把信禾放到地上,这小孩被父母叫的不错,双手抱在一起就给荷叶作揖,嘴里还念着:“信禾见过大姑姑。”
这小孩倒是讨喜。
苏爱绣和信禾这对母女毕竟没有害过荷叶,荷叶发心的不想见到她们的,但是面对小孩的善意,她也不会做的太绝,荷叶从床上下来,拉开五斗柜,拿出了两盒吃食摆在了桌子上,“你吃吧。”
“谢谢大姑姑!”信禾灵巧地爬到椅子上,几个大人也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荷叶不爱说话人也冷冰冰的,苏爱绣又与她们不熟,坐在一起不尴不尬的,好不自在。还好玉华热络,她问苏爱绣:“你婆婆的伤怎么样了?”
“我公公打我婆婆那几拳还好,但那日用棒子伤了我婆婆的腿了,至今还不能下床呢。”
“不是我说话难听,你婆婆下不了其实更好,她若是下了床,指定怎样上街闹呢。”玉华又看向荷叶,用的是商量的口气,“荷叶啊,要不你听婶子的,别上街摆摊了。你说你这一两银子没赚,摊被砸了,绣线毁了,伤财是小,这惹气犯不上啊。不信婶子把话撂在这里,你的那个娘还有你的那个妹妹,还得来找你闹。”
这话是陈庆生偷摸让玉华对荷叶说的,大家不是怕刘大兰母女,是这样的无赖谁沾了谁倒霉,陈庆生可不想沾荷叶的光,玉华也不希望她家小三儿卷进程家的风波,荷苞今日的话陈庆生对玉华学了,玉华气的都有心思去找荷苞理论了,后来一想这人跟市井无赖差不多,她去了也是无功而返,还得惹上一肚子的气。所以玉华只能劝荷叶别再去摆摊了。
苏爱绣同玉华的看法一致,“大妹,玉华嫂子说的有点道理,你要想避开我娘还有荷苞,只能放弃摆摊。我今早听见她们算计你都到骨髓里了,我一个外姓人听了都汗毛倒竖脊背发凉,这二人你还是躲躲吧,我真怕她们把大妹逼出个好歹来。”
荷叶心里恨,这样的无赖怎么被她摊上了,她还摊上了俩,她不甘心屈服,“我难道还要被他们逼死不成,我就在街上摆摊,想来就让她们来好了 ,再来我直接报官,他们无情就别怪我无意。”
玉华道:“这话说了痛快痛快就好了,你还能真把他们送去见管啊,最后出面捞人的还不是你小叔。你听婶子的,要想不惹气,那摊咱就不摆了。”
玉华坐在这里整整一个时辰,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苦口婆心的劝荷叶放弃摆摊,荷叶楞是没妥协,第二日就又弄了一筐绣线上街了。还是老地方,还是老位置,陈庆生也去了,见到荷叶陈庆生也不稀奇,她大嫂昨晚已经告诉他了,未能成功说服荷叶,这人非要逆流而上,这摊非摆不可。
荷叶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出钱袋子递给陈庆生:“庆生,昨天因为我让你损失了,我按照市场价赔偿你。”
“嘿呦,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要是在乎这点钱,我昨天和你哥铁柱算账多好呢。你赶快把钱收起来,我不会要什么赔偿的,我是手艺人,几个风筝算不得什么。你看,我这不是又做出来五个嘛!”
两人说话时候,从他们二人之间身后的位置钻出来一个小脑袋瓜,“荷叶,你那团线带来了吗?我帮你理理还能卖。”
荷叶拍拍胸脯,“你怎么在这里。”
“我等你啊。”
“等我?”
陈庆生把大眼的脑袋往后推了推,“我来的时候这小孩就来了,就蹲在我的摊位上摆个碗讨饭呢。
荷叶从钱袋里拿出几枚铜板,“大眼,昨天谢谢你去给我小叔报信,给你几个铜板买午饭吧。”
小孩眼睛一亮,弯腰就给荷叶作揖,感激的话不断。
大眼手脚勤快,眼里有活,他主动帮荷叶把筐里的绣线往外拿,他一边帮荷叶摆弄绣线,一边夸荷叶,“你变聪明了,你早就应该卖这种带轴的线,这样那个姓荷的恶霸来也不怕了。”
荷叶无声的笑了笑,她就是卖铠甲,那恶霸也有办法破坏。
陈庆生阻止大眼,“唉!那线一经过你的小脏手,还怎么往外卖啊!”
大眼不听,他津津有味地帮荷叶摆弄绣线,“你看我脏,实际我不脏,我的脸和手都洗过了。”
最后大眼在筐子的最底下找到了那团乱在一起的绣线,荷叶终究是没舍得扔。
小孩坐在地上,面前摆个碗,膝盖上捧着一团五光十色的线团,开始抽丝剥茧。
他心思技巧,可以一心二用,他低头摆弄绣线也不耽误他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