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铁柱痛心疾首,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你的羞耻心呢?你的道德你的人品呢?如此执迷不悟冥顽不灵,我今天就打死你替天行道。”
荷苞一边喊娘,一边在游廊里面穿梭躲闪。
僻静的后院坐着陈老大,他早就听见了前院的动静,他听到了这对兄妹的争吵,也听到荷苞被打后的求饶,可惜他的脚就跟跟生了根一样,一步也不想往前院迈,最后他嫌吵,一转身,找了一间屋子钻了进去,关上门窗。
东厢房里面的苏爱绣也听见了外面的声音,也知道自己的丈夫正在教训自己的小姑子。
她早上煎好草药给刘大兰送到房里的时候正好撞见那对母女在密谋,密谋的事情正是叫荷苞上街找荷叶要钱,她在心里鄙视、唾弃,她同情荷叶又不敢插手此事,只能装作不知道。
她站在屋子里面,通过一块破了的窗户纸,目睹了她丈夫打她小姑子的全过程,她这小姑子骂人时牙尖嘴利,被打时嘴也不安分守己,都被抽的要满地打滚了她还在骂人呢!也不怕闪了舌头。
苏爱绣对这对母女厌恶良久!这对母女在她丈夫不在家的时候没少刁难她,欺辱她!所以她看到自己的小姑子挨打,一点都不心疼,不是她没有怜悯心,而是这对母女太恶毒了,恶毒到这个家里都要容不下她了。
见打的差不多了,苏爱绣理理头发推门走了出去,“铁柱,别打了。”
程铁柱看也不看自己的妻子一眼,直接呵斥她:“你回屋待着,少管闲事。”
“铁柱,荷苞年纪尚小,难免会犯错,你说教说教她即可,怎可动手打她。”
东躲西藏的荷苞并不感激自己的大嫂,她牙尖嘴利不饶人,都被打成这样了,还叫嚷呢,“苏爱绣,你少给我假惺惺的装好人,是你告诉我哥的吧。”
“我告诉你哥什么了?”苏爱绣知道荷苞指的是什么,不过真不是她说的,她在这个家里已经很没有地位了,哪里敢多嘴多舌啊!
荷苞不信,她扯着嗓子对自己的嫂子大吼大叫,“你少给我装蒜,不是你告的秘,我哥怎么会知道我上街找荷叶了!”
她为人不端,专干蝇营狗苟之事,东窗事发挨了打,就一定要把她牵扯进来吗?人,有所为,有所不为。她苏爱绣即使是个不起眼的绣娘,那也行得端做的正,不是她的锅她不背。“荷苞,你误会我了,我知道你要上街找荷叶的时候,你哥你已经去商铺了,我怎么告诉你哥,再说,你们姊妹之间的事情我不管,我也不会多这个嘴。”
“哼,别给我装好人了,就是你说的。”
程铁柱目眦欲裂,整个人气的都要炸开了,“不知好歹的东西,我今日非打死你不可。”
荷苞嘴上厉害,她一个人能对抗一群人,她动手能力也强,她能抓烂她姐姐的头发,抓花她姐姐的脸,她能打伤自己的姐姐并且她还能把她姐姐气疯癫,可是面对身体强壮的大哥,她就不是对手了,她毕竟个子小,她大哥手里还有一个拇指粗的柳条挥舞着。
她不求饶,但人已经被程铁柱堵在旮旯里面抽了。她如热锅上的蚂蚁,上一秒还骂着自己的大嫂,下一秒就扯着脖子喊她娘救命。
苏爱绣知道她这个小姑子没被打服,但也不能让程铁柱打了。
苏爱绣第一次见自己的相公打人,出手竟然这么重,可见这个对她颐指气使的小姑子一定又没干人事,其恶劣程度一定胜过以往,不然她相公不能动手打人,她小姑子这人其实早就该打了,现在教训,苏爱绣都觉得迟了。
苏爱绣想要拉住程铁柱,让荷苞跑开,可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拉的开气头上的相公啊。
此时程铁柱气昏了头,失了理智,下手越发的狠厉,有两下都抽到荷苞的脸上了,与柳条接触的地方迅速出现一道拇指出的血痕,苏爱绣哀求自己的相公,“铁柱,荷苞是女孩子,不能这样打。”
“起开……”
“程铁柱,你给我住手,再打你妹妹一下我跟你拼命。”这个不容忽视的声音是正房的门口传来的,苏爱绣回头一看,她婆婆在地上爬着呢,半截身子在门里,半截身子在门外。
苏爱绣赶紧松开程铁柱的袖子,跑过去扶刘大兰,“娘,你不在屋子里面养伤,出来做什么?”
“哼,我不出来,荷苞就被打死了。不怪荷苞骂你这个嫂子阳奉阴违,荷苞被打你也拉着点,真是铁石心肠。”
苏爱绣心里委屈,她不阳奉阴违,难道要同她们母女同流合污吗?“娘,我拉了,拉不开,铁柱脾气倔强,荷苞的嘴又不服软,您快劝劝这对兄妹吧。”
苏爱绣扶着刘大兰往前走了几步,荷苞找准机会躲到了刘大兰的身后,算是得救了,“娘,你要为我做主。”
刘大兰还在为荷苞刚才没又把她从地上扶起来生气,所以并没有对自己的儿子破口大骂,只是没什么好气的质问程铁柱:“又是谁撺掇的你回来教训荷苞的啊!”
程铁柱扔掉手里的柳条,怒气冲冲地说:“娘,我说多少次了,不要惦记荷叶手里的银子,家里不缺吃不少喝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荷叶已经被你卖了,她已经跟你没关系了,你找她要钱没道理。娘,荷叶也你是生的,你的心这么那么狼啊,荷叶有疯癫的毛病,你难道一定要看到她发疯你才满意吗?荷苞的疯病小一年没发作了,你同荷苞不过十日就把她的老毛病给气复发了,你们难道不内疚吗?娘,你为什么被我爹打你不清楚吗?我们老程家欠荷叶的,你补偿不了荷叶也不要打荷叶的主意啊。娘,要是被我知道你们欺负荷叶,我不会轻饶你们。”
“翻了天了,你还敢打你娘我啊!要打你现在动手,我不活了……”尖锐刺耳的声音划破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