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病房热闹了起来。
听闻薛远醒来后,关心薛远和谢时微的朋友都接二连三来了。
病房被推开,阮清提着果篮,清秀的脸上带着关心。
“薛远,感觉怎么样?”
他看着病房上精神不错的薛远,“看着恢复的不错,也省得我们时微总是提心吊胆。”
他目光转向窗边正在整理电脑和文件的谢时微,语气里满是心疼,“你昏迷的那段时间,时微差不多一天24小时都在守着你,自己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好好吃过饭,只盼着你早点醒来。”
薛远狭长的眼眸顿时闪过自责,“怪我。”
他顿了一下,“要是我当时再谨慎小心点,应该就可以规避m国的恐怖袭击。”
当时他急着回国,临时改了近道,没有选择之前排查过的路线。
好巧不巧,在半路就碰到了暴乱。受了重伤。
要是他没有受伤,他宝贝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辛苦疲惫,独自背负巨大的压力。
谢时微闻声抬起头,露出清晰的下颌,先是对阮清露出一个无奈的笑:“阿清,你说地太夸张了,我也有好好睡觉,好好吃饭的。”
他走到床边,手指自然探在薛远额头试温度。
“阿远,你也别多想,你能醒来就很好了,大家都很关心你。”
季少泽跟在阮清身后,放下手中的人参鹿茸等顶级补品,沉稳地接话,目光温和地扫过薛远和谢时微。
“是啊,薛总,m国的恐怖袭击防不胜防,连m国的国务部部长都难以避免,最终死于这次暴乱,你能从中死而逃生,已经是万幸了,现在我们都希望你早日康复,早日出院。”
薛远点头:“谢谢季总关心,过不了多久就能出院了。”
季少泽笑着补充:“等你出院后,你还欠着我们一顿喜酒呢。上次……你们的婚礼出了意外,大家都盼着能真正为你们庆祝一次。”
他语气平和,对他们之前坎坷的经历一带而过,却对他们未来的生活充满希冀的期许。
薛远握住谢时微试温后要收回的手,指尖在他微凉的手心里轻轻挠了一下,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心疼,最终都化为一片深沉的温柔。
“嗯,欠着的。”
他声音因伤势而低哑,却异常清晰。
目光扫过阮清和季少泽,最后落在谢时微脸上。
“等我能下地了,一定风风光光地补上。到时候,你们谁都不准缺席。”
他特意看着谢时微,加了一句,“尤其是你,恩恩,这次可得让我把戒指戴稳了。”
谢时微心脏漏了一拍,低声道:“好,都听你的安排。”
语气里是全然的信赖。
六年前他们那场没有完成的婚礼,确实也是他心中的一件憾事。
阮清声音喜悦:“既然你们俩都承诺了,那我和阿泽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
这时,病房门又被大大咧咧地推开。
钟鑫鑫人未到声先至:“薛哥!我们来看你啦!”
他手里抱着一大束鲜艳的向日葵,几乎把他整个人都挡住了。
紧随其后的是双手插兜、一脸痞笑的赵磊。
钟鑫鑫把花放下,刚好听到“喜酒”二字,立刻好奇地睁大眼睛,凑到谢时微身边问:“时微哥,什么喜酒?谁要结婚?我也想吃!”
他一副馋嘴又搞怪的样子。
谢时微被他逗笑,接过那束沉甸甸的向日葵,温和道:“谢谢鑫鑫的花,很漂亮。喜酒嘛,”
他侧头看了一眼薛远,丹凤眼闪过笑意,“等你薛哥好了,少不了你的。”
赵磊没好气地抬手就弹了钟鑫鑫一个脑崩儿:“笨蛋!还能有谁的喜酒?当然是咱们薛哥和嫂子的!这都听不出来!”
“嗷!赵磊你有病吧,很痛诶!”
钟鑫鑫捂着额头,气鼓鼓地瞪回去,下意识往谢时微身边躲了躲,“你才是笨蛋!天天就知道动手动脚!”
“嘿,我就动你怎么了?不服气让嫂子评评理啊?”
赵磊笑嘻嘻地逗他,还冲谢时微眨了眨眼。
谢时微无奈地笑着摇头,轻轻拍了拍钟鑫鑫的肩以示安抚,对赵磊道:
“你俩消停点,这是病房,你薛哥还需要静养呢。”
薛远看着这对活宝,嘴角也牵起一丝微弱的弧度,低声道:“行了,要闹出去闹,别吵得我头疼。”
他虽然虚弱,但语气里的那点惯常的威慑力还在。
钟鑫鑫立即闭嘴,忘了刚才的“恩怨”,一脸认真地看着薛远:“薛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那天听到消息,差点吓死我了!还好还好……”
赵磊拍着钟鑫鑫的肩膀道,“咱们薛哥命硬着呢,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他转向薛远,“薛哥,等你好了,兄弟我组局,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最后到来的是程嘉树。
他慢悠悠地晃进来,扫了一眼病房里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在薛远身上,挑了挑眉:
“哟,好热闹,咱们薛阎王终于舍得醒了?看来地府业务太忙,不肯收你啊。”
他走到床边,眼神却瞟向旁边略显疲惫的谢时微,语气虽然还是有点冲,但关切之意显而易见。
“我哥为了照顾你,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公司医院两头跑,人都瘦了一圈。薛远,你以后多注意点自己的健康和人身安全,别总让我哥替你担惊受怕的。”
他这话看似在埋怨薛远,实则字字句句都是在心疼谢时微。
谢时微心里一暖,接过话头:“嘉树,别这么说,我没事的。倒是你,你公司那边最近也忙,还总往这儿跑。”
“我乐意。”
程嘉树哼了一声,别扭地别开脸。
薛远目光沉静地看向程嘉树,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以后不会了。”
这句承诺,轻而沉。
他转而看向谢时微,声音放缓,“辛苦你了,恩恩。”
谢时微摇摇头,回以一笑:“你醒了,就不辛苦。”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笼罩着病房里的几个人。
虽然有人带着伤,有人带着疲惫,但此刻的气氛却是难得的轻松与温暖。
阮季,钟赵等人又坐着聊了一会儿,怕影响薛远休息,才陆续告辞离开。
……
薛远出院那天,天气好得出奇。
阳光透过病房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空气里消毒水的气味似乎也被窗外涌进来的、带着暖意的风冲淡了许多。
谢时微正仔细地帮薛远整理着衣领,动作轻柔,避开他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越洋号码。
谢时微微微蹙眉,示意薛远稍等,走到窗边接起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
语调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谢先生。”
只一声,谢时微瞬间猜到对方的身份。
“盛先生?”
他说出口时,能感觉到身后薛远投来的询问目光。
“是我,盛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