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单手攥着辛獠儿的后颈,像拎着一只脱力的羔羊往营寨中央走。
辛獠儿的玄甲早被扯得歪歪斜斜,腰间的鎏金腰带断成两截,垂在身侧晃荡,原本嚣张的脸上此刻只剩灰败 。
方才被常遇春一斧劈飞弯刀时,他手腕的骨头都震得发麻。
此刻被铁钳似的手攥着脖颈,连喘口气都觉得喉咙发紧。
“都给老子睁大眼睛看清楚!”
常遇春突然停下脚步,将辛獠儿往地上狠狠一掼,玄铁双斧 “哐当” 砸在石地上。
斧刃劈进碎石半寸深,震得周围尘土飞扬。
他指着瘫在地上的辛獠儿,声音如炸雷般滚过战场。
“你们的主将都成了阶下囚了,尔等还敢握着兵器?”
“放下武器投降,饶你们一条活路;若敢顽抗,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话音未落,常遇春抬脚踩在辛獠儿的胸口,靴底的铁刺直接扎透甲片,疼得辛獠儿惨叫出声。
周围的梁国士兵本就被飞虎军冲得阵脚大乱,此刻见主将被如此折辱,握着长矛的手顿时软了。
前排一名士兵的长矛“哐当”掉在地上。
紧接着,更多的兵器落地声连成一片,像多米诺骨牌般蔓延开来。
有人蹲在地上抱头,有人往后退着想要躲进帐篷,却被身后的飞虎军士兵用刀指着,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辛獠儿趴在地上,听着此起彼伏的投降声,屈辱地闭上眼。
他想挣扎着爬起来,却被常遇春又踩住后背。
那力道让他连肺里的空气都快挤出来,只能含混地哼着。
“别踩…… 我降……”
“早这样不就省事了?”
常遇春嗤笑一声,却没挪开脚,反而转头对身后的亲兵喊。
“找根铁链来,把这小子拴住,别让他跑了!”
与此同时,营寨下游的栅栏处,厮杀声正烈。
李正宝被尉迟恭一鞭抽中后背,皮甲裂开一道半尺长的口子。
鲜血顺着衣袍往下淌,浸湿了战马的鞍鞯。
他勉强攥着长矛,刚想调转马头撤退,却见尉迟恭骑着马已如离弦之箭冲来。
那双水磨钢鞭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劈他的面门。
“李正宝!你的对手是我!”
尉迟恭的吼声震得李正宝耳膜发疼,他慌忙举矛格挡,可钢鞭的力道远超他想象 。
“当” 的一声脆响,长矛杆直接被砸弯,震得他虎口崩裂,鲜血顺着矛杆往下流。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尉迟恭的另一鞭已扫向马腿,战马受惊跃起,将李正宝掀翻在地。
“将军!”
两名亲卫连忙策马冲来,想要将李正宝扶上马。
可尉迟恭哪会给他们机会,钢鞭横扫,直接将两名亲卫打下马。
随即策马上前,一鞭抽在李正宝的肩颈处。
李正宝惨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只能眼睁睁看着尉迟恭的战马围着他转圈,钢鞭悬在头顶,随时能取他性命。
就在这时,营寨中央传来常遇春的吼声。
“辛獠儿已被活捉!尔等速速投降!”
那声音穿透厮杀声,清晰地钻进李正宝耳中。
他猛地抬头,望向营寨中央的方向 。
虽然隔着混乱的人群,却能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被按在地上,正是辛獠儿!
“完了……”
李正宝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他和辛獠儿虽素来不和,却也约定好一旦战事不利便合兵突围。
可如今辛獠儿被俘,他孤身一人,根本撑不住飞虎军的进攻。
他余光瞥见栅栏西侧有一处缺口,那是方才飞虎军冲进来时撞开的,此刻没有士兵守着。
当即趁尉迟恭分神之时,迅速抽身而起。
而后在身边仅剩的十余名亲卫的护卫下向西侧缺口奔去。
“跟我冲!从西侧缺口突围,去岩绿城找可汗!”
亲卫们纷纷拔出弯刀,组成一道人墙护着李正宝往缺口冲。
他们疯了似的砍杀挡路的飞虎军士兵,哪怕被刀砍中、被箭射中,也死死护着李正宝往前冲。
尉迟恭见状,刚想策马追击,却被赶来的裴元庆拦住。
“没事,让他回去吧。”
裴元庆勒住马缰,望着李正宝一行人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目光冷冽。
“也许他回到岩绿城,还能让那里更乱一些。”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夜色中,无数火把如长龙般从洛河下游涌来,马蹄踏在冻土上的声响,连地面都在微微颤抖。
“将军!主力大军到了!”
众多飞虎军将领策马奔来,脸上满是喜色。
“三万飞虎军已全部赶来!”
“好,随我进攻!”
裴元庆高举双锤,只见玄甲士兵排成整齐的队列,踏着坚定的步伐走进营寨。
他们的铠甲在火把下泛着冷光,长枪如林般直指夜空,气势如虹。
营寨内残存的梁国士兵见此阵仗,彻底没了抵抗的念头 。
原本还抱着侥幸心理想要躲起来的人,此刻纷纷从帐篷里走出来,乖乖蹲在地上举手投降。
还有人想要偷偷往洛河里跳,却被刚刚渡过洛河的飞虎军士兵抓了回来,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尉迟恭走到裴元庆身边,指着满地的降兵笑道。
“将军,这下彻底妥了!”
“辛獠儿被常遇春拴着,李正宝带着百十号人逃了,剩下的敌军没了主心骨,见咱们主力到了,连反抗的胆子都没了。”
常遇春也押着辛獠儿走了过来,此刻的辛獠儿已被铁链捆住双手双脚,像个粽子似的被亲兵拖着。
他看到裴元庆,连忙挣扎着想要跪下,却被铁链绊得摔在地上,只能抬头求饶。
“裴将军饶命!我是被梁洛仁和什钵苾逼的!”
“只要您饶我一命,我愿意告诉您岩绿城的布防,还能帮您劝降梁国的士兵!”
裴元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没有丝毫波澜。
“你助纣为虐时,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他转头对亲兵吩咐,“把他关进囚车,严加看管,别让他死了 —— 留着他,或许还有用。”
“是!”
亲兵们立刻上前,将辛獠儿拖上早已备好的囚车,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寂静下来的营寨里格外清晰。
周亚夫这时也带着渡过河的将士赶了过来,抱拳道。
“将军,洛河上下游都已布防,没发现援军。”
裴元庆点点头,目光扫过营寨。
地上的尸体已被抬去西侧焚烧,降兵们被集中看管在空地上。
伙夫正架起大锅煮着热汤,空气中渐渐飘起粮食的香气。
东方的天空已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洒在洛河上,将河面染成一片金红。
“传令下去!”
裴元庆指向岩绿城的方向,声音坚定。
“全军在渡口休整一日,明日派斥候侦查岩绿城动向。”
“三日后,咱们兵指岩绿城,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为云禄讨回公道!”
“遵命!”
尉迟恭、常遇春、周亚夫齐声应道,声音震彻云霄,在洛河上空久久回荡。
营寨内的飞虎军士兵们听到这话,也纷纷举起武器呐喊,战意如潮般汹涌 。
昨夜的血战换来了今日的胜利,而他们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硬仗,还在岩绿城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