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广平微笑着点头道:“这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才锋利。”
薛亚言听后也踏实了一些:“明白了书记,正好现在老爷子和凌游还没醒呢,眼不见心不烦。”
叹了口气,薛亚言又补充道:“魏老这个人,虽说不比凌家老爷子性子那么刚直,懂得圆滑变通,可也是刚强了一辈子,临老临老,还受这么大的冤屈,我想想都替魏老捏把汗,真怕他受不住这种舆论的打击。”
郑广平听后脸色沉重的说道:“魏老是中医界的瑰宝级人物,也是我们革命老同志中的先驱人物,他能放弃在京城养老,回到余阳,回到云岗村为老百姓造福,是江宁省的荣幸,所以,省里不能让老爷子平白无故的受如此委屈。”
听着二人说到这里,郑苗苗这才找到机会插话问道:“凌医生也病了?”
薛亚言见郑苗苗是看向自己问的,于是便解释道:“昨天魏老被气倒下了,凌游赶到之后,用一种比较消耗元气的针法为老爷子出手施针,所以导致精力损耗过度,休息休息也就好了。”
郑苗苗听后感慨道:“当年他为我父亲治好了心病,从那之后,我父亲就总提起他,我至今还没有向他好好的道过一次谢呢。”
郑广平听后却是看向郑苗苗说道:“有机会的。”
说罢,郑广平还瞥了一眼薛亚言。
这天深夜,凌游在病床上缓缓睁开眼睛醒了过来,此时秦艽正趴在他的床边睡着。
凌游吃力的抬起手,摸了摸秦艽的头发,秦艽感受到之后,立马抬头醒了过来。
当看到凌游睁开眼睛了,秦艽赶忙说道:“醒了?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凌游吞了口口水,随即说道:“给我点水喝吧。”
秦艽赶忙起身去拿水杯,又在水杯里放了一根吸管,凌游喝了几口之后,这才重重的喘着粗气继续躺好。
待秦艽放下水杯便说道:“我去叫医生。”
就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凌游却拽住了秦艽的手腕:“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醒过来就好了,别叫医生了。”
说着,凌游又问道:“魏爷爷呢?醒来了没有?”
秦艽听后表情落寞的坐了回来:“还没有,但是,齐院长说,没什么大碍了。”
凌游对自己施针后的效果还是有一定把握的,于是便说道:“让他老人家好好休息休息,睡上一觉也好。”
叹了口气,凌游又道:“睡醒就好了,醒来就什么事都过去了。”
秦艽闻言摸了摸凌游额头,擦掉了他额头上的一丝细汗:“你也再睡一会吧,齐院长说,你精力消耗太大,从明天开始,你要好好的补一补元气了。”
凌游挤出一个笑容:“知道了,你别担心。”
说着,凌游握住了秦艽的手:“这两天苦了你了,肯定又睡也没睡好,吃也没吃好吧?”
本来秦艽还能忍住,可被凌游这么一关心,她的泪水就像是倾泻的泉水一般,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你总是这样,让我担心。”
凌游不知道怎么回答,也找不到理由回答,只能满眼愧疚的握着秦艽的手。
秦艽擦了一把眼泪,然后说道:“你以前怎么拼命我不管,可现在你都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就算不为我想,你也得为孩子想啊,我可不想肚子里这个小的,出生就看不到爹。”
凌游听后点着头:“我错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秦艽又擦了一下眼泪,瘪着嘴看着凌游:“总是说一套做一套。”
二人对视了一会,随即却都忍不住笑了。
凌游听后脸上苦笑着,可眼泪也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将身子朝一边吃力的挪了挪,凌游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说道:“上来好好睡一会儿。”
秦艽听后哼了一声:“才不要和你挤在一起呢。”
凌游拉了一下她的手,虽然秦艽嘴上说不要,可却还是坐在床上躺了下来,将头埋进凌游的胸口处,没一会儿,眼泪就打湿了凌游的病号服。
次日一早,凌游已经能独自下床走动了,可身子还是比较虚弱。
齐爱民早早就过来了,与凌游交谈了一会之后,又赞叹了凌游出神入化的针法。
待齐爱民走了以后,凌游便在秦艽的搀扶下去了魏书阳的病房里。
看到躺在床上沉睡的魏书阳,凌游缓缓坐了下来,拉起了魏书阳满是褶皱的手:“魏爷爷,说起来,我也真是对不住你,要是我当年没拉着你去三七堂替我坐诊,可能也就没有今天这事了。”
秦艽见凌游要陪魏书阳说说话,于是就悄悄的走了出去,站在病房门口的墙边独自叹息着。
凌游将魏书阳的手抬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脸上:“魏爷爷,当初我入仕,你是极力支持的,可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选错了,我自认为无愧自己这身官衣、无愧百姓,但是却愧对我的家人,这几个月来,你和小昀先后因我出事,说实话,我现在觉得眼前的路,迷雾重重,让我找不到方向。”
说着,凌游的一滴泪滑落在了魏书阳的手背上:“您早点醒过来吧,还像以前那样,敲打敲打我,为我指一条明路,这次,我还听您的。”
就在凌游的话音刚落,魏书阳的一根手指微微动了一下,这让凌游瞬间理智了起来,然后立马将手指搭在了魏书阳的脉搏上感受了一阵。
脉象有些乱,但是乱中却有序,脉体宽大、搏动有力,还是邪气内闭、气机阻滞的表现。
凌游知道,魏书阳醒过来需要一点时间,热邪痰浊的病症不得到妥善的处置,就怕日后魏书阳醒过来,身体也会大不如前。
于是思忖了良久之后,凌游走出病房,去护士长要了纸和笔后,写下了一个药方后,又去找了负责魏书阳的主治医生,让他帮忙按方抓药。
医生过问了齐爱民,得到应允之后,便吩咐了药房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