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口传来声音，娘俩齐齐扭头看过去，就见林瑞山进来，脸色阴沉。
“……”林婧婧哽了哽，乖乖坐在周莉萍旁边不说话，但又怕爸爸被宋九莫洗脑了，站起来跑到林瑞山旁边。
“爸，我不许你信宋九莫的话，她就是个大骗子，她……”
“啪！”
一巴掌狠狠扇在林婧婧脸上，林瑞山抬着手，呼吸困难，一双眼睛猩红，打林婧婧的那只手隐隐发着抖。
周莉萍直接被吓懵了，立刻闭嘴不说话。
“……”林婧婧也是傻了，她捂着自己的脸，缓缓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林瑞山。
爸爸打她……爱了她二十多年的爸爸第一次打了她？
她哆嗦着唇，眼泪瞬间蓄满泪眶：“你打我……”
“你为了宋九莫第一次对我动手……”
“当初我期末考试考了倒数第一名的时候你都没有打过我，你现在为了宋九莫打我！”
林婧婧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对着林瑞山咆哮大喊。
“是！”林瑞山眼底透着冷漠：“当初你考倒数第一名的时候我都没有像今天一样对你那么失望！”
“……”林婧婧愣住。
林瑞山的眼睛也是通红，他看着自己的女儿，忽然觉得陌生极了。
“你从小就喜欢和别人攀比，别人有什么新衣服你也要，爸爸哪次没有满足过你，爸爸这么辛苦都是希望你能幸福快乐。”
“你从小成绩不好，考试不及格常有的事，爸爸哪次因为成绩打过你？知道你不是靠成绩出头的料，我也不逼着你必须得学习必须得有好成绩，在我看来，你能开心长大最好。”
“从小到大你说你要什么我没满足过你？别人有的你什么没有？”
“我一直知道你脾气大，但是我没在意过，只觉得你是小孩子性子，可现在，你竟然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林瑞山看着林婧婧的眼神越来越失望，他不可置信地缓缓摇着头：“我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曾经的小姑娘，如今因为一些小恩怨做出推人的事情。
现在是在泳池边，所以推进泳池里，那要是在悬崖边，她是不是就推下悬崖了？
尤其是她满不在乎的态度更是让林瑞山失望至极，做出这种事情来，她竟然不觉得自己有错，反倒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别人身上。
他的女儿，他的林婧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
林瑞山忽然又抬起巴掌，林婧婧立即闭上眼睛缩了缩脖子，巴掌声在耳边萦绕，可却没有感觉多疼。
她睁开眼，就看林瑞山在扇自己巴掌。
“爸爸！”她瞪大眼睛想要阻止，但却被林瑞山冷漠推开，林瑞山继续扇巴掌，他用了全力，很快脸上就有了巴掌印。
“子不教，父之过，是我这个做爸爸的没有教好你，是我这个做爸爸的没有带你走正道，都是我的错，是我简单不善让我的女儿做出推人入水的事情还觉得自己没错，都是我的错……”
“爸爸……”林婧婧痛哭流涕：“我错了爸爸，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爸爸……”
林瑞山的泪水划过脸颊，还在扇自己巴掌：“是我娇宠了女儿，是我的问题。”
“呜呜呜……”林婧婧哭的泣不成声。
…………………
另一边，祁遇和宋九莫离开，先去隔壁商场买了身衣服。
宋九莫的呆妹妆是彻底毁了，她干脆直接去卖化妆品的地方借用卸妆水卸了个干净。
换好衣服后，两人去了商场一家店里。
宋九莫将菜单递给祁遇：“这次很谢谢你给我爸面子，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是吗？”男人挑眉，嘴角仍旧是标志性漫不经心的笑容，他接过菜单：“难得和你吃饭，我得好好选选。”
宋九莫应了一声：“算是还你上次的人情，吃完之后我们就互不相欠了。”
听到这话祁遇不乐意了，抬头看着她，认真地掰扯着：“上次的情是还了，今天我还救了你一命呢，所以你还欠我一次情，这顿不算，你还得再请我一次。”
宋九莫也不乐意了，据理力争：“祁总可别忘了是谁脚抽筋了，如果不是我好心伸了把手，某人恐怕就要成为第一个淹死在游泳池里的奇葩了。”
祁遇死活不肯承认：“谁啊，谁啊！”
宋九莫：“……”
忽然发现祁遇……也挺不要脸的。
很快两人点的菜墙上，宋九莫看着服务员送上来的果汁，想了想拿过对面祁遇的杯子，给他倒上。
祁遇看到之后挑了挑眉，非常欠揍地问：“怎么？忽然觉得很感谢我了？”
宋九莫给他倒了一杯果汁，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她端起杯子看着祁遇，认真开口：“不管怎么说，我很感谢你。”
“感谢什么？”祁遇继续问。
“这次、之前、还有……当年。”宋九莫看着他，认真地道。
祁遇怔了怔，随即又扯了扯嘴角，笑的痞帅：“谢谢这种话我听多了，不如你来点新颖的，比如……以身相许什么的？”
虽然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但带着认真。
“……”宋九莫敛眸，抿了抿唇，过了十几秒才开口：“我很感谢你，但仅是感谢，不是感动，更不是感情。”
每个词想要表达的意思不同，需要她给予出去的情感也不一样。
她对他，只有感谢。
她抬头盯着他：“我从小就在林家生活，没什么朋友，但我很想和你做朋友。”
“……”祁遇盯着自己面前的那杯果汁，现在他倒是蛮希望自己是个智障的。
只要是个傻子，就可以听不懂她话语中想要表达的真正含义，就可以在她面前继续装傻下去。
可现在……她虽然没有明着说拒绝的话，但已经把意思说明白了。
朋友……他只会是朋友。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眼底划过一抹失望，不过很快又用笑容暂时住，他很喜欢在唇角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显得整个人都是痞帅痞帅的。
可如今，这抹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
就在宋九莫以为他会拒绝自己的时候，祁遇忽然端起面前的杯子和她碰了碰。
“以后多多指教了，好朋友。”
说完自己直接将杯子里的果汁一饮而尽。
宋九莫愣了一下，随即勾起笑容，将果汁喝完。
似乎两人之间有了新的定位，感情倒比之前好多了。
宋九莫对他就是对朋友的感情。
不管是以“宋九”还是“林九莫”亦或者“宋九莫”的身份，她的朋友也就只有那几个，所以她还是很珍惜自己的朋友的。
宋九莫看着祁遇道：“ 关于咱们之间的关系，等过段时间我会向爸爸解释清楚，不会让你为难的。”
“没关系啊，我可以跟着你一起叫吧。”祁遇毫不在意地开口，怕她误会又接着补充。
“现在闺蜜和闺蜜之间不都是共享妈妈，我叫你妈妈是咱妈。”
“？？？”宋九莫一点匪夷所思地看着祁遇，原来总裁什么的也不都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啊，竟然还知道闺蜜。
不过——
“咱们……闺蜜？”她扯了扯嘴角：“你确定？”
“我确定啊。”祁遇点头：“现在不流行什么男闺蜜，听说这种感情都是相互了解，相互理解，相互包容的，像亲人一样，比夫妻感情还好。”
嗯，既然做不了她的伴侣，做个男闺蜜还是不错的。
“……”宋九莫抿了抿唇：“虽然我不知道别人家的男闺蜜是什么样的，但是在我的印象中，男闺蜜都是……这样的。”
她慢慢翘起来一个兰花指，然后又抛了一个娘里娘气的媚眼。
祁遇的脸黑了：“……”
他差点没忍住用筷子狠戳她脑门：“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怎么这么没见识！”
虽然是这么说，但只要一接受这个设定，他想起 “男闺蜜”三个字的时候立刻想到的也是兰花指……
草草草。
好极了，已经成功把他膈应到了。
“不做了！”祁遇黑着脸，谁爱做谁做。
“以后我就是你哥！”做哥哥行了吧！不用翘兰花指了吧！
宋九莫忍俊不禁。
“嗡——”
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祁遇拿出来。
原本的手机因为跳进游泳池泡了水，这手机是刚才他和宋九莫去手机店新买的。
才把卡插上去，就又来电话了。
祁遇脸色沉了沉，刚才的轻松不再，直接按下拒接，然后继续和宋九莫说话。
没过两分钟，又是一通电话。
宋九莫在对面看着，想了想还是道：“如果实在忙的话还是接了吧。”
他的手机从刚才新买手机换卡上去后就一直在响。
祁遇这次直接把手机关机，耳不听心不烦：“没事，继续吃——”
吃完饭后，两人分开。
晚上秦臻回来的时候宋九莫很自然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
男人听闻她掉进了游泳池立刻开始检查。
“我没事。”
她又不是不会游泳，而且只是掉进泳池又不是江啊海啊啥的，能有什么事。
确定小姑娘真的没事后秦臻这才捏着她的小脸：“好啊，敢背着我和别的男人一起吃饭。”
关心完秦爷就开始吃醋了。
宋九莫鼓着腮帮子：“人家说了，让我把他当成男闺蜜，男闺蜜的醋你也吃啊。”
“吃。”秦爷吃醋吃的理所应当。
“你要是实在吃醋的话不行你也做我男闺蜜。”除了这么说，宋九莫还能说啥。
“……”男人眯了眯眼睛，认真打量着小姑娘的眉眼，看的宋九莫心里毛毛的：“……你想干嘛。”
秦臻蓦的勾起一抹笑容，直接笑到了宋九莫的心里：“原来你想换角色了。”
宋九莫：“？？？”
“行。”
男人一副“谁让我这么爱你”的态度，点头：“媳妇儿都这么说了，我除了配合还能怎么办？”
宋九莫：“？？？”我说什么了？
秦爷一本正经地开口：“今天我就以男闺蜜的身份和你做，明天你想以什么身份？你说，我都答应。”
宋九莫：“……”
她！和！他！从！来！就！没！有！过！共！同！语！言！
秦爷进入角色很快，“好闺蜜，今天你想用什么姿……”
“我不想！”秦臻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宋九莫打断：“不可以涩涩！”
“达咩达咩达……唔！”
秦臻果断把人一推。
必须涩涩，咩什么咩。
宋九莫一开始还在挣扎，但秦爷的温柔乡平常人怎么能抵抗得住，很快宋九莫眼神都迷糊了。
无意间抬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什么，她扭头看到好像是一个文件袋。
好像……是秦臻回家的时候带回来的，当时自己要和他说今天的事，他就随手放在床上了。
“你那个是什么……文件啊。”
宋九莫捏了一下，厚厚的。
秦爷正在按部就班的干活，听到媳妇儿的话，他抽空回了一嘴：“关于宋雨的资料……”
说完，他又在另一边继续啃。
听到这话的宋九莫立刻清醒，她猛的把男人推开，盘腿一坐，把文件袋拿过来。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
宋雨的资料对她很重要的好吗？！
秦爷上一秒还沉浸在人生最幸福的事情中，下一秒就被媳妇儿无情的推开，整个人跌坐在地毯上，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盘腿坐的小姑娘。
他竟然被她推开了？！那么的果断，那么的无情。
秦臻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忙不迭打开文件袋的小姑娘，悲伤瞬间而来。
他这么帅的一个人，竟然还没那几张A4纸重要。
比起秦臻，宋九莫现在更关心的俨然是关于宋雨的资料。
第一页就是张家一家六口的资料，宋雨原名叫张小鱼，她上面还有一个姐姐，下面有两个弟弟，父亲是工地普通工人，工资不高，母亲是打扫卫生的，一个月也就两千块左右……
这种家庭养四个孩子的确还蛮困难的。
“张家买了两套房子？”看到这一行，宋九莫愣了愣，立刻看向秦臻：“你确定？”
“我不想确定。”
男人眼神哀怨，没得到满足，他一点也不想回答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