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嗖!”伴随着一阵尖锐的破空声,漫天的冷箭如暴雨般倾泻而下。这些箭矢如同闪电一般迅速,仿佛要撕裂空气一般,只听得破风之声不绝于耳。
第一线的草原骑兵们措手不及,被这突如其来的箭雨打得狼狈不堪。箭矢如雨点般射中他们,一些人被直接射落马下,而另一些人则被射中要害,惨叫着倒地。更糟糕的是,不时有后面的骑兵因为前方中箭倒地的草原汉子而被绊倒,导致整个队伍出现混乱。
虽然这种连锁反应并不常见,但只要有一例发生,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一旦这种混乱的局面形成,大军的溃败和坍塌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更何况,韩擒虎所占据的地形还是高地,这使得他的军队能够更好地发挥作战优势。站在高处,他们的箭矢可以更远地射出,覆盖范围更广,给草原骑兵造成更大的杀伤力。
“给我冲!”凤山麾下的万户起克山眼见自己的士兵在箭雨中伤亡惨重,愤怒地大吼一声,亲自率领军队发起冲锋。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刀,身先士卒,激励着身后的士兵们勇往直前。
然而,就在刚才的第一波箭雨中,起克山的运气似乎不太好。他麾下的一名倒霉的谋克,竟然被一支箭矢直接射中了咽喉,当场毙命。尽管这个谋克在起克山的军队中地位并不高,但这样的损失还是让起克山感到了巨大的侮辱。
“防御!”坐镇前军的秦琼见状,立刻高声下令。他稳稳地骑在战马上,手中紧握着双锏,坐镇在第一线。他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响彻整个战场。
秦琼的命令如同惊雷一般在战场上炸响,他麾下的士兵们闻令而动,如同一部精密的战争机器迅速运转起来。
他们紧密地排列在一起,每个人都用自己的肩膀死死抵住盾牌,盾牌与盾牌之间严丝合缝,没有丝毫缝隙,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这道防线宛如钢铁长城,任凭敌人如何冲击,都难以撼动其分毫。
“砰砰砰!”战场上,双方短兵相接,箭矢如蝗雨般相互激射。每一支箭矢都带着致命的力量,一旦射中目标,便会造成巨大的伤害。一时间,战场上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有骑兵率先冲破了阵型,但他们很快就被砍死在马下。这些勇敢的骑兵虽然冲锋在前,但面对如此坚固的防线,他们的冲击也只是徒劳。同时,乾国的士兵也有不少被战马践踏而死,他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散落在战场上,让人触目惊心。
然而,更多的情况是盾牌兵成功地挡住了敌军的第一波攻势。这其中的原因并非偶然,而是韩擒虎精心布置的战术所致。他巧妙地利用了地形优势,将盾牌前军布置在半山腰的位置,而弓箭手则位于山体的最高位置。
这样一来,当敌军的战马冲阵时,由于地势的原因,它们的速度会逐渐减弱,这就大大缓解了盾牌兵所承受的压力;同时箭矢的覆盖面也是极广,能够有效的增加弓箭手的杀伤力。
不要小看战场上的这点优势,往往能够激发出非常大的优势。
“一队!随我上!”起克山怒目圆睁,看着自己麾下的士兵在敌军的长矛攻击下不断倒下,那场景惨不忍睹。他的儿子也在其中,这让他心如刀绞,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他强忍着悲痛,紧咬牙关,下达了加强冲锋的命令。
“哈!”起克山大吼一声,声音震耳欲聋。他紧紧挎着怀中的战刀,那战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他身先士卒,亲自率领五十名精悍的草原铁骑如旋风般疾驰而出。
“草原的勇士永远不会畏惧死亡!”起克山高呼着,他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激励着身后的士兵们。“用你们的弯刀,砍下对方的人头!给我杀!!”
“冲啊!长生天保佑!”起克山的身后,五十名勇士齐声响应,他们的呐喊声响彻云霄。他们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矢,直直地冲向韩擒虎的中军。
“该死的!敌军的精兵出动了!”韩擒虎的军队中传来惊呼声。起克山的五十人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他们先是冲破了敌军的军阵,然后如入无人之境,长驱直入,转眼间便杀到了中军。
尽管在冲锋的过程中,有十名勇士不幸战死,但起克山和其余的四十人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他们的气势反而愈发凶猛。他们的冲锋就像一把利刃,直插韩擒虎的心脏。
外围的许多草原骑兵见状,纷纷顺着起克山撕开的缺口鱼贯而入,如潮水般涌向韩擒虎的中军。
韩擒虎端坐在中军大帐之中,他的身躯如同山岳一般沉稳。只见他手中的宝剑倒插在地面上,剑柄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诉说着它的主人的威严。韩擒虎双手紧紧按在剑柄之上,锐利的眼眸如同两道闪电,穿透死亡的迷雾,凝视着前方战场上的喧嚣与伤亡。
然而,面对前军的惨烈战况,韩擒虎却面不改色,稳如泰山。他的冷静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仿佛他早已看透了这血腥的战场。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了按兵不动的陈镇身上。
陈镇站在中军阵前,他的表情有些凝重,似乎对眼前的局势感到忧虑。韩擒虎见状,原本担忧的神情稍稍松懈,他就怕陈镇心疼伤亡从而插手自己的军事部署。
眼见陈镇没有插手的意思,韩擒虎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随即下令道:“传我军令!告诉乐鸦青,前军必须血战到底!中军要保持阵型,绝不能乱!”
“诺!”传令兵应声而去,迅速将韩擒虎的命令传达给了前军的乐鸦青。
战场上,草原的士兵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海啸,气势汹汹地向乾军构筑的防线发起一轮又一轮的猛烈冲击。他们的喊杀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撕裂开来。乾军的防线在这股强大的压力下,不时被冲破,就像被海水侵蚀的堤坝一般。
然而,乾军并没有被这股凶猛的攻势所击溃。他们紧紧地守在阵地上,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抵挡着敌人的进攻。
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死亡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每一刻都有士兵倒下,但更多的士兵毫不犹豫地填补上他们的位置,继续坚守着防线。
血腥的战场上,晴朗的天空中,不时有闻到血腥味赶来的秃鹫和草原上奔跑饿狼在周边环伺。它们似乎在等待着这场盛宴的结束,以便能够尽情享受这难得的“馈赠”。
坐镇后方的赤牙儿看着敌军的中军位置,赤红的双眉蹙起,现在的战场局势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原本他以为敌军一路逃窜,士气应当被自己的骑兵彻底打散,但是现如今看来,敌军还有不小的战力。
凤山和凤河两人一眼就看穿了赤牙儿的心思,他们急忙高声喊道:“殿下啊!我们此次出兵的目的是牵制住敌军,只要能拖住他们,等大军一到,自然可以将其一举击溃!请殿下稍安勿躁,切不可冲动行事啊!”
然而,赤牙儿对他们的劝告充耳不闻,他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就这么点功劳,本太子还不放在心上,二位舅舅,大太子南方可是出尽了风头,深得父王的欢心!我要是再不出点成绩,以后在父王的眼中,哪里还有我的位置啊!所以现在必须拿下敌军!”
说罢,赤牙儿那赤红的双眸死死地盯着凤山和凤河,眼中的渴望之火熊熊燃烧,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烧成灰烬。而他的目光,则始终落在那敌军空中飘扬的大纛上,似乎那面旗帜就是他心中梦寐以求的荣耀象征。
凤山和凤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他们深知这个外甥的性格,倔强且好胜,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而且,这次行动不仅关乎赤牙儿的前途,也关系到他们自身的利益。如果现在不全力支持赤牙儿,恐怕日后连表现的机会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凤山当机立断,开口问道:“既然殿下主意已定,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赤牙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那就有劳大舅舅您亲自率军冲锋陷阵,吸引敌军的注意力。而二舅舅则率领侧翼部队绕道敌后,寻找敌军的破绽,伺机而动!”
“那你怎么办?我们若是走了!你麾下就只有一万人!这样太危险了!”凤山的脸色变得凝重,满脸都是担忧之色,毕竟他们的利益是和赤牙儿捆绑的,所以对他格外重视。
赤牙儿却显得异常冷静,他面沉似水,嘴角甚至还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只见他不紧不慢地说道:“不用担心!敌军已经没有多少兵马了!他们对我根本构不成威胁!”
凤山和他身旁的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疑虑。然而,赤牙儿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无比的自信,让他们不禁有些动摇。
凤山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追问道:“万一他们还有隐藏的兵力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赤牙儿冷笑一声,不以为然地回答道:“就算他们还有些残余兵力,又能如何?我这一万人可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师,岂是那些残兵败将能够抗衡的?”
凤山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稍安,但仍有些不放心。他转头看向身旁的人,两人低声商议了几句,最终还是觉得赤牙儿的计策似乎并无不妥。
“好!”凤山下定决心,高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按此计行事!”
赤牙儿见状,嘴角的笑容更浓了几分,他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