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圣子殿下来得也是巧。”
胡郁香挥了挥手,示意两位婢女打开两边窗前的珠帘。
“我们这家宅平日我们也是不常来,只是今天恰好有事方才带着胡列娜来一趟。”
“那可真是好运,嗯?”
张三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来到一片园林之中。
这园林之景,甚是玄妙。
首先是映入眼帘的高大牌坊上用玉石雕琢的三个大字——“幻仙居”.
穿过牌坊,马车车轮碾过曲径蜿蜒的青石板,亭台琉璃檐角垂落着一条条铜铃,马车缓缓驶过带动的清风,让清脆的铃声在风中传响,趴在湖石顶部的白毛灵猿骤然惊醒,豪放大气的迎客松枝间掠过金羽雀的灿金弧线。
转过绣球花掩映的云纹照壁,丹顶鹤正以玉喙梳理翎羽,倒影落在布满朱红斑纹的游动锦鲤间,搅碎了八角亭在池面的倒影。
整块青玉雕成的踏跺两侧,睡莲浮叶下方忽而泛起微红涟漪——原是火狐跃过浮香榭的竹帘,爪尖带落几片含苞的白梅。
游廊外侧的漏窗拓印出竹林剪影,黛色飞檐切割着飘落的细雪。
白化孔雀从金丝楠木梁柱间掠过,尾翎扫过悬垂的鎏金香球,惊起沉香屑散入凛冽的空气。
嶙峋假山背后偶尔传出幼鹿的呦鸣,垂耳兔倏然窜过铺满卵石的浅溪,水花溅湿了垂枝樱。
暮色漫过万字纹雕花槛窗,随着马车滚轮隆隆作响,琉璃宫灯次第亮起,蜷在龙纹陶缸里的三足蟾蜍发出响鸣,背甲泛出荧光的玄龟仍在水底静卧只是身边多了几朵涟漪……
张三望着窗外美景一时入了神,他还以为自己是到了人间仙境。
“园林美就美在这一步一景,天下山水,奇珍异兽,甚至是这春夏秋冬皆在此窗边就可享尽。”
胡郁香伏在座案上双手托着香腮,望着窗外美景道:
“这园子可是祖宗的心头喜,平时外客都不许进来,我们这些晚辈也就觐见她老人家时可以顺道来看看。”
张三则道:“这里莫不是什么庞大结界,感觉每一段气温都有所不同,植被、动物都有变化。“
“不愧是圣子殿下,果然有见识,确实我们身处于结界当中。“
胡郁香眼中对张三欣赏之意更甚,她赞许地点头说道:
“我族传承深远,包括了空间魂导器的制作之法,其实也是我族不传之秘,您可以认为我们现在其实就是在一空间魂导器当中。”
“那确实是个大手笔。”
张三点了点头,看似云淡风轻的他,实际已经汗毛竖起。
这么大的异空间,张三只去过一个地方,罗刹神传承秘境。
张三和系统确认了一下,果然传送功能没法使用了。
强大的空间干扰,让系统的传送都不能使用,这说明自己进入的这个宛如仙境的地方,实际上和罗刹秘境是一种性质的场所。
胡郁香这边看张三表现如此平淡,还暗自失望,此地风景外界确实是看不到的,本以为就算是武魂殿的圣子见了也会惊讶赞叹,不想对方居然是这般平淡,果然是吃过见过,天使族传承确实是底蕴深厚。
由于传送跑路这事做不到了,对于张三来说就相当于后路被断了。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张三在接下来基本保持了不说话装高手的姿态,对于胡郁香旁敲侧击提出的话题或疑问尽量简答或者不答,避免给自己惹祸上身。
不过张三这般故作高冷的姿态不但没有让对方生疑,反而让她们更加认为张三的圣子身份无需疑虑。
毕竟真正的大势力继承人就不可能是个知无不答的话痨,了解言多必失的道理就是上位者的必修课。
这片秘境空间确实广大,马车缓缓行驶了接近小半个时辰,方才终于驶达了目的地。
这又是一个古色古香的、美轮美奂的豪华别墅,而且还是依着一棵巨大无比直冲云霄的古木建设,既奇幻华丽又让人心生敬畏。
不仅远远超过了之前张三看到的任何豪宅的气场,甚至比皇宫都不遑多让。
如果真的是用常规手段建设出来的,这里的主人确实可以说是富可敌国了。
“下车吧,到这里就必须走进去了。”
两位美婢,一位躬身打开了马车的车门,一位下车将折叠梯拉出。
接着胡郁香带着胡列娜起身,张三紧随其后。
这大别墅里面的构造更加复杂奢华,装饰摆设各种奇珍异宝,张三眼界不高看不出里面的道道,也忍不住多看两眼。
“这里构造复杂,还请跟紧。”
胡郁香提醒了一声,张三立刻恢复原先冷峻的模样。
没错,不能丢分。
自己可是代表武魂殿来的,可不能丢脸。
“二堂主,你怎么还带外客?你应当不是不懂规矩吧?”
一位较为年长穿着奢华的女人,带着一众婢女拦在了众人跟前。
这位就是她们的祖宗吗?
张三抬头看了两眼,很快就否定了。
对方虽看着是个风韵犹存的贵妇,但面相刻薄,步态粗俗,再豪贵的装扮也不像是个大家长,倒像是个仆长。
胡郁香拱手一拜道:“还请通报一下祖宗,有贵客驾临,且有要事相商。”
“贵客?你是想给祖宗送礼吗?”
那女人则讥笑:
“这人种望着相貌平平,而且乳臭未干,可不像是个好礼物,莫要求辱。“
“贱奴大胆!“
胡列娜这时突然站了出来,她怒喝道:
“光明教圣子,武魂殿少主,岂容你侮辱?”
“什么?”
这女人一愣,一脸惊恐。
“老奴、老奴这就去汇报。”
说罢就带着人一溜烟的跑了。
胡郁香则拱手道:“抱歉,让您受辱了。”
“这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张三倒没感到被冒犯或者侮辱,只是因对方这之后的表现感到好笑。
胡郁香在欠身后,微笑着解释道:
“那个女人名叫络姬,是祖宗的宠奴,我们家族内部有很多派系斗争,而她当过我这派对头的乳母,故对我们这一派不太友好。”
“简言之,就是看我们不爽。”
胡列娜愠怒道:
“曾经她怎样无所谓,但她这次蹬鼻子上脸到您身上了,定不能轻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