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看着悠然自得地坐着喝水看风景的皇帝,谄媚地笑道:“圣上今日走了那么远的路,腿脚一定乏累了,老奴给圣上捶捶腿,解解乏,可好。”
皇帝刚要开口回应徐福,就被突然传来的惊叫声给打断了。
皇帝猛地抬头,循声望去,只见自己正前方,有一个人如丧家之犬,不顾形象地一边狂奔,一边声嘶力竭地叫嚷着。
见此情形,皇帝眉头紧蹙,不悦地说道:“小福子,那是什么人?如此惊慌失措、大喊大叫,简直有辱斯文。
幸而,东莞的人都走了,不然咱们西周的脸面,可就要在东莞人面前丢尽了。”
徐福努力定睛细看远处那个狂奔嚎叫的人的面容,过了好一会儿,徐福才说道:“圣上,那人看着好像是工部尚书的嫡次子——耿精忠。”
皇帝听了这话,倍感诧异,疑惑道:“怎么会是他。”
耿精忠可是皇帝属意的乘龙快婿,皇帝本想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只是如今皇帝颇为苦恼,自己现在有两位待字闺中的女儿——九公主常玉和十公主常欢,这耿精忠自己究竟该许配给哪位公主呢。
与此同时,石鹏勋、季宴青、闻景堔三人随着呼喊声逐渐向他们靠近,也看清楚了奔跑狂呼的人正是耿精忠,同时也听清了耿精忠在高呼救命。
就在这时,季宴安突然高声喊道:“石兄、闻兄,你们快看,耿兄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
石鹏勋、闻景堔听了季宴青的话,急忙往耿精忠身后张望,十几秒后,两人惊恐万状,失声叫道:”是野猪!”
紧接着,三人扯着嗓子示警大喊:“大家小心,野猪来了!”
在场的人听到石鹏勋、季宴青、闻景堔三人的示警后,脸色瞬间变得惊恐万分,他们毫不犹豫地转身狂奔,仿佛身后有一头凶猛的野兽正在追赶。
每个人的脑海中都清晰地记得猎户们曾经说过的话,野猪和老虎一样危险,甚至更为可怕。野猪不仅长有锋利的獠牙,其外皮还异常厚实,而且由于它们喜欢在泥浆中打滚,所以野猪的皮肤外面还包裹着一层坚硬的泥浆。
普通的箭羽对于这样的野猪来说,简直就是隔靴搔痒,根本无法对其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能够对野猪造成伤害的,只有军中所使用的那种重型弩箭。
因此,猎户们特别叮嘱大家,一旦遇到野猪,绝对不能去惊动或者招惹它们。如果有人想要捕杀野猪,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利用陷阱来诱捕。
与野猪正面对抗绝对是一个极其愚蠢的行为,因为野猪不仅奔跑速度极快,而且力量巨大无比。
一旦人被野猪冲撞,后果将不堪设想,很可能会遭受非常严重的内伤,比如内脏破裂、肋骨断裂等等。
南丰在狂奔了几步之后,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身旁一同奔跑的武将们,说道:“诸位,咱们可都是指挥千军万马、上阵杀敌的堂堂武将啊!
如今竟然被区区几只野猪撵得如此狼狈不堪,狂奔逃命,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了,等此事结束之后,咱们岂不是要被他人笑掉大牙?”
与南丰一同奔跑的几个武将听到他的话,也纷纷停下了脚步。
其实他们刚才之所以会跑,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
毕竟,在狩猎阵法游戏开始之前,那些外援猎户们才刚刚给他们讲解过,遇到野猪时应该如何应对——要尽量避让,切不可与之正面冲突。
所以,当他们听到有人高声示警,说野猪来了的时候,便自然而然地听从了猎户们的讲解,转身就跑,想要避开野猪的攻击。
然而,现在听了南丰的这番话,这些武将们不禁开始思考起来。
对啊,他们为什么要跑呢?
不就是几只野猪而已嘛!
那野猪说到底也不过就是猪罢了,他们堂堂武将,怎么能被几只猪追着跑呢?
这要是传扬出去,自己以后还怎么领兵打仗,又怎么能在下属面前树立威严呢?
就在这时,叶侯一脸怒容地骂道:“他娘的,不跑了!
不就几只猪嘛!
咱们这么多武将在此,本侯就不信,还弄不死它们!”
叶侯麾下的木副将高声应道:“侯爷所言极是,无需犹豫,直接干它便是!”
木副将的声音铿锵有力,激起了在场武将们的血性,南丰等几位武将不再犹豫迟疑,纷纷转身,如离弦之箭一般,迎着那凶猛的野猪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在另一处,有人惊讶地提醒正在避让野猪的叶承恩:“叶世子,快看您的父亲叶侯,他怎么突然往回跑了呢?
难道他是想去迎战那野猪不成?”
叶承恩闻言,心中一惊,急忙转头望去。
果然,看到自己的父亲叶侯正与几位武将一同奋勇向前,直面那凶猛的野猪。
眼见此景,叶承恩心急如焚,连忙转身,如疾风般朝着叶侯飞奔而去。
而在另一边,皇帝等人在听到野猪来袭的示警后,也都迅速站起身来。
离皇帝不远处的靖王、时茜、燕王、如雪以及常玉公主见状,立即如众星捧月围拢在皇帝身边,形成一道严密的保护圈。
靖王环顾四周,观察了一下形势,当机立断地喊道:“父皇,情况危急,快上树避让!”话音未落,靖王便快步来到皇帝身旁,伸手扶住皇帝,关切地说道:“父皇,这边请,儿臣护您过去。”
靖王小心翼翼地护着皇帝,朝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急速前行,同时还不时回头,高声呼喊时茜等人:“贞瑾,常玉快跟上。”
燕王这时也道:“如雪,走。”
靖王和皇帝等人匆匆赶到一棵巨大无比的树下,这棵树需要五个人才能环抱过来。
燕王快步上前,走到皇帝身旁,对着靖王说道:“五皇兄,皇弟我与你一同先将父皇送上树去。”
靖王微微颔首,表示同意,然后与燕王分别搀扶起皇帝的一只手臂,两人一同发力,轻盈地跃上了大树的枝杈。
待皇帝在枝杈上站稳后,靖王和燕王才放心地跳下树来。
靖王和燕王稳稳落地,紧接着,他们如同心有灵犀一般,一人朝着时茜飞奔而去,另一人则如疾风般冲向如雪。
眨眼间,靖王和燕王便各自抱住了时茜和如雪,然后毫不犹豫地跃上了大树的枝杈。
当靖王和燕王将时茜和如雪在树枝上安置妥当后,他们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父皇——皇帝,正满脸怒容地瞪着他们。
靖王和燕王面面相觑,脸上都浮现出一片茫然之色,他们实在想不通自己究竟又怎么惹怒了父皇。
正当两人苦思冥想之际,只见徐福身轻如燕地跃上了树枝,他的怀中还抱着常玉公主。
皇帝见状,连忙将常玉公主紧紧地抱在怀中,然后对着靖王和燕王怒斥道:“你们两人可真出息,居然见色忘妹,眼里都没有自己的妹妹。”
靖王和燕王闻言,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暗自思忖着,徐公公上树时完全可以把常玉公主带上去的啊,怎么就成了他们见色忘妹呢?
毕竟,将父皇带上树的可是他们俩啊!以徐公公的身手,带一个人上树自然不在话下。
既然他们把父皇带上树了,那徐公公自然就应该保护常玉公主才对。
然而,徐福当时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皇帝身上,其他的事情他根本无暇顾及。
直到徐福上树之后,皇帝突然询问起常玉公主的下落,徐福这才如梦初醒,急忙跳下树去接常玉公主。
可是,当皇帝看到两个儿子跳下树后,眼睛里竟然只有他们心仪的女子,而对自己的妹妹常玉公主视若无睹,心中的不满顿时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靖王和燕王眼见皇帝此刻对他们颇为气恼,连忙齐声说道:“父皇,野猪是不会爬树的,这里非常安全。您和九皇妹就在此稍作歇息,儿臣这就前去帮忙,定能将那野猪制服。”
话一说完,靖王和燕王都有些心神不宁地各自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女子,时茜和如雪。
他们心中暗自思忖,皇帝会不会因为自己只顾着营救心仪的女子,而忽略了九皇妹常玉公主,从而迁怒于时茜和如雪呢?
正在这时,一直被皇帝抱在怀中的常玉公主突然开口说道:“父皇,五皇兄和六皇兄见色忘妹,这确实让常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呢。
不过呢,常玉和贞瑾、如雪可是好朋友,当时那种情况,贞瑾和如雪除了皇兄没人可依靠,但常玉除了两位皇兄还有父皇,所以皇兄们先去救她们,常玉心里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受啦。”
常玉公主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接着说道:“父皇,要不这样吧,您就罚两位皇兄把这次在狩猎阵法游戏中获得的奖品和奖励都分一半给常玉好了。”
皇帝低头凝视着怀中的女儿,稍作思考后,果断地回答道:“好,就这么决定了。”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这个决定已经在他心中酝酿许久。
话音未落,皇帝迅速转头,目光如炬地看向靖王和燕王,询问道:“你们两个可有异议?”皇帝的眼神犀利而威严,让人不敢有丝毫怠慢。
靖王和燕王对视一眼,齐声答道:“儿臣遵命。”两人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紧接着,靖王、燕王两人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下树,迎着野猪疾驰而去。
两人的身影如同闪电一般,迅速而矫健。
与此同时,南丰等一众武将也如疾风冲到了野猪跟前。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迅速对追着野猪跑的耿精忠展开了拦截。
南丰高声喊道:“这些野猪的冲击力确实不小,咱们不能蛮干,最好把它们分开,逐个击破。”南丰的声音在混乱的场面中显得格外清晰,让人不禁为之一振。
其他几位武将纷纷应和道:“好!”他们深知南丰所言甚是,立即调整策略,准备将野猪分散开来。
这时,木副将站出来说道:“眼前这头交给侯爷和本将。”木副将的语气自信满满,显然对自己和侯爷的实力有着充分的信心。
南丰点头表示同意,接着说道:“那本将与司统领、金将军就负责左前这头。”他的话语简洁明了,明确了各自的任务。
“右前方这头由我们负责。”有人紧接着应道。
“那右后方这头就我们来。”又有人主动请缨。
然而,就在众人纷纷认领任务之际,有人突然发现左后方那头野猪还没有人负责。”
南丰环顾四周,仔细观察着目前的人员分配情况。他发现,按照这样的安排,基本上是每三个人负责对付一头野猪,然而,确实还有一头野猪没有人去认领。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而焦急的呼喊传来:“爹~”
叶侯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中一紧,连忙回头望去。果然,他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叶承恩正满脸忧虑地朝他跑来。
叶侯急忙喊道:“胡闹!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里太危险了,你赶紧回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比如树上或者高处。”
叶承恩并没有听从父亲的话,反而加快脚步跑到叶侯面前,说道:“我不回去,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
叶侯见状,脸色一沉,呵斥道:“小兔崽子,这家还是我当家作主呢!你竟然想管起你老子来了?赶紧给我回去!”
叶承恩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紧紧抓住父亲的衣角,态度坚决地说:“你不回去,我就不回去。爹,你都快要当祖父了,还以为自己年轻力壮呢?
什么事情都冲在最前面,万一有个闪失,让我们可怎么办啊!”
“几天前究竟是谁,仅仅只是随意地挥舞了几下大刀,居然就把腰给扭伤了!
结果呢,这人在床上整整趴了好几天,这才刚刚恢复过来,怎么就又开始胡作非为了呢?
我看啊,爹,您这是打算从今往后都一直趴在床上了吧,就像那母鸡抱窝一样,一步都动弹不得啦!”
就在叶承恩与父亲叶侯交谈正酣的时候,那头原本在叶侯面前不远处的野猪,似乎对这两个人类在自己面前旁若无猪地聊天感到非常不满。
它觉得自己完全被忽视了,这让它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于是,这头野猪决定给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自己可不是好惹的!
就在旁人高声呼喊着提醒叶侯父子俩注意的时候,那野猪已经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一般,迅速突破了木副将的防线,直直地朝着叶侯和叶承恩冲撞过来!
叶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出于本能,他毫不犹豫地想要保护自己的儿子。
只见叶侯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把将叶承恩推开。
然而,由于事发突然,叶侯在推开叶承恩之后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凶猛的野猪如同一头失控的火车头一般,狠狠地撞向了自己。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叶侯的身体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高高地抛飞了起来。
而被叶侯推开的叶承恩,目睹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叶承恩的眼睛瞪得浑圆,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嘴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大喊:“爹!”
叶侯被撞飞的这一幕,站在树杈上避让野猪的时茜及皇帝等人用望远镜都看得清清楚楚。
皇帝缓缓放下望远镜,转头看向站在另一树杈上的时茜,面露担忧之色,说道:“贞瑾,叶侯被撞飞得如此之高,这可如何是好啊!他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呢?”
时茜连忙安慰道:“圣上莫要忧心,咱们现在可是身处于阵法游戏之中呢,这游戏规则便是无论发生何事,人都定然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时茜话一说完,稍稍停顿了一下,思考了几秒,紧接着又道:“不过,圣上,贞瑾想过去看看,以免有个万一。”
皇帝听后,略作思索,点头应道:“嗯,贞瑾所言甚是。
那便都下树吧,一同前去查看一番。”
时茜闻言,不禁一怔,面露迟疑之色,道:“圣上,您也要一同过去吗?”
皇帝见状,微微一笑,解释道:“贞瑾啊,你方才不是说,咱们身处这阵法游戏里,无论发生何事,人都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吗?
既然如此,朕自然也无需担忧,一同前去看看又何妨呢?”
时茜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不过,若是被野猪猛烈撞击而飞起,圣上,您难道不觉得这场景甚是可怖吗?”
皇帝微微一笑,回应道:“这被野猪撞击至飞起,与刚进入狩猎阵法游戏时,纵身跃下悬崖相比,哪一个更为可怕呢?”
时茜略微思索了一番,回答道:“嗯……似乎相差无几吧!”然而,时茜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皇帝竟然毫无征兆地从树上纵身一跃而下。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徐福徐公公惊愕不已,失声喊道:“圣上,您怎能如此轻率地自行跳下树呢?
这实在是太危险了!您理应让老奴扶您下来才对啊!”
皇帝却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说道:“朕年轻时也曾修习武艺,这点高度对朕来说并无大碍。
况且,朕如今不也安然无恙吗?
小福子,你不必如此惊慌失措,快快回到树上,好生照看朕的公主。”
常玉公主见状,急忙插嘴道:“父皇,儿臣也想去呢。不过,父皇您可否让徐公公帮儿臣从树上下来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