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太傅话音刚落,时茜便紧接着阐述起自己的观点和看法来。时茜的声音清脆悦耳,在勤政殿之上回荡着:“圣上,诸位同僚,贞瑾认为百姓并非未开化的野人,他们同样有着自己的思考和判断能力。
因此,大多数百姓都是讲道理的。”
说罢,时茜环视了一圈大殿中的大臣们,只见他们交头接耳,低声讨论着。片刻之后,大臣们达成了共识,齐声回应道:“认可。”
时茜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将道理讲给受灾地的百姓们听。
告诉百姓们一个道理,救灾就如同救火一般,时间紧迫,刻不容缓。
多耽搁一分钟,就可能会多一个人因此失去生命。”
时茜的话语如同一把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让人不禁为之一震。
时茜接着说道:“所以,圣上为了能拯救更多的生命,来不及给他们做新衣裳了,只能下旨,让上京城的百姓们将家中多余闲置的衣裳捐献出来,用以救助那些受灾的人们。”
“这些衣物虽然是旧的,但其中却包含了圣上以及上京城百姓们的拳拳爱心啊!”
时茜的话音刚落,户部尚书杜衡山便快步走出队列,他面色凝重地朝着皇帝躬身施礼,朗声道:“圣上,微臣完全赞同贞瑾伯爵在上京城发起捐赠旧衣物的慈善活动。此举不仅能帮助那些受灾的百姓,更能彰显我朝的仁爱之风。”
其他大臣们见状,心中暗骂这杜衡山动作也太快了些,竟然抢在自己前头发言。他们生怕落后于人,于是纷纷争先恐后地表示自己也附议。一时间,朝堂之上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皇帝微微颔首,表示对杜衡山和其他大臣们的附议表示认可。皇帝看着时茜,缓声道:“贞瑾,既然大家都对你的这个收旧衣物的提议没有异议,那便说说下一个提议吧。”
时茜赶忙躬身应道:“臣贞瑾遵旨。”
时茜稍作停顿,接着说道:“接下来,臣想谈谈药材的问题。这药材嘛,就包在贞瑾身上了。”
皇帝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而大殿里的其他大臣们脸上也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要知道,凉州蓉城受灾地区所需的药材数量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时茜真的有这么多药材吗?
皇帝凝视着时茜,沉声道:“贞瑾,凉州蓉城受灾地所需的药材量可不少啊。你手上当真有如此多的药材吗?”
时茜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圣上,贞瑾名下有一家药铺。
所以,先祖父他除了种植粮食外,还一直致力于种植各种药材。因此,贞瑾手上现在正好有一批药材。”
时茜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关于这药材的问题,贞瑾会想办法去解决的。然而,要找到合适的大夫,贞瑾认为还是需要依靠圣上和太医院的力量才行啊。”
皇帝听了时茜的话后,沉思片刻,然后开口说道:“太医院提点,上前听旨。”
太医院的张提点听到皇帝的传唤,连忙从队伍中快步走出来,躬身施礼道:“圣上,微臣在。”
皇帝看着张提点,郑重地吩咐道:“你从太医院里挑选出三名医术精湛的御医,派遣他们前往凉州蓉城的受灾地区救治灾区百姓。”
张提点赶忙应道:“微臣遵命。”
皇帝接着又喊道:“翼王、平西侯、刑部侍郎,上前听旨。”
翼王墨玉衡、平西侯沐泽以及刑部侍郎凤显霖听到皇帝的旨意,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迈步上前,齐声应道:“(儿臣)微臣在。”
皇帝目光扫过三人,沉声道:“朕命令你们三人在救灾物资到位后,即刻启程,前往凉州蓉城的受灾之地进行救灾工作,同时还要彻查官府粮仓被抢一事。”
翼王墨玉衡、平西侯沐泽和刑部侍郎凤显霖齐声回应道:“(儿臣)微臣,谨遵圣命。”
皇帝吩咐完翼王墨玉衡、平西侯沐泽和刑部侍郎凤显霖三人,再次把目光移到时茜身上,道:“贞瑾,凉州蓉城受灾地那些打砸官衙,抢劫官府粮仓的暴徒,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时茜想了想道:“贞瑾以为,自然该按国法处理。
但是,国法无情,人有情。
翼王殿下、平西侯及凤侍郎到凉州蓉城受灾地查清案子的前因后果,若这是情有可原,也可以酌情处理。
比如,杀主犯,从犯发配别人种地劳动改造去。”
皇帝听完时茜的话,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皇帝看向翼王墨玉衡、平西侯沐泽和刑部侍郎凤显霖,说道:“贞瑾所言甚是,国法虽严,但也需考虑人情世故。
你们三个此去凉州蓉城受灾地,务必要查清这些暴徒打砸官衙、抢劫官府粮仓之事的来龙去脉,若其中确有苦衷,可酌情从轻发落。”
皇帝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可以姑息养奸。
对于那些为首的主犯,绝不能手软,必须严惩不贷,以正国法。
而从犯,则可根据具体情况,判处发配边疆或其他劳役,让他们通过劳动改造,重新做人。”
翼王墨玉衡、平西侯沐泽和刑部侍郎凤显霖齐声应道:“圣上圣明,臣等遵命。”
……
与哥哥李戈谈完醉红尘事务后,时茜悠闲地用竹签叉起一块苹果,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同时转头看向还在忙碌的李戈,轻声问道:“哥,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李戈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正专注地将刚才与时茜讨论的事情详细地记录下来,听到时茜的询问,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没别的事情了。”
时茜得到了李戈的答复,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她的动作很自然,仿佛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
“哥,那我走了。”时茜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打扰到李戈。然而,话还没说完,她的身影已经如同一道闪电般迅速地走到了大门处,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李戈听到时茜的话,手中的笔稍稍一顿,但他并没有立刻抬头。当他写完最后一个字,抬起头时,只来得及看到时茜在门边消失的背影。
“茜儿,你要去哪儿?”李戈急忙大声喊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急。
“我去酒池。有约。”时茜的声音远远地传了回来,虽然有些模糊,但李戈还是听得很清楚。
李戈连忙放下笔,站起身来,快步追出门去。他的心中有些不安,不知道时茜去酒池是和谁有约,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出了房门,李戈一眼就看到了正要进入传送阵法的时茜。李戈连忙喊道:“茜儿,你等等。”
听到李戈的呼喊,时茜停下了进入传送阵法的脚步,缓缓转过身来。时茜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看着追出来的李戈,道:“哥,你还有什么事?”
李戈凝视着时茜,心中不由得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奈。妹妹如今已经是及笄之年,换作从前,爹娘若都还健在,如今应该开始着手为妹妹物色合适的夫婿,将妹妹的婚事早早定下。
然而,妹妹曾经对自己说过,女子过早成婚并生育孩子,对身体的健康会有一定的影响。
再加上李戈自己内心深处也有一些私心,实在舍不得这么快就与妹妹分离,毕竟他们才刚刚相认不久。
因此,对于妹妹的婚事,李戈决定暂且搁置几年,等时机更为成熟一些再说。
李戈衷心地希望时茜将来所嫁之人,是时茜真心喜欢的人。
所以,李戈并不会限制时茜与其他男子正常的交往,但同时,李戈也会谨慎地为妹妹把关。
于是,李戈微笑着开口问道:“眼看着就要到用晚膳的时间了,茜儿,你不打算陪哥哥一起用晚餐吗?你这是要去酒池见谁呢?”
略作停顿后,李戈紧接着又追问了一句:“是靖王约了你吗?”
时茜眨了眨眼睛,调皮地笑了笑,回答道:“哥,不是靖王啦,是沐泽约我哦!他说有要事商谈呢。”
李戈一听,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对于时茜单独去见一个男子,李戈还是有些不放心。
时茜察觉到了李戈的担忧,连忙解释道:“哥,沐泽是我认可的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呢。
而且,哥你放心,我保证在外绝对不会与男子一起喝酒的。”
……
时茜通过传送阵法,来到酒池阵法的出入口处,时茜停下脚步,抬起头,目光落在酒池阵法出入口处悬挂着的酒愰上。那酒愰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时茜凝视了一会儿酒愰,然后转身走进了一旁的茅草屋。茅草屋的门是大开着,进入茅草屋后,时茜径直走向茅草屋里唯一的柜台。
时茜走到柜台前,用手轻轻地敲了敲柜面,清脆的敲击声在寂静的茅草屋里回荡。
“有人吗?”时茜喊道,随着时茜话音落,柜台里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时茜定睛一看,只见一个人缓缓地从柜台里站起身来。
“长沙,怎么是你啊!”时茜惊讶地说道,认出了眼前的人正是长沙。
长沙微笑着回应道:“女公子,长得他去担任选拔猎户的评委去了,所以,我来这里代几天班。”
时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接着问道:“长沙,平西侯来了吗?选的是哪个包厢?”
长沙立即回应道:“回女公子话,平西侯来了,选的是桃花坞。”
时茜听后,便说道:“好,长沙,你把桃花坞的密钥拿给我。”
……
时茜手持桃花坞的密钥,踏入酒池的传送阵法。随着一道光芒闪过,时茜的身影瞬间消失在酒池传送阵法里。
当时茜再次出现时,已经置身于桃花坞之中。这里四处盛开着娇艳的桃花,微风拂过,花瓣如雪花般飘落,美不胜收。
而在不远处,平西侯沐泽正独自一人在桃树下,一手拿着酒壶,不时地仰头灌上一口,然后再挥舞着拳头,打着醉拳,似醉非醉。
时茜见状,不禁微微一笑,轻步朝沐泽走过去,同时出声喊道:“沐泽,我来了。你该不会是真的喝醉了吧?”
正在打拳的沐泽听到时茜的声音,猛地停下动作,循声望去。当他看到时茜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便露出了那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回应道:“贞瑾,你可算来了。”
说着,沐泽收起了拳法,直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花瓣,迎向时茜。
时茜轻盈地走到椅子旁,轻轻拂去上面的桃花瓣,然后优雅地坐了下来。
接着,时茜的目光落在沐泽身上,微笑着说道:“沐泽,你用我们约定的紧急联络暗号约我见面,是遇到什么紧急的事情了?”
时茜的声音清脆悦耳,目光清澈而锐利,好似能够洞悉沐泽此时内心的想法。
当时茜看到沐泽的脸上露出些许难为情的神色时,心中便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心想,沐泽如此着急地找自己,多半是与武威侯有关。
沐泽显然有些局促不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先岔开话题,于是沐泽故作轻松地问道:“贞瑾,你刚才是从哪里过来的呢?”
时茜微微一笑,回答道:“我看到你留下的紧急联络暗号后,就去问了在大门处值守的长彦。
他告诉我你人已经在醉红尘里面了,而且身上并没有受伤,也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我又得知你把见面地点约在了酒池,所以就没有太着急赶来赴约。”
时茜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安置好了东莞使臣团的人,就去见了我哥,听他说了这几天醉红尘里的一些事务。等处理好这些事情之后,我才过来应你的约。”
时茜的话,让沐泽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眉头微微皱起,有些担心自己不在上京的这些日子,父亲武威侯在醉红尘又做了什么事惹恼了李戈,让李戈对自己的印象更坏了。
自己若想娶茜儿为妻,就必须先过李戈那一关,自己好不容易让李戈对自己有所改观,自己离开上京办事的这几日,父亲武威侯不会又惹了什么事情让李戈不快吧!
想着这些,沐泽连忙追问:“贞瑾,你哥除了跟你谈论醉红尘的事务之外,还有没有跟你说其他事情呢?”
沐泽一边说着,一边迅速拿起一个干净的杯子,准备给时茜倒上一杯酒。然而,时茜却急忙伸出手来,挡住了沐泽的动作。
“沐泽,我已经答应过我哥,在外边绝对不会和男子一起喝酒的。”时茜的语气坚定而果断,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沐泽见状,便将酒壶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微笑着解释道:“贞瑾,这是桃花酿。”
时茜摇了摇头,依然坚持道:“这桃花酿虽然不是烈酒,但它毕竟还是酒啊。我既然已经答应了我哥,就绝对不能违背自己的诺言,否则岂不是成了一个言而无信之人?”
沐泽听了时茜的话,并没有继续强求她喝酒,而是很善解人意地说:“既然贞瑾你不能喝酒,那喝点果汁怎么样呢?”
时茜点了点头,微笑着应了一声:“好啊。”
沐泽听了时茜的应答,随即站起身来,迈步走向石桌旁的那根石柱。
沐泽走到石柱前,伸手将桃花坞的密钥从怀中取出。桃花坞的密钥在沐泽手中显得有些小巧玲珑,但其表面却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沐泽将密钥放置在石柱之上,就在沐泽松手的瞬间,石柱突然迸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如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亮了整个空间。
随着石柱的光芒亮起,密钥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以一种极其缓慢而稳定的速度向上攀升。
当密钥上升到大约一个成年人拳头大小的距离时,才停止了上升,像是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定在了半空中。
紧接着,沐泽眼前出现一个可视的操作界面,这个界面清晰而简洁,上面显示着各种选项和图标。
沐泽对这个界面并不陌生,毕竟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酒池了。
沐泽的手指迅速而准确地在界面上点击,选中了一小壶果汁。这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迟疑。
沐泽点好果汁后,操作界面随即消失。接着石柱再次迸发耀眼光芒,光芒过后,沐泽点的小壶果汁,便出现在桃花坞的密钥旁。
沐泽拿着果汁回到原来的位置,倒了一杯果汁递给时茜。
时茜接过杯子,轻轻地抿了一口,果汁的清甜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让时茜感到十分舒适和愉悦。
时茜缓缓地放下手中的杯子,目光落在沐泽身上,轻声问道:“沐泽,凉州蓉城那边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你这次回来,是否是因为那边的事情呢?”
沐泽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回答道:“我这次回来,的确是因为凉州蓉城的事情。不过,是好事、好消息哦!”
沐泽顿了顿,接着说道:“凉州蓉城那边的灾情已经得到了有效的控制,而且情况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呢。”
时茜的脸上闪过一丝欣慰之色,追问道:“那受灾地区的百姓们呢?他们的情绪是否稳定下来了?”
沐泽点了点头,肯定地说:“受灾地百姓的民心已经被安抚住了。就像贞瑾你那天在勤政殿里所说的那样,百姓们大多都是通情达理、心地善良的。”
“我和翼王、凤侍郎带着救灾的物资抵达凉州蓉城受灾地后,我和凤侍郎立刻带领从上京带去的人,马不停蹄地兵分几路,将粮食等物资分发给灾民们。”
“而翼王则召集了凉州蓉城受灾地的官员、将领,率领衙门官差、捕快以及兵士们,按照贞瑾你撰写的防疫措施,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死难者的尸体,集中救治患病的百姓等等。”
“此外,虚冲道长则用降雨符箓,求来了雨。
凉州蓉城受灾地的百姓们见有粮食饱腹,有衣裳御寒,有药有大夫治病,又有雨滋养了干旱的土地,旱情可解。
受灾地的百姓们本就不想离乡背井讨生活,如今见问题都一一得到解决,自然就安心回家,如往常一般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