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伯凝视着眼前的安可倾,心中不禁涌起了无数的念头。承恩伯暗自思忖着,这个安可倾虽然出身商贾之家,但如果能够将她迎娶过门,将会带来诸多好处。
首先,安可倾的容貌颇为出众,其相貌在女子中当属上乘。这样的美人儿,不仅能为自己增添光彩,还能满足他对美的追求。
其次,安可倾的家庭背景相对简单。她的父亲已逝,家中仅有一位寡母和两个妹妹。
这意味着她很容易被掌控。一旦娶到安可倾,他便可以轻易地将她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让她顺从自己的意愿。
更重要的是,安可倾的两个妹妹同样相貌不俗。娶了安可倾就能将她们一并纳入自己的后宫,那可真是享尽齐人之福啊!
而且,这两个妹妹还能成为他手中的两张好牌,可以用来拉拢他人,或者作为礼物献给有权有势之人,以换取更多的利益和资源。
再者,安可倾乃是简山长的女弟子。简山长在学界颇有声望,他的许多学生都在朝中为官。
若能娶得安可倾,便可与简山长攀上关系,进而通过他的学生们在朝堂上建立起更广泛的人脉。
再加上自己的姐姐是翼王的侧妃,如此多重的关系网交织在一起,想必能够为自己谋得一份美差。
最后,就是那百味斋。一旦安可倾成为他的妻子,百味斋自然也就落入了他的囊中,成为他的钱袋子。这无疑将大大缓解他现在窘迫的经济压力。
可惜啊,安可倾这个人真是太精明了,一点都不好骗,根本就看不上他。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她居然还和简山长的侄儿定下了亲事!
本来呢,他是打算利用可晴那件事情来破坏搅黄安可倾和简山长侄儿的这门亲事,然后再想办法逼迫或者用一些手段把安可倾弄到手。
可谁能想到,安可倾的娘亲金掌柜竟然会为了一个养女安可晴做到这种地步!
然而,事情发展到现在,简山长的侄儿竟然还没有上门去和安可倾解除婚约。这可真是让人始料未及啊!
自己本来的计划是:等简山长的侄儿上门去和安可倾退亲之后,他就可以要挟金掌柜,让金掌柜把安可倾嫁给自己。到那个时候,他就可以到官府去撤诉了。
自己的算盘打得已经真够精的!自己想着,只要以让金掌柜为安可倩这个女儿着想作为借口,金掌柜肯定会同意把安可倾嫁给自己的。
毕竟,一个没有夫家、娘家可以依靠的寡妇,能有多少见识呢?
安可倾被退婚,安可晴又在牢里,想必金掌柜一定会心慌六神无主,这时自己只要开口,金掌柜一定会应承,她不会想连最后一个女儿的清誉都保不住。
就在承恩伯心里暗自琢磨着自己的利益得失时,魏晋注意到承恩伯没有跟来,于是停下脚步,转身回头喊道:“承恩伯,请快些跟上吧!莫要让几位贵人以及马大人久等了。”
承恩伯听到魏晋的呼喊,心中一惊,赶忙收起自己的那些小心思,连忙应道:“魏捕头所言甚是,我这就来。”说罢,承恩伯赶紧加快步伐,跟上了魏晋的脚步。
魏晋带着可倾、可倩两姐妹,以及承恩伯和承恩伯府里的管家,一行人径直朝着马知县所在的后衙偏厅走去。
然而,还没等魏晋等人抵达后衙偏厅,就突然听到衙门门前传来一阵急促的鼓声。这阵鼓声打破了原本的宁静,也让魏晋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魏晋转头望向衙门大门的方向,心中暗自思忖着:究竟是谁在击鼓鸣冤呢?
此时,魏晋等人已经走到了后衙,自然无法看到大门处的具体情况。
此时一旁的赵云见状,连忙对魏晋说道:“魏头,有人在击鼓呢。”
魏晋点点头,回应道:“我听到了。这样吧,赵云,你和孙越先带她们去见大人。我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晋迅速地交代完赵云后,甚至没有给赵云回应的时间,就像一阵风一样转身迈步,头也不回地朝着县衙大门走去。
就在这时,县衙偏厅里的时茜、靖王、辰王和马知县等人,也听到了那阵急促的鼓声。马知县的第一反应,就是下意识地看向时茜、靖王和辰王这三位身份特殊的人。
时茜敏锐地察觉到了马知县的目光,她不慌不忙地左右转头,看了看坐在自己身旁的辰王和靖王。只见辰王和靖王对视一眼后,心有灵犀般地同时向时茜点了点头,似乎是在示意她代表大家发言。
时茜心领神会,微微一笑,然后面向马知县,不紧不慢地说道:“马知县,这里毕竟是临安县衙,你是这里的知县,所以一切还是你来做主吧。”
马知县见时茜如此说,又见辰王和靖王都没有表示异议,心中稍安,于是转头对站在一旁的梁主簿吩咐道:“梁主簿,你快去看看,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梁主簿应了一声,随即快步离开偏厅,急匆匆地赶往县衙大门处。而与此同时,魏晋也正大步流星地朝县衙大门走来。两人在县衙大门内不期而遇,梁主簿见状,连忙说道:“魏捕头,你脚程速度可真够快的啊!”
魏晋微微一笑,回答道:“梁主簿,是大人让您过来的吧?”
梁主簿点了点头,道:“我在路上遇到赵云、孙越了,他们告知我,你过来查看情况了。
我本想转回头的,但想着来都来了,不如与你一起看看再回去。”
梁主簿与魏晋一同走到县衙大门外,只见一群老百姓正围在大鼓前,其中一人手持鼓槌,显然是刚刚击鼓之人。梁主簿见状,高声问道:“方才是谁击的鼓?”
话音未落,那击鼓的壮汉把手中的鼓槌放好,走到梁主簿跟前,抱拳施礼道:“大人,是小的击的鼓。”
梁主簿点了点头,说道:“你击鼓所为何事?若有冤屈,需要知县大人为你主持公道,你且说来,我听听。”
壮汉赶忙说道:“大人,我们抓到两个投毒的恶人,这两人实在是胆大妄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投毒害人!”
梁主簿眉头一皱,追问道:“哦?竟有此事!你详细讲讲这二人是如何投毒的。”
壮汉接着说道:“大人,这两人自作聪明。
他们大白天用布把脸蒙起来,然后穿着县衙衙差的衣裳,投毒。
被我们当场抓住,他们还与我们争辩,拒不承认他们在投毒。”
说到这里,壮汉越说越气愤,“这两个恶徒被我们抓住后,不但不承认他们投毒害人,竟然还狡辩说自己就是县衙的衙差。
我们当然不会相信他们的鬼话了,就把他们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梁主簿和魏晋听完百姓的这番话,对视一眼,心中都不禁一沉。
他们突然想起那两个出去倒洗脚水的衙差,似乎已经出去好一会儿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梁主簿心中暗自思忖:“我原本还以为那两个家伙是听从大人的吩咐,让他们离得远一些,将那三个验身婆子的洗脚水倒到远处去,所以才会尽可能地远离这里呢。”
与此同时,魏晋也在心里琢磨着:“那两个衙差出去的时候,似乎还戴着口罩。如今百姓们口中所说的蒙着脸投毒的人,该不会就是指他们俩吧!”
正当梁主簿和魏晋不约而同地想到这里时,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问道:“那投毒的恶人现在身在何处呢?”
听到这话,壮汉连忙应道:“快快把那两个投毒的恶人带过来!”壮汉的话音刚落,原本围得水泄不通的百姓们立刻让出了一条通道。
紧接着,只见四个身材魁梧、年轻力壮的男子走了过来。他们两人一组,分别押着一个身着衙差服饰的人。
这两个被押解的人,脸上都戴着口罩,不过此时口罩已经被拉到了眼睛的位置,大半张脸都被遮住了,让人难以看清他们的真实容貌。
然而,梁主簿和魏晋却凭借着两人的身形,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个所谓的“投毒恶人”,正是之前被马知县派去倒掉洗脚水的那两个倒霉蛋。
见此情形,梁主簿和魏晋两人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齐声喊道:“快放开他们!他们绝对不是什么投毒的恶人,他们就是咱们县衙的衙差啊!”
那击鼓的壮汉听到这话,犹如遭了晴天霹雳一般,猛地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说道:“什么?他们竟然真是衙差?那他们为什么要投毒呢?”
梁主簿见状,连忙摆手解释道:“误会,这完全是一场误会啊!他们倒的可不是什么毒药,而是洗脚水啊!”
然而,与那壮汉一同前来围观的其他百姓们却并不买账,其中一人高声喊道:“什么洗脚水?能让地沟里的老鼠都受不了,大白天的就像发了疯似的,四处乱窜!”
梁主簿和魏晋听到百姓们的这番话,这才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些百姓会一口咬定那两个衙役是在投毒了。
原来,是因为那两个衙役把洗脚水倒进了地沟里,结果那洗脚水的味道实在是太臭了,连地沟里的老鼠都被熏得受不了,纷纷从地沟里窜了出来,在大街上四处乱跑。
梁主簿和魏晋想起之前在偏厅里被那三个婆子的臭脚熏得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的情景,不禁对那地沟里的老鼠心生同情,觉得它们真是遭受了无妄之灾啊!
魏晋连忙解释道:“各位乡亲们,那真的只是洗脚水啊!因为某些人的脚实在是太臭了,所以知县大人才会命人去打水洗脚,并且特意嘱咐这两人要把洗脚水倒得远一些。”
魏晋顿了顿,接着说:“而且,他们之所以戴着口罩,并不是为了蒙着脸不让大家认出他们的相貌,而是因为那洗脚水的味道实在太难闻了,为了防止自己被熏晕过去,他们才不得不戴上口罩的啊!”
百姓们听了魏晋的话,脸上露出了将信将疑的表情。而那几个押着衙差的年轻人,则是面面相觑,似乎在犹豫是否应该相信魏晋的话。过了十几秒钟,他们像是突然达成了某种默契一般,同时松开了手。
那两个被百姓们当成投毒恶人的衙差,一获得自由,立刻像弹簧一样从地上弹了起来。他们一边扭动着被捆绑的身体,一边冲着前方哼哼唧唧地叫个不停,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和委屈。
魏晋这时候才注意到,原来那两个衙差的嘴巴都被百姓们用东西堵住了,怪不得刚才一直都没有听到他们说话呢!
魏晋对这俩倒霉蛋还挺同情,被知县大人派去给三个婆子打水洗脚就够惨了,谁知道去倒洗脚水的时候,居然还被老百姓当成投毒害人的大坏蛋给揍了。
魏晋和梁主簿赶紧上前,帮那俩衙差解开身上的绳子,拿掉堵住嘴巴的破布,再把蒙着眼睛的口罩也给摘了。
那俩衙差一瞧见魏晋和梁主簿,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委屈,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嘴里嘟囔着:“他们打我,他们打我。”接着又转过头,对着把他们当投毒恶人抓的老百姓凶狠嚷嚷:“刚才谁打我了,谁……”
老百姓一看这架势,立马一哄而散。那俩衙差一看,赶紧去追,可老百姓跑得比兔子还快,而且还是分散跑的,这俩衙差都不知道该追谁。
眼看着追不上那些老百姓了,其中一个衙差干脆脱下鞋子,朝着跑得最慢的那个人的脑袋扔了过去。
那人被衙差的鞋子砸中了脑袋,“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衙差见自己扔出去的鞋子打中了人,人还摔倒了,便一瘸一拐地朝那人走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居然敢打衙差,等我抓到你,你就死定了。”
听到衙差的话,那个被鞋子砸到的人赶紧爬起来,手不小心摸到了衙差扔出来的鞋子。
那人下意识地拿起鞋子,凑近看,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差点没把他熏晕过去。
那人立刻把手中的鞋子一扔,然后爬起来撒丫子就跑,边跑边喊:“我的亲娘哎!臭死了,难怪连老鼠闻到都得赶紧逃命。”
……
县衙内堂偏厅,承恩伯等人被赵云、孙越直接带到偏厅,到了偏厅的承恩伯见马知县并未升堂审案,而是在内堂偏厅审理此案,心中不禁疑窦丛生。
承恩伯见到马知县,未等马知县开口,便迫不及待地将自己与魏晋说的那些言辞又给马知县复述了一遍。
承恩伯边说边偷偷摸摸地观察着偏厅里的人,心中暗自思忖:那魏捕头不是说上京城来了一个女官萧提刑吗?怎地不见其踪影,还有,不是说还有两个王爷吗?为何也不见其身影?
难道是魏捕头信口胡诌?萧提刑身为女官又是郡主,不便抛头露面倒也说得过去,但那两个王爷可是堂堂男子,总不至于也藏头露尾吧。
就在承恩伯心中胡思乱想之际,听完承恩伯自我辩解的马知县,朝着偏厅里与正厅相连的小门瞄了一眼。
马知县的这个小动作,恰巧被承恩伯看在眼里,于是承恩伯也小心地顺着马知县的目光看去,只见那与正厅相连的小门,此时珠帘是放下的状态,透过珠帘,隐约能瞧见珠帘后两侧坐着人。
承恩伯赶忙收回目光,心中暗自揣测:这珠帘后面坐着的莫非是那萧提刑既郡主贞瑾伯爵?
这时,珠帘后传来时茜清脆悦耳的声音:“承恩伯这是要避重就轻,推卸责任啊!”
承恩伯不慌不忙应道:“不敢。”话毕,承恩伯又佯装不知时茜的身份,对马知县说道:“马大人,这怎么还有女子陪审啊!”
马知县一脸肃穆地说道:“承恩伯休得无礼,说话的女子乃是提点刑狱司萧提刑,萧提刑身为提刑官,身负监察西周刑狱之重任,金掌柜今日到萧提刑那里喊冤,所以萧提刑自然就有资格在此听审。”
此时,时茜又开口道:“承恩伯那句‘不敢’,未免也太谦虚了些吧。”
承恩伯却故作糊涂,佯装听不出时茜话中的讥讽之意,回应道:“萧提刑过奖了,小生真是愧不敢当啊。”
时茜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说道:“承恩伯,本官可绝非是在夸赞你。
既然你说你酒醒之后,意识到自己可能错怪了安可晴,同时也想到自己酒醉之后,有可能在安可晴面前有失礼之举,才致使安可晴打伤了你。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立刻让你家中的管家到县衙撤案,反而背道而驰,命令你家中的管家去打听案子呢?”
承恩伯即刻强词夺理道:“小生虽然酒醒了,但脑袋受了伤,思绪自然难以周全。实在是想不起要来县衙撤案啊。
只是一心想着,要马上让人打听可晴的状况,看看她是否因自己醉酒时的胡言乱语而遭受了不白之冤。”
时茜再次发出一声冷笑,道:“好一个巧舌如簧啊!那后来,承恩伯你有的是机会撤案,为何却迟迟不撤案呢?”
承恩伯慌忙大呼冤枉,道:“这可并非是小生不愿撤案啊。实在是因为头上的伤还未痊愈,谨遵医嘱在家静养,无暇顾及此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