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听到时茜的吩咐,急忙迈步向前,准备去抱起那摔倒在地的极光。然而,就在她即将触及极光的瞬间,极光却像一道闪电般迅速站起,抖了抖身上的毛,眨眼间又变回了威风凛凛的豹子真身。
只见极光昂首挺胸,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舆车里窗边的时茜,口中发出低沉而威严的吼声:“小丫头,什么机关坏了?你这话,骗骗夏禾那丫头,以及对乾坤舆车不了解的普通人还可以,想骗我这聪明的豹子,可没那么容易!”
时茜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她先是模仿着豹子的叫声,发出两声“嗷呜~嗷呜~”,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哎呀呀,我听到啦,知道你极光心急嘛。不过呢,这机关确实是坏了呀,你就稍微等一会儿嘛,等修好了你就可以上来啦。”
时茜的这番话,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但实际上却是在故意混淆视听。时茜深知极光的聪明才智,普通的借口肯定难以骗过它。
于是,时茜在说完这些迷惑人的话语后,才悄悄使用御兽符箓的兽语,与极光进行真正的交流。
“宋王带着蛊师跑到我这乾坤舆车里了。不过呢,你放心,我很好,没有受伤哦。
宋王他也没有伤人,至于那个蛊师嘛,小蛊告诉我他已经废掉了,再也没有办法给任何人下蛊啦。
因此,与车里没有极光你的用武之地。”
极光听时茜这么说,松了一口气,立即又变成猫咪,好似刚刚让时茜安抚好似的,温柔的叫了一声“喵呜~”
时茜见状,笑道:“极光乖啊!晚上让夏禾给你多加大鸡腿。”
……
话说靖王与时茜话别分开后,心中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快步走回自己乘坐的那辆与车。一上车,靖王便去寻昆仑老祖路辰。
靖王与路辰谈了三五分钟,仍不见时茜与昆仑老祖进行千里传音,就有些担心。靖王又耐心了的等了三五分钟,仍然没有任何动静。靖王开始坐立不安起来,不时地望向乾坤舆车的出口处。
靖王心想如果茜儿回到自己的舆车上遇到意外情况,不能及时与昆仑老祖千里传音,那么以茜儿心思细致定会遣人过来告知他们一声。
终于,靖王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他转头对路辰说道:“老祖,我还是有些担心郡主贞瑾伯爵她。
她怎么还没有和您千里传音呢?”
路辰闻言,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或许郡主贞瑾伯爵回到她乘坐的那辆与车上后,感到有些饥饿或口渴,于是便先喝杯茶、吃些点心水果,稍作休息后再与老道我千里传音。毕竟这一路上也颇为辛苦。”
靖王听了路辰的话,沉默了几秒,他觉得路辰的解释似乎有些道理,但心中的不安却并未因此而减少。
靖王皱起眉头,有些不放心地继续说道:“可是,回来的时候,贞瑾她明明很着急要随我一起过来寻找您。怎么回到与车上后,就突然又不急了呢?”
路辰听了靖王的疑问,心中若有所思。眼角余光瞥见了趴在落霞郡主棺木上呼呼大睡的极光——那只灵兽闪电豹。
突然,路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轻声说道:“哎呀,我怎么把你给忘了呢?”
话音未落,路辰提高音量,对着极光喊道:“极光,别睡啦!快起来,帮我和靖王爷去郡主贞瑾伯爵那里拿些水果回来,好不好呀?”
然而,极光似乎对路辰的呼喊毫无反应,依旧紧闭双眼,趴在棺木上一动不动。不过,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极光的尾巴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甩动着,仿佛在表达着某种情绪。
路辰见状,不禁笑了起来,路辰摇了摇头,然后迈步走向极光。走到近前,路辰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极光的毛发,温柔地说道:“好极光,你就跑一趟吧!顺便帮我们看看郡主贞瑾伯爵那边的情况如何。
毕竟我们是男子,受男女大防的教条所限,实在不方便亲自过去。所以,就只能辛苦你啦!”
极光听到路辰的话后,原本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了一下,但极光似乎并没有立刻睁开的打算。
然而,当极光意识到路辰所拜托的事情与时茜的安危息息相关时,有些懒散的极光终于舍得睁开它那如宝石般的眼眸,瞄了一眼路辰。
只见极光张大嘴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仿佛还没有从沉睡中完全苏醒过来。
接着,极光又伸展了一下自己那修长而矫健的腰身,这才从棺木上轻盈地跃下,落地时甚至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极光抖了抖身上那柔软而光滑的毛发,似乎在活动筋骨,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朝着乾坤舆车的出口走去。极光的步伐显得有些拖沓,好像对这件事情并不是特别上心。
路辰看着极光的一举一动,心里虽然有些焦急,但路辰知道极光的性格就是如此,所以也只能耐心等待。
当极光终于走到舆车出入口处时,路辰松了一口气,路辰知道极光这是应下了这件事情。
于是,路辰笑着对极光的背影说道:“多谢了,极光。”
极光来到时茜乘坐的舆车处,它那敏锐的嗅觉立刻察觉到了宋王与蛊师的气味。这让极光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它绕着时茜乘坐的乾坤舆车快速地转了一圈,仔细地嗅着周围的气息,似乎在确认是否还有其他异常。
转完一圈后,极光的脸色突然变得极为凝重,它显然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紧接着,极光像一阵风一样朝着舆车的出入口狂奔而去,显然是想要立刻上车提醒时茜小心宋王和蛊师。
然而,当极光跑到舆车门前时,却发现车门被时茜用结界包围了起来。这让极光有些措手不及,于是便有了极光用爪子疯狂地抓挠着舆车门,试图打破结界,进入车内的举动。
就在这边的事情刚刚被时茜平息下来的时候,在另一辆乾坤舆车上等待已久的靖王和路辰,发现极光迟迟没有返回,心中顿感情况有些不对劲。
于是,靖王、路辰两人毫不犹豫地从自己乘坐的那辆乾坤舆车上走下来,径直朝着时茜所乘坐的乾坤舆车走去。
当靖王和路辰匆匆赶到时,时茜已经成功地安抚好了极光,并退回了车内。不仅如此,时茜还迅速地将小窗帘上的布帘放了下来,仿佛不想让任何人窥视到车内的情景。
然而,靖王和路辰还是注意到了时茜乘坐的舆车周围,围着一群被极光挠门的举动吸引过来的人。这些人显然对车内的情况充满了好奇,但又不敢太过放肆,只是远远地围观着。
靖王见状,连忙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围在这里干什么?”靖王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威严,让周围的人都不禁为之一震。
那些围着的人听到靖王的质问,心中暗叫不好,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已经引起了靖王的不满。
于是,他们急忙低下头,不敢与靖王对视,心中暗自懊恼,责怪自己的胆子怎么如此之大,什么热闹都敢看。
要知道,这辆舆车里坐着的可是西周的正一品郡主啊!而且,这位郡主可不是一般的郡主,她可是西周有史以来第一个被封为正一品的郡主,更是有史以来唯一一个官拜三品的女官!这样的身份地位人的热闹,岂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够随意看的。
夏禾白了那些围过来看热闹的人一眼,然后朝靖王福了福身,道:“回靖王爷,方才女公子说舆车里的机关被误触发,现在卡住了,撤不回,极光心急想上舆车玩耍,便挠门弄出了动静。”
靖王与路辰听了夏禾这话,心中不由咯噔一下,心知舆车里出事了。靖王与路辰的眉头皱起,会出什么事呢。难道……
靖王与路辰转念一想,茜儿既然这么与极光、夏禾解释,说明茜儿此事应该没有危险。
靖王和路辰目光交汇的瞬间,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他们不约而同地点了一下头,显然都对这个情况有所猜测。
靖王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可能,他首先想到的是要保护好时茜的声誉。毕竟,一个女子的名声对于她来说至关重要,尤其是像时茜这样身份显赫的贵女。
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人的声誉就如同人的另一张脸一样重要。一旦声誉受损,不仅会引来各种无端的指责和谩骂,还会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时茜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或许还可以通过更换居住地、改名换姓或者等待一段时间来修复受损的声誉。但时茜的情况却完全不同。
时茜可是西周历史上第一位正一品郡主,而且还是唯一一位官拜三品的女官。时茜的家世更是显赫无比,四世三公的背景让人惊叹。
此外,时茜还是萧家的唯一血脉,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萧家军的精神支柱,同时也是萧家羽林卫的主子。
这样的身份和地位,使得时茜的声誉显得尤为重要。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起轩然大波,给她带来无法估量的影响。
……
而此时,在舆车里的时茜,见春杏、秋霜、冬雪三个贴身丫鬟,神情紧张的盯着宋王和蛊师。
时茜忙轻声安慰道:“好了,别担心了,有女公子我在呢。不会有事的,女公子我能应付。”
待三个丫鬟的情绪稍稍稳定放松后,时茜这才转身,抬手一挥,一道光芒闪过,原本困住宋王和蛊师的结界应声而解。
结界解除的瞬间,宋王和蛊师都松了一口气。然而,还未等他们开口,时茜便面色一沉,对着宋王厉声道:“宋王殿下,你给我解释一下!这蛊师为何还活着?
你之前可是信誓旦旦地向我们保证过,等蛊师处理完子蛊后,就会立刻将他处死。
可现在呢?他不仅没死,你竟然还把他带到我的舆车上!你可知道,你这样做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
宋王被时茜的质问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小禄子确实已经按照约定处理了其他子蛊,本王原本也是打算杀了他的,小禄子他自己也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说到这里,宋王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身旁的蛊师,继续道:“只是,你也看到了,小禄子如今已经变成这副模样,他根本不可能再养蛊用蛊去害人了。
而且,本王体内的蛊现在和以后都绝对不可能选择他来做傀儡取代本王,所以,难道这样还不能饶小禄子一命吗?”?”
时茜听了宋王的话,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的神情,白了宋王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说他不能养蛊用蛊,难道就真的如此吗?你和他可是一伙的,你说的话自然不可信。”
宋王见状,心中有些不悦,他立刻反驳道:“贞瑾伯爵,本王如今与你们合作,自然也算是你们一伙的。如此说来,你们的话又岂能算数呢?”
然而,宋王话一出口,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宋王心中暗叫不好,因为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小禄子的性命。
而要想保住小禄子的性命,就必须求得贞瑾伯爵的帮助,毕竟只有贞瑾伯爵手中的花露才能保住小禄子的命。
不仅如此,靖王、辰王、昆仑老祖等人都与贞瑾伯爵交情匪浅,只有贞瑾伯爵才有能力说服他们饶过小禄子一命。
想到这里,宋王不禁懊恼万分,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竟然与贞瑾伯爵起了争执。
于是,宋王急忙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谄媚与哀求:“贞瑾伯爵,就当本王求您了,就当本王欠您一份人情,日后本王定当以命相还。
您就高抬贵手,饶了小禄子一命吧,如何?”
时茜闻言,柳眉倒竖,美眸圆睁,忙道:“宋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觉得是我想要小禄子的命不成?……倒也不是,我确实对他恨之入骨,在阜城时,他杀人全家还不罢休,竟然丧心病狂地将人剁成肉馅,做成馅饼售卖,害得更多无辜之人遭殃。
而且,他连尚在襁褓中的奶娃娃都不肯放过……”
宋王赶忙解释道:“那些事可不是小禄子干的,杀人剁成馅的是本王,小禄子不过是帮本王处理后事罢了。
俗话说得好,一罪不能二罚,如今本王也算是遭到报应了。
本王被体内的蛊虫反噬,变成了人虫复合体,不死不灭,就如同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时茜银牙紧咬,怒目圆睁,厉声道:“宋王,您现在是仗着我们需要您用人性来牵制您体内的蛊虫,不让蛊虫为祸人间,您就肆无忌惮,什么罪责都敢往自己身上揽,是吧!
您莫不是觉得自己身经百战,虱多不痒,认定我们不敢把您怎样,是吧!”
时茜说完话,深吸一口气,宛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吼声震耳欲聋:“宋王爷,这事您求我也无济于事。
我告诉您,我的命我可以自己做主,但别人的命,我可做不了主。
这件事,关乎天下苍生的生死存亡,所以我说了不算,谁都无权决定。”
宋王听完时茜的话后,缓缓地垂下了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击倒一般。宋王坐在椅子上,原本挺拔的身姿此刻也显得有些佝偻。
坐在一旁的蛊师见状,心中焦急万分。蛊师挣扎着想要从椅子上站起来到宋王面前磕头告别,但身体的虚弱却让蛊师的努力都化为泡影。
经过几次尝试,蛊师终于无奈地放弃了起身的念头,只能用微弱的声音对宋王说道:“王爷,小禄子自知罪孽深重,该死。
您就不要再为小禄子这条贱命为难了,杀了小禄子吧!
只是,以后小禄子不能再陪伴在您身边了,还望王爷您多多保重。”
蛊师的话语中透露出无尽的哀伤和无奈,让人不禁为之动容。然而,宋王却在听到这番话后,猛地抬起头来,宋王的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时茜,厉声道:“贞瑾伯爵,本王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必须保住小禄子的性命。
除非,你想让天下所有人都给本王陪葬!”
宋王的声音震耳欲聋,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和决绝。
时茜听了宋王这话,不禁有些恼怒地抬起手指着宋王,怒斥道:“又是这一招,威胁!除了这一招,你还会别的不。”
面对时茜的指责,宋王却不以为意,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无赖的笑容,缓声道:“别管本王用的是什么招数,只要好用有用就行。”
时茜咬着后槽牙说道:“宋王爷,你的威胁对我没有用,我可不是什么救世主。我就是一个小女子。
唯有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你常说的还记得吧。
实在不行的话,我大可以躲在醉红尘里面,从此不再出来。
至于外面的世界,你爱怎么霍霍怎么霍霍,我才不管呢!”
然而,宋王听完时茜的这番话后,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着急。宋王微微一笑,然后慢慢地朝着时茜伸出了一只手。
时茜见状,不禁一怔,疑惑地看着宋王的手,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宋王嘴角泛起一丝无赖般的笑容,轻声说道:“把花露给我。”宋王的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哀求,甚至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连本王的自称都放弃了,直接用了“我”这个字。
可惜的是,时茜完全没有听出宋王的诚意,反而被宋王的举动激怒了。
时茜瞪大眼睛,恼怒地回应道:“没有!就算有,我也绝对不会给你的!
我又不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