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曾经的你,尽管这很亲切,但我不想再回到过去了,山姆。”
沃尔特轻轻揉捏着山姆的脖颈,这一刻,他不仅是他的兄弟,更是他的大哥,他有责任照顾好自己的兄弟。
“抱歉,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己有多懦弱,原来人和时光不一样,人是可以倒流的。”山姆垂头丧气地说。
沃尔特的手滑向山姆的肩膀,稳稳扶着他:“对不起,我替我的那些兄弟向你道歉。”
“不不,没必要,你不必这么做,沃尔特。”山姆使劲摇晃着困痛的脑袋。
沃尔特非常诚恳地继续表态:“我可以让他们过来当面道歉,我有这个本事,你知道的,我能做到。”
“好了,兄弟,我相信你可以,但我不需要,没有谁应该给我道歉,我本身也不对,我表现得差极了,像个烂人……”
山姆抬起头,用悲凉的目光凝视着沃尔特,他从来没这么沮丧过。
然而在沃尔特眼里,山姆永远是那个勇往直前的阳光男孩。
因此,沃尔特的心很痛,一个能改变甚至重创阳光男孩的世界,还算美好吗?
看着山姆悲怆的情绪和晦暗的表情,沃尔特的心理建设也快要崩塌了,但他必须稳住,否则谁来拯救他的兄弟。
“听我说,山姆,你是个好人,一个真正的好人,这世上极少有人能配得起这个称呼,千万别轻贱自己。”
沃尔特坦然看着山姆的眼睛,用真诚的声音表达着发自肺腑的赞誉。
山姆深受感动,却只能苦笑一声:“可我现在是个多管闲事的偷窥者,我不知该怎样迎合别人,我感到精疲力尽。”
“别在意别人怎么看,你已经做得相当好了,你保护了苏菲和荷娜,甚至莎莉,我就认为你很棒。”沃尔特鼓励道。
山姆叹道:“你认为好,那是因为咱俩的关系好,你并不能要求别人也喜欢我的做派。”
“关系好,不等于滥用特权,山姆,我是真心觉得你小子不错。”沃尔特的手沿着后脑勺揉了揉山姆的头发。
山姆勉强笑道:“是我在享受特权,兄弟,我知道你夹在中间很为难,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跟你的兄弟们闹僵。”
“我和他们的关系,不会因为你而改变,山姆,我和他们交情浅薄,一直都是,这你是知道的。”沃尔特实话实说。
山姆慢慢点头慨叹:“我知道,你孤身奋战了那么久,现在终于回归家庭,我真心为你感到高兴,兄弟。”
“那段岁月很苦,但我们拥有彼此,山姆,我要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和支持,否则我撑不下来。”沃尔特百感交集。
一时间,山姆的心中也涌现出美好的回忆:“能和阿尔法守护者,还有允儿姐姐并肩战斗,那时候的我满怀希望。”
“呵呵,你小子一直把库莉丝朵当成姐姐了,别忘了杰西卡,还有后来成为你老婆的蒂芬妮。”沃尔特忍不住调侃道。
山姆红着脸说:“是啊,很多事情都是意想不到的,我找了那么久的姐姐,原来就是心惠,你还成了我姐夫。”
“世事难料……还记得末世,咱们最后的分别吗?”沃尔特追忆着,仿佛是在回味前世的记忆。
山姆感怀道:“嗯,咱们都以为那是世界毁灭前的诀别,没想到……其实……那感觉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你和欧米茄迷失在了宇宙尽头,而我和库莉丝朵被禁锢在了下层世界,是你姐姐心惠救了我们。”沃尔特感慨不已。
山姆忽然挺起腰,抓住沃尔特的肩膀,神经兮兮地问:“会不会,其实我们都已经死了?死在了末世?”
“呵,我们身在新魔神界,而且是平行世界,也可以理解为死了,和过去一起埋葬了。”沃尔特并不忌讳这个话题。
山姆顿感失落:“我好想回到过去,和你,和允儿,还有蒂芬妮、杰西卡,哪怕在战乱中活着。”
“山姆,有时我也有这种心情,可是别忘了,我们为什么离开旧世界,又是怎么走到今天的。”沃尔特安慰道。
山姆却继续哀叹着:“我并不觉得这哪里好,这是魔神皇帝复仇的产物,就是一个畸形世界!”
“山姆!”沃尔特抓紧山姆的脖颈,真怕兄弟想不开。
山姆呆愣着,苦笑着:“别担心,就当我触犯天条好了,随便哪个皇帝来处决我吧,我真心累了……”
“你知道那不可能,谁敢动你,那才叫天怒人怨,我会为你拼命!”沃尔特使劲摇了摇山姆的肩膀。
山姆不再强撑着了,他的身心都软了下来,他含着泪说:“我不是救世主,从来都不是,甚至没有普通人快乐……”
“我懂,我懂……”沃尔特用额头轻触山姆的额头,感知着山姆的如同大海般深邃的情绪。
山姆彻底敞开了心扉:“告诉我,我该怎么撑下去,怎么活在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里。”
“你不需要有归属感,但你有心惠,有蒂芬妮,有库莉丝朵,有杰西卡,还有我,我们仍然在一起,不论哪个世界。”
沃尔特给了山姆充足的理由,是的,无论身处何方,只要和最亲的人不离不弃,又何须感怀世界变迁而独自伤悲呢。
“可是你,沃尔特,我原以为你有了那么多兄弟,会很开心,每当看到你被他们冷落,我都很难过……”山姆抬起了头。
这句话算是扎心了,感到孤单的又何止是山姆,沃尔特含泪点头:
“其实我跟你一样,山姆,知道我是怎么撑下来的吗,因为我坚信不疑,至少我还有你这个不离不弃的兄弟!”
“噢……沃尔特……我的好兄弟……”
山姆抱住沃尔特,终于嚎啕大哭,原来是他自己肤浅了。
在他最失意的时候,他为什么不想想,自己至少也有个兄弟叫沃尔特。
但他的下意识行为,已经这么做了,他来到沃尔特的房间,正是基于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