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
总有一种执拗到连人类本身都无法理解的狗叫热情。
区域广播短暂的沉寂了几秒钟,各个语种风格迥异的骂腔点燃了整个战场,这玩意可比啥政委祭祀的站前动员开光攒劲多了,一时间激情开麦的信息密度根本不亚于此时此刻不约而同涌向裂隙通道的炮火。
“握草?逼养的带嘤内阁出来的?专业啊!先天搅屎棍圣体?”老王啧了一声:“没了你这架都他妈不用打直接散摊子得了!”
虫族的动态很明显,无论实体化的亚神经网道又或者虫子本体,都在用肉身玩了命的去阻挡任何敢于攻击裂隙通道的力量,血肉洪流层叠堆积,残肢断臂与分毫无损的虫族共冶一炉,围绕着裂隙通道,宛如一颗翠绿的星球冉冉升起。
并且,这颗碧波荡漾的星球一经成形便在死去,涤荡八方的能量辐射急剧向内坍缩,活跃的血肉躯壳迅速黯淡、凝结、固化。
虫子这种东西...
大概进食的过程就已经是它们最为具象化的弱点了吧,谁又能想到,就这种玩意居然还能有更畜生的防御序列。
少倾,虫体星核彻底陷入死寂。
炮火不能侵,技能不可破,阿美莉卡邦联的轨迹热熔弹连绵不绝的轰在上面,却只能溅起一道道源自于星体内部的光晕,连点渣滓都嘣不下来。
老王两手一搭背对众生:“呵,雕虫小技,班门弄斧!”
一列列六狗子骑着五狗子自黑体棘林深处蜂拥而出,短短几十秒钟,数以十万计的五六大阵赫然在列,不过,按大老王的想法,但凡深渊之井的柴薪再充裕点,都不至于只有区区这几个数儿,人,你们还是不够努力。
削甲箭矢的洪流集中于一点,蚀化与削甲效应可以说是立竿见影,即使每一支箭矢只能啃出蚂蚁大小的一丁点碎齑,对于每秒钟千百万支的泄洪当量来说,也足以将微观层面的刮痧放大为宏观伤害。
虫体星核肉眼可见的被掏出一道深邃的隧道,剥落的粉尘已经全然失去了有关虫态化的任何属性,真的就像是最普通的尘埃一样倾泻下来。
“啧,这回虫子可真是大出血了哈...”老王只觉得此情此景赏心悦目的不行:“合着原来你们丫的也不是亚空间永动机啊,那么代价是什么呢,狗曰的看你们能守住多久!”
这种一转攻势的场面放到虫子身上可不算多见,但完全不能让人类方觉得欣慰,一种毛骨悚然的冰冷不适感迅速沿着脊梁骨攀上后脑勺,是个人都知道这是要出大事,于是狂轰滥炸之余,也就只能硬着头皮低声下气的询问大老王了。
这注定是徒劳。
毕竟所谓四弱(弱疫弱风弱火弱豸)四破(破甲破坏破败破魔)全部源自于大魔法师阁下的血腥资本原始堆积量变引起质变。
削甲弓兵只是表象,更深层次则是一整个战争体系的延伸,即使这些人可以现场东拼西凑出一支八项全能的队伍,依然没三相之力与腥风作为对抗虫态化物质本身的引子和催化剂。
“向左向右不如后退,猪撞墙上了你知道拐了,孩子死了你来奶了...”老王嫌弃的直嘬牙花子,掌握优先狗叫权:“就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玩意还敢叫嚣咱爷们不把你们当人看,有那尿性你们他妈不如撒出来照照自己配个几把,吃屎你们都赶不上热乎的,也就他妈沧老师那种娘们唧唧优柔寡断的人才愿意提了着你们耳朵一遍遍的跟你们絮絮叨叨一把屎一把尿的喂你们,赛博养猪摊上你们这种糊不上墙的烂泥可他妈遭老罪了!”
这绝对、绝对、绝对已经是大老王憋了不知道多久的心里话了,毕竟在他的视角看来,李沧这种刀子嘴斧子心的家伙对于人这种比较面熟很容易建立社交关系的生物整体上还是太柔软了。
就当初卡图冈那一回他都没顺网线把故居老巢扒了他就不符合带魔法师阁下那个横踢竖卷天高三尺的性子,还有基地,李沧对基地还有基地里那些老登中登大小银币的态度简直可谓宠溺,娘希匹,连他都还没享受过这待遇呢。
整个战场的沉默震耳欲聋,就属阿美莉卡邦联笑得最大声——
反正,就他们这一路豕突狼奔的被李沧横踢竖卷过来的话,某种意义上,至少也能是误打误撞的跟上了带魔法师阁下的脚步了呗,各种战术战略战争体系不说从李沧那形成了对虫族的路径依赖吧,总之还就真不能不算两眼一抹黑。
阿美莉卡早就具备和源质化虫族个体掰掰手腕的能力,虽然说有点但不多吧,问题人家作为仅次于虫族和大神官冕下挨最多毒打的那个,是真的比任何人都有资格说最狠的话骑脸输出基地和故居。
简直就滑天下之大稽,咱都不稀罕提你背靠李沧饶其芳两座大山金鱼门罗通天河的基地,就把故居单拎出来,肚脐眼儿放屁你们怎么想的呢你们咱就是说。
这是人啊?
纯人寄吧?
就这么个玩意搁我们资本主义实体里头当爹我们都替他委屈,妈惹法克我们甚至敢为他迎来二次罗斯福新政你们敢么?
心动不如行动,很快,很快啊,阿美莉卡邦联那边就有个蔺晟很熟悉的声音不咸不淡的搁区域广播里发起公开倡议——
“蔺晟指挥官阁下,但凡你上头的人还要一点脸的话,我们这边的建议是通通抱着归寂跟虫子炸了屁算了,给李沧一个交代,给自己一个交代,给自生自灭茁壮成长的基地和种花人一个交代,你们种花家不是常常讲以身殉国自古以来都是一等一的死法么,至少能证明一切失败都是源于方法论的错误,而非价值观的扭曲!”
故居不语,只是一味开炮。
指挥舱室内,蔺晟吨吨吨了一大瓶竹雨,语调止不住的上扬,从高亢到喑哑:“咳,大家不要被他们误导了,都做好自己的事,我们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整体架构,我无权僭越,替故居回应这种无聊的激将法!”
然后——
“操!”
“操他妈的!”
“畜生!一群畜生!虫豸!一群虫豸!”
指挥舱室内喘息声也无,只有一片片墨绿色的酒瓶碎片在地面兀自摇曳出斑驳的光影。
花臂小美女按住耳返,吞了吞欲言又止的口水,小心翼翼的提醒:“舅,舅舅,那边刚才已经上线了,他们...都看着呢...”
从始至终一蚌再蚌的蔺晟再也蚌埠住了,要说指挥官阁下也是个被压抑的狠了的性情中人,朝双耳闹钟人竖起一根坚定有力的中指,字正腔圆一字一顿:“我!操!你!妈!操你们妈!老子不干了!给你们一分钟时间派人来接老子的位置!爱寄吧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