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弟……”虽说太子爷早就习惯了楚大王对自己的调侃,但是他还是想挽救一下自己身为如初大伯的脸面:“你怎的凭空污人清白?流放……那是皇帝才能办到的事……那不得再等等么……”
“嘿……”楚王殿下闻言嗤笑一声,只觉大哥这人真是……罢了罢了,还是聊正题吧:“那咱不说这个,我问你,最近五姓七望的人没少来你跟前晃悠吧?”
“孤在东宫待着,他们怎么来孤面前晃悠?”李承乾闻言挑了挑眉,随后便又叹了口气:“不过……他们倒是有法子,居然找到了赵国公……让他传话给孤,说是……范阳卢氏、博陵崔氏、荥阳郑氏这三家想对孤这个太子效忠……”
“这都什么臭鱼烂虾……”楚王殿下觉得对方实在有些太看不起人了:“大哥,他们……在耍你呐!”
“唉……孤知道……”李承乾闻言没好气道,不过接着他便调侃道:“臭鱼烂虾……嘿……宽弟,当今之世,能对三家五姓七望做出这样的评价……还让人觉得无法反驳的,也就只有你了……”
“我就当你夸我了。”楚王殿下这人向来大度:“不过大哥,就算你夸我,我也得警告你:你要再敢玩什么‘以身入局’那一套,主动把自己陷进去,我一定会揍到你怀疑人生!”
“唉?”太子爷也是憨厚:“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也就这点儿出息……”对于李承乾这个大哥,楚王殿下嘴上虽然嫌弃,可到底他是舍不得对方再冒险的:“大哥,别遂了那昏君的意,也别让他小看你,明白么?”
“宽弟……”不知为何,李承乾听到弟弟说这话,他顿时便有些热泪盈眶:“你……”
“打住……打住打住……”楚王殿下没等李承乾把话说完,便举手示意对方先听他说:“大哥,眼下这个形势,咱们还是先以不变应万变,那昏君眼下让宇文士及领着金庚信去岭南了,本王倒想看看,这回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还能是什么药……”李承乾闻言叹了一口气:“宽弟,你不知道,最近倭国又派使节来长安了。”
“啊?”楚王殿下闻言顿时瞪大眼睛,他还没关注这类小事:“所以……”
“嗯……人家告状告到御前了。”李承乾说着,来到弟弟身边,在一旁的书案上翻找了一通,将那抄录的倭国国书递给了弟弟:“你自己看吧……”
“我不看。”楚王殿下是懂得怎么摆谱的:“你口述就成。”
“简单来说,人家希望咱们的皇帝陛下就楚大王当初怒杀倭国学生一事,做出相应处罚,并且他们还希望你出面对他们赔礼道歉。”
“绝……真绝……”楚王殿下听到这个,他的眼睛都直了:“本王今晚一定要给谢公加鸡腿,一定要加……”
这位,还真是闷声办大事啊!
“啊?”太子爷还以为宽弟是突然疯掉了:“宽弟……你这是怎么了?怎的……疯疯癫癫的……这倭国国书的内容……带给你的刺激这么大么?”
“你不懂!这里面的水很深,不过却正是本王最想要的结果!”楚王殿下也懒得解释,但他心里清楚,这里边儿八成就有谢闵麟的功劳,不然那倭国的国王哪怕是脑子让门夹了,也没胆子派出使节向大唐提出这样的要求啊。
“宽弟,你居然对我这般生分了?”太子爷又茶起来了。
“……”楚王殿下有时候真的很想知道,太子爷这茶艺到底是跟谁学的:“你别整这死出儿嗷!反正……你这么理解,本王的某个供奉知道本王现在最想干的事情就是踏平倭国,所以他便想办法整了这么一出,不过……本王倒是很好奇,这事儿朝堂上都是个什么反应?”
“哈……哈哈哈……”面对弟弟提出的问题,李承乾的反应让楚大王感到很是奇怪。
“不是……太子爷,你这是咋了?这回换你发癫是吧?”
“宽弟……这事儿说起来就好笑了……”李承乾好半天才收住笑声:“反正……前几天倭国使节上朝面圣的时候,唐俭将他的诉求讲完之后,所有人都笑了,其中数卢国公和鄂国公笑得最大声……”
“你回头去跟他俩说一声,就说本王不日将要劳师远征,所以眼下正缺人手——”
“宽弟,这你……你不是乱来么……”李承乾可觉得这事儿能成,就算人卢国公和鄂国公愿意,那咱们的皇帝陛下也不可能答应吧。
“你想到哪里去了?”楚王殿下闻言没好气道:“本王要的是程处默和尉迟宝林!这一战……可以说是未来十几年,最后一次立下战功的机会了,本王怎么着也不能忘了兄弟们呐!”
“那侯云呢?”李承乾闻言下意识地问道。
“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楚王殿下闻言照着哥哥的肩膀上就来了一巴掌:“他爹谁?他爹谁?!大哥,你可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二货……”
“啊……”太子爷闻言顿觉自己这一巴掌挨得好像也不冤:“确实哦……侯君集……虽然眼下看着还老实,但……唉……”
“我告诉你,不让侯云去,是为了你还有整个侯家好。侯君集那人啥样儿,你心里应该最有数。”楚王殿下说完,见大哥一副老实模样,心一软,便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行了,太子爷,别不开心了,喏,这个给你。”
“这啥啊?”李承乾闻言接过瓷瓶,随后望向李宽。
“强身健体的药丸,我从孙道长那儿弄来的。”对于自家这个憨憨大哥,楚王殿下的愿景一直都很简单,只希望对方能够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我的身体……其实还好……”太子爷闻言心中一暖:“不过宽弟……你有心了……”
“这玩意儿能治肾气亏损,你确定不要?”楚王殿下闻言双手环胸,显得信心十足。
“孤李承乾今日对天起誓,今生今世,愿为楚王殿下肝脑涂地,万死不辞!万死不辞啊宽弟!所以……还有没有……”
“你发誓就发誓,你别跟本王动手动脚啊,没有了!真没有了……唉……你这人……你这人……”
咱说实话,说那种掏心窝子的大实话——太子爷真该代替他三弟,去往蜀地就藩……
被大哥从怀中掏出第二个瓷瓶的楚大王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