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达达率领八百余人的马队纵横捭阖,在拜火教军阵崩溃的瞬间就抓到了战局关键点。
此时马队已经在拜火教军阵外围来回跑了五趟,五轮骑射下去,射死射伤的人可就海了去了。
陇山山口哀嚎声震天,中箭之人硬一点的站着死,软一点的躺着死,不管是站着死还是躺着死,总之虽然死的姿势不一样,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
都是个死。
虽然以赫连达达手下现在的体质跟武艺,就是在全力开弓五十次都没问题,不过他还是觉得,现在该冲阵了。
拜火教徒不怕死,这般远远的射箭击溃不了他们的战斗意志,只有以骑兵泰山压顶,让他们近距离感受战马冲撞身体的绝望,方能让他们彻底崩溃。
“儿郎们,换马,准备冲阵。”
赫连达达一声吆喝,身体一纵就上了身后的备用马匹上。
“冲阵,冲阵!”
蒙古骑兵怪叫着,马队转了个弯,开始后撤。
陇山古道口的杜文秀心中绝望透顶,他跟蒙古铁骑交过手,知道这是他们准备冲阵的前兆。
以他的视角看过去,近千名蒙古人跳蚤一样在马背上起起落落,顷刻间就完成了换马的操作,然后在一里之外开始调转马头。
蒙古马是耐力型的战马,爆发力不行,冲阵的时候要想达到最大的速度,一里地是最佳距离,短于这个距离,战马速度提不起来,长于这个距离,战马的最高速度就浪费了。
“收弓,拔刀!”
锵锵锵!
近千把弯刀出鞘,在正午的阳光映照下雪亮一片。
“驾!”
赫连达达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开始小跑,马队随之而动。
嗷嗷嗷!
低沉的蒙古呼麦连接一片,人马气血蒸腾,在马队上空形成浪潮一样的大股气血潮流,随着马队提速,气血浪潮席卷着冲向蚂蚁炸窝了一样的拜火教教民们。
别小看一千人马。
千骑卷平冈,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战马的体型相较于人类大的不是一丁半点,就算是最矮小的蒙古马体重也在一千斤上下,这种重量的大家伙,冲锋起来,最高时速可以达到六七十公里,这已经无限接于后世小面包车的平均时速了。
成千上万的小面包车冲入人群的样子……
想想都可怕啊。
“完了。”
蒙古马队轰隆隆而来,杜文秀口中喃喃了一句,随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别看他手下人多,但是都是布衣,面对这种铁骑冲阵,老杜甚至可以想象到下一刻教民们被蒙古铁骑践踏的样子。
赫连达达弯刀斜拖,战马正好在接触拜火教军阵的一瞬间达到了最大速度。
每小时七十公里,如此快的速度,马上骑士不用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只需要把刀伸出去,然后拖着就行。
马队插入教民军军阵里的,霎时间人体被冲撞的骨折声,弯刀入肉的噗嗤声,还有拜火教教民临死的惨叫声,瞬间弥漫整个战场。
铁牛犁地。
马队势不可挡,一犁就在教民军军阵里犁出一道数十丈宽的血槽。
弯刀沾血,尸横遍野。
千骑以竖阵席卷冲阵,前锋数十位骑兵铺洒开来,至少有五十米的冲阵宽度,教民军刚竖起竹枪阵,冲阵的骑兵就到了。
除了有几个倒霉蛋被竹枪连人带马刺穿之外,马队损失微乎其微。
战马嘶鸣,在混乱的教民军军阵里一穿而过。
这一下教民军终于是坚持不住了。
数万人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一哄而散。
赫连达达带着马队又奔驰出了一段距离,然后狞笑一声,调转马头,稍微调整了一下队形。
“以百人队为单位,继续给我冲。”
两只脚怎么可能跑的过四条腿?
铁蹄践踏,陇山古道口被拜火教教民的鲜血浸透,天地一片血红。
“外面的人交给我,你守住道口,别让里面的人出来。”
赫连达达交代了董福象一句,然后就开启了猎杀模式。
杜文秀愤怒的一拍大腿,心中极为后悔。
关陇大道乃是古丝绸之路,通往萧关的路有好几条,他为了抢占圣战第一功,所以杜文秀选择抄近道走了这一条最狭窄,最险峻的陇山口,致使他的骑兵还有手下精锐先一步进了陇山古道,让赫连达达抓住机会,把手下教民屠戮殆尽。
望着旷野上没头苍蝇一样乱跑的教民,杜文秀可以想象的到,在蒙古骑兵的追杀下,他们能活命的机会微乎其微。
整整三万人啊,这可是固原地区的绝大部分青壮了,他们一死,整个固原都得哀嚎震天。
“快点带人去疏通道路,让马战獒骑兵回援,给我冲垮这支汉军,出去救援教友。”
杜文秀心都在滴血,连忙叫来传令兵,要他去调前面的骑兵回援?
传令兵听到命令,连忙转身往陇山古道深处跑去。
马战獒是杜文秀手下骑兵统领,只是按骑兵的速度,现在估计已经快到萧关了,匆忙间哪里赶的回来。
此时教民军已经被董福象堵到了陇山古道口。
外围还未进古道的拜火教教民被蒙古骑兵驱赶,也不敢冲击董福象军阵,返身开始逃命。
战场乱中有序。
拜火教乱到极致,汉蒙两军秩序井然。
蒙古骑兵负责追杀逃跑的拜火教教徒,董福象负责堵住古道口,一个人头一贯钱,按张伟定下的军规,到时候赏钱下来,所有参战的一起分。
“诸位同袍,建功立业,升官发财就在今朝,给我杀!”
董福象疾声高呼,带人牢牢的定在了陇山道口。
杜文秀快疯了。
“这是圣战,圣战,你们退什么,快点回来,给我杀。”
面对节节败退的教民,杜文秀带领军法队一顿砍杀之后,终于把颓势止住,教民们疯狂的呐喊着冲向铁甲军阵。
“蹦蹦蹦!”
床弩发射的声音让冲在前面的拜火教教民绝望而无助。
野战床弩虽然没有八牛弩那么厉害,但是对于没有任何防护的拜火教教民来说,也跟死神差不多了。
陇山古道狭窄,几万名拜火教徒挤满了整个道口,床弩都不用怎么瞄准,一轮齐射过去就能带走无数条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