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弗笙让她严密监视赵林的动向,就是怀疑赵林有背叛之心,雷剑已反水,虞弗笙不能再腹背受敌,因而危险要尽早扼杀在摇篮里。
不得不说,先生的担忧是有道理的,赵林不仅没有杀李渠,反而密谋去见了他,她亲眼所见,两人私会聊天的画面。
李渠周围安保等级很高,差一点她就交代在那里。
为了甩脱李渠的追捕,她两天没有露面,连手机都不敢用,李渠这种等级的人,手下追踪经验不可小觑。
等她甩脱危险,刚刚打开手机就接到韩立的电话,先生出事了,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安排营救。
雷剑赵林相继背叛,先生手下可用之人越来越少,只剩下白虎队长明希,此人主抓情报,撤退之行由他安排再合适不过。
国内先生是待不下去了,幸而先生未雨绸缪,早秘密在国外置办了资产与人脉,先度过眼前危机,待来日图谋东山再起。
海关必定设下了天罗地网,但虞弗笙在国内这么多年的经营也不是吃素的,何况有明希暗中相助,有的是办法避过海关检查。
虞弗笙眉眼阴沉:“我早知如此,这些人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始终念着桑家。”
青龙和玄武因内部一直以来擢选的要求非常严苛,因而基本上每一代的队长都是由内部选拔出来的,连虞弗笙都没有插手的资格,也因而这两个队长表面忠心于他,实际上身在曹营心在汉,得知桑坤柔之案的真相,必定会倒戈相向,他早该想到这一点的,是他的疏忽。
而白虎和朱雀的队长是后来他接手后安插的自己人,反而可信。
“这些人死不足惜,总有一天我会取他们的性命为先生报仇雪恨。”红玉语气充满狠戾的杀意。
“手机。”
红玉从扶手盒里摸出个新手机递给虞弗笙。
虞弗笙开机后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响了三声后接通,手机里传出一道机械而麻木的年轻男子声音:“幸福炸鸡,分享美味,您好这里是幸福炸鸡,三公里内免费配送,肥宅套餐限时八五折起……。”
虞弗笙揉了揉眉心:“我要三份肥宅套餐,地址是滨江路27号。”
手机对面静默了一瞬,紧接着一声激动的卧槽:“先生。”
“沈又安她和阿莫斯以及背后和什么人接触,最短时间内给我查清楚。”
手机里的男人声音瞬间变的郑重:“是,先生。”
“从现在开始减少联系,藏好你的尾巴。”
虞弗笙挂掉电话,扣下电话卡,掰成两半,从半降的车窗里扔出去。
车轮飞碾而过,一切归于尘土。
拿到新护照,虞弗笙乔装之后,直奔机场。
果然不出所料,机场安保加强了几倍,到处可见巡逻的警察,遇到可疑的乘客便会盘问。
红玉已脱下那身招摇的红裙,换成了一身朴素的工作装,未施粉黛,鼻梁上驾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提着一个公文包,就是老板身边最稳重得力的秘书。
与接应之人接上头,两人前往机场贵宾休息区等候。
不多时,红玉带着明希的最新消息匆匆自洗手间里冲出来。
“先生,明希查到了。”
虞弗笙目光从平板上抬起头。
贵宾室里只有两人,气氛一瞬变的凝滞,巨型落地窗外夜色弥漫,大雨转为小雨,风雨拍打着玻璃,呜咽的风声加重人心底的不安。
红玉深吸口气:“沈又安和阿莫斯没有任何接触,但是她近期见过一个人。”
虞弗笙看到红玉凝重的脸色,心底有不好的预感。
红玉上前一步,伏在虞弗笙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低语。
虞弗笙瞳孔骤缩,目光一瞬变的阴沉犀利,死死锁住红玉的脸庞。
“你确定?”
“千真万确,明希自知玩忽职守犯了大错,特向先生请罪。”
虞弗笙抓着平板的手背上青筋暴突,半晌后冷笑一声:“果然如此。”
“先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红玉目露担忧。
“这么多年的隐忍蛰伏,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好得很。”
虞弗笙气极,将平板狠狠砸了出去。
“我养了一帮什么废物,被敌人抄了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我虞弗笙怎么能不败?”
虞弗笙忽然觉得如此可笑,他自诩运筹帷幄,到头来心腹背叛的背叛,反水的反水,废物的废物,他拿什么和卧薪尝胆的萧家抗衡。
他输在了自己的自大和自以为是上。
“怪不得我这么多年寻找萧家无果,原来他们一直蛰伏在云州,改了名换了姓,一点点的发展势力,向上渗透,我竟然什么都知道,让他萧家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沈又安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本事,她只不过是萧家推到台前的一个靶子罢了。
能推翻桑坤柔案子的势力,只有萧家,也唯有萧家。
虞弗笙气急攻心,喉头一阵腥甜上涌。
红玉担忧的望着他:“先生,您一定要保重身体,留待来日图谋。”
“权有萧家,财有阿莫斯,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吗?”
红玉沉默了。
这时广播提示,前往格安的航班因天气原因延误。
虞弗笙气笑了:“现在连老天都要跟我作对。”
红玉咬咬牙:“可以安排先生乘坐私人飞机出境。”
虞弗笙摇摇头:“风险太大,不能冒险,现在我在暗,他们反倒在明,目前形势于我有利。”
虞弗笙眯了眯眼:“你去帮我联系一个人。”
——
虞家这场满月宴,怎么盛大开场,就怎样狼狈收场。
家主和夫人互撕,家主被警察带走调查了,大小姐发疯开枪杀人被反制结果被吓得尿裤子,今天宴会的主角虞家长孙,被揭发竟然不是虞家的血脉。
这一出出的丑闻和笑话三天三夜都笑不完。
接下来一个月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有了。
沈又安接了一个电话后便离开了,所有人看着她潇洒离开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柳润熙和赫连玉默不作声的离开德昌楼。
“熙儿,你和她走的近,你知不知道她背后的倚仗?”
柳润熙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那冰冷的眼神令赫连玉心神一紧,仿佛她所有的小心思和小算计在对方眼里无所遁形。
这时古璧尘从柳润熙身边走过,一边走一边打电话,那总阴郁着的眉眼肉眼可见的开心。
“妈,我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您和爸爸知道了一定会非常开心,您还记得虞逸森爷爷吗?”
古璧尘看到柳润熙,礼貌的微笑点头,然后若无其事的扬长而去,愉悦的声音随风飘入耳中。
“虞逸森爷爷原来有一个亲孙女在世,您知道是谁吗?您绝对想不到……。”
柳润熙长睫覆盖,遮掩了眸色,一身清冷气息令人难以接近。
赫连玉嗤之以鼻:“那小子之前天天追在虞若欢屁股后头献殷勤,得知沈又安的身世又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薄情寡义三心二意让他演绎的淋漓尽致,古家怎会教养出如此离谱的继承人。”
赫连玉贬损完古璧尘,看向柳润熙的目光满是欣慰与赞赏:“他哪能跟熙儿你比,论家世论样貌论才智你才是跟沈又安最相配之人……。”
柳润熙早已拔步离开,留给赫连玉一个冷漠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