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冲刷而下,模糊了视线。
项沉烟冷声道:“现在放下枪自首,还有从宽处理的机会,否则等待你们的,将会是法律的审判。”
女人冷笑道:“收起你那冠冕堂皇的一套,对老娘我没用,要么放了先生,要么送你们去见阎王。”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只知道,先生就是王法。”
虞弗笙勾了勾唇:“项沉烟,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你放我走,我留你们一命。”
项沉烟枪口越发逼紧虞弗笙的太阳穴:“虞弗笙,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李渠没死,那死的就是我了,不跑等着你们联合搞死我吗?”
虞弗笙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既然目前形势于他不利,那就利索的离开,待来日东山再起。
“跑?套上通缉犯的名头,你能跑到哪里去?乖乖束手就擒,争取法律的从宽处理,是你唯一的机会。”
虞弗笙冷笑一声:“你当我三岁小孩那么好骗吗?通报一出,我就知道回天乏力,如果你放我走,作为交换,我告诉你红玉的下落。”
项沉烟瞳孔骤缩:“你说什么?”
就在项沉烟愣神的一瞬间,虞弗笙出手如电,迅速抓住项沉烟握抢的那只手,要去卸他手里的枪,项沉烟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抵抗,两相争执之下,手枪走火,朝天开了一枪。
一只柔白纤细的手插入进来,夺走了枪,下一刻,项沉烟的脑袋就被冰凉的枪口抵住了。
项沉烟僵硬的扭头,雨似乎越下越大,但近在咫尺的女人的脸也越来越清晰。
他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红玉?”
女人冷笑一声,扣动扳机,枪口往下压了压:“项沉烟,我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
“不,我认识的红玉不是这样的,你为什么会变成虞弗笙的帮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女人秀美轻蹙,“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耳边响起虞弗笙冷酷的催促声:“速战速决。”
她望着面前这张英俊坚毅的男人面容,那双漆黑的眼珠凝视着她,眼神里藏着太多复杂的情绪,震惊、悔恨、痛苦……
红玉握抢的手有片刻的迟疑。
这人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她,要不是因为先生,她跟他大概永远不会有交集。
就在红玉片刻凝神的功夫,项沉烟从后腰掏出一把手枪,与红玉对峙。
然后项沉烟将枪口瞄准站在红玉身后的虞弗笙。
“你到底对红玉做了什么?”
虞弗笙没有回答项沉烟,转身径直朝红玉的车子走去。
“杀了他。”
瓢泼大雨里传来男人无情的声音。
红玉一边后退,一边握抢与项沉烟对垒,雨雾逐渐模糊了视线,唯独男人那双眼眸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一些遥远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如浮光掠影般闪过,红玉摇了摇脑袋。
项沉烟步步相逼:“你叫虞红玉,是虞国宁的……。”
“啪。”一枪打在项沉烟的肩膀上,项沉烟闷哼一声,脚步却未停。
车内,虞弗笙握着枪,面色阴寒。
“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话落就要开第二枪。
红玉挡在枪口前:“项家背叛先生,死不足惜,但这个人的命留着还有用。”
虞弗笙深深的凝视着她:“你杀人从来不会心软。”
“我没有心软,项沉烟的命留着牵制项家,让他死太便宜他了。”
虞弗笙勾了勾唇,收起枪。
红玉深深的看了眼项沉烟,跳上驾驶座,驱车迅速离开了现场。
项沉烟追上去,朝着车轮开了几枪,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子嚣张离去。
“哥,你受伤了?”项沉鱼疾跑而来。
项沉烟一条手臂血淋淋的,触目惊心。
“联系总部,在各个关卡设立拦截,绝不能让他逃出去。”
项沉鱼说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不过我们不是之前说好了吗?故意放虞弗笙离开,来个引蛇出洞,你怎么入戏这么深?还给自己整受伤了?”
等救护车来的这段时间,项沉鱼打开后备箱,从里边取出急救包,先给项沉烟做止血处理。
之前就做好了应急备案,为防现场出现伤亡,急救车随时待命,赶到现场也还得有几分钟。
项沉烟坐在车内,身上已经被雨水浇透,他闭了闭眼:“我见到红玉了。”
项沉鱼处理伤口的动作一顿,震惊道:“你说谁?”
“虞红玉。”
项沉鱼手上麻利的动作,冷笑一声:“这女人是不是傻,虞家当初把她害那么惨,她还给虞弗笙卖命,脑子被驴给踢了。”
项沉烟摇了摇头:“她像是失去了记忆,连我也不记得了。”
“哥,你不会还喜欢她吧?”项沉鱼下手动作重了些,项沉烟皱了皱眉。
“你想多了。”
“虞家一直不放心咱们项家,当初虞家把她嫁进项家,就是起了牵制咱们项家的心思,可惜大哥早早去世,留她一个寡妇,我以为她翻不出什么浪花来,没想到,到底还是把你的心给抓住了,你敢说这么多年你没有私下偷偷找过她?”
项沉烟沉默的闭上双眼。
“虞弗笙让她出现在你面前,又何尝不是打着用她再次牵制你的心思,你脑子放清醒点,别再为了这个女人犯糊涂,要是因为你影响接下来的计划,没人救得了你。”
项沉鱼提醒道。
项沉烟猛的睁开双眼:“无论如何,留她一命,她也是被虞弗笙利用的可怜人。”
项沉鱼摇了摇头:“她朝你开枪的时候可没可怜过你。”
男人目光沉沉的望着她。
项沉鱼没好气道:“行行,我知道了,我跟上边说一声,但你别抱太大希望,今天搞这一出,注定了他们以后会成为亡命之徒。”
轿车在大雨里疾驰。
红玉开着车,脑海中闪过一些散碎的记忆,一不留神,闯了红灯,好似撞到了什么东西。
红玉紧急踩了刹车,惊出一身冷汗。
“刚刚是人吗?”
虞弗笙降下车窗,朝路边看了一眼:“是只野猫。”
“死……死了吗?”
虞弗笙冷声道:“你还在乎撞死一只猫?开什么玩笑。”
红玉摇了摇脑袋,赶走那些令她不安的记忆,再次驱车上路。
“先生,我按您的吩咐监视赵林,果然不出您所料,他早就背叛了先生,他不仅没有杀李渠,还和李渠密谋会面,若不是我警觉,只怕这辈子都见不到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