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你们了。”
“果然。”钟鸣苦笑一声，“徒儿不说，我也知道。”
柳玄瞧着他又年轻了，穿着一身淡绿色，倒是跟湖边的柳叶颜色相近。
“签订灵契吧。”柳玄催促道：“我很快离开。”
主动邀请签订灵契，想必也不需要什么手段了。柳玄只想赶紧签了，以免夜长梦多。
钟鸣收起脸上的笑意，负手而立，面对柳玄握了握拳头。
“果然啊。对别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钟鸣看着柳玄，从眉眼，高挺鼻梁，再到润红嘴唇。
一点点地移动视线，像要把柳玄模样刻进他的心里，永远不会忘记。
“看什么？”柳玄问他。
“没什么？”钟鸣收起视线，从柳玄的身侧往前走，一直走到了湖边的鹅卵石上，看着宽广的湖面，“玄儿，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不求回报的与你签订灵契呢？”
“什么意思？”柳玄闻言不满地蹙眉，转身看着钟鸣的背影，“你诓骗我过来找你？”
“算，也不算。”
“哦？”柳玄走到钟鸣的身边，“我向来不喜欢模棱两可的答案。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
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自动成为归天阵的祭品。
柳玄眼底含着狠辣。
当钟鸣转头看向柳玄时，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里的算计。
“我有条件。”钟鸣一步一步走向柳玄，“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如果是成为你的独一无二，那不好意思，我做不到。”
“我理解。你要找人祭阵，自然不会成为谁的独一无二。”
“你知道？！”柳玄微微吃惊，但很快恢复了平常。
钟鸣知道了又如何。
他不愿意又如何。
像赵源说的一样，主动的愿意和被动的愿意，都是为了实现目的。
一旦成功了，谁还会去纠结是哪一种愿意呢。
“玄机宗藏书阁。”钟鸣伸手抓住飘过来的柳树枝条，“里面有无数上古奇书，每一任宗主都必须阅读。那里面有关于修仙禁忌的不全记录。”
“哦？”
“玄凌、归天剑、破天大阵……”钟鸣转身看着柳玄，”还有祭阵之灵！”
“嗯，没错。”柳玄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但是为什么之前你没有表现出来呢。如今，把话挑开了，又是什么意思？”
钟鸣沉默着看了柳玄许久，才慢悠悠说道：“我，不知道。我很纠结，玄儿。”
“纠结祭天？”柳玄轻笑一声，“这个你倒不用纠结，不管你们愿不愿意，我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们站在子阵中，助我冲破禁忌。”
“不，不是这个。”钟鸣摇头否认，“我只是在想祭阵之后，你是否会在某个时间点想起我们。”
柳玄残忍道：“大概是很难回想起来吧。”
“呵。玄儿，你当真是直白，哄骗我也不愿意吗？”
“如果不是害怕消耗太多的灵力和神力，我更倾向于强行让你们自愿祭阵。”
“玄儿，当真无情啊。”钟鸣手中凭空出现一根细香，“一炷香。玄儿，在签订灵契之前，给我，也给我们一炷香的时间，可不可以？”
“钟鸣，你失心疯了吗？”柳玄突然出手，一掌打飞钟鸣，后背擦着湖面飞向远处。
黑天鹅飞过来抵在钟鸣的身后，将他的身形稳住。
“你当我是什么？你们当我是什么？！”柳玄气得浑身颤抖，“钟鸣，你不会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毫无还手之力的无能少主吧。”
钟鸣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捂着痛处，站在湖面上，散乱的几缕碎发在风中飘动着。
“玄儿，我不是那个意思。”钟鸣轻咳一声，解释道：“我想让你与我在幻境里待上一炷香的时间，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离谱的事情。”
“哈哈哈。”柳玄真是给两个姓钟的气笑了，“幻境里面的东西都是假的。你们二人为何那般喜欢？”
“怎么？！”钟鸣脸色一变， “钟衍之那臭小子又拉你进幻境了？”
“自然。”柳玄嗤之以鼻道：“那幻境真可谓是星空璀璨，如梦如幻啊。”
“无尽星空？！”钟鸣激动得闪现在柳玄面前，握住他的手，“他对你用了无尽星空？”
“嗯。”
“疯子，钟衍之这个疯子。”钟鸣恼怒道：“无尽星空若是破解不了，一辈子被困在幻境中，成为幻境的养分，那是玄机宗顶级幻境，也是禁忌之阵。他怎么敢用？！他怎么能用？！”
柳玄甩开钟鸣的手，鄙夷地看着他。
“所以呢。你现在想好对我使用什么幻境了吗？大概不能使用无尽星空了。它拥有了人形，正住在我的院子里呢。”
“她是不稳定的因素。”钟鸣担忧地看向柳玄。
而且容易叛变。
但钟鸣将后面的咽了回去。
要是柳玄听见无尽星空不稳定会叛变，一定会转身离开，回去处理无尽星空的事情。
他有私心，希望这一次柳玄好好陪着他。
钟鸣不会有这一次，这么好的机会了。
“一个幻境化人形，掀不起什么风浪。钟鸣，你想好了吗？玄机宗顶级幻境不能使用了。”柳玄从他手上拿走那根香，“你还要用幻境作为交换条件？”
“啊，可惜了。”钟鸣轻飘飘道。
“顶级幻境不能用，普通幻境我也有。”钟鸣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抬手一挥，一个如梦如幻的桃花林幻境出现在他们周围。
粉嫩的桃花纷纷扬扬飘落，如梦似幻。“玄儿，这是我为你专门设置的幻境，在这里，没有祭阵的烦恼，没有门派的纷争，只有你和我。”
柳玄看着这美丽的桃花林，心中竟有片刻的失神，但很快就恢复了理智。“钟鸣，一炷香时间，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钟鸣笑着走上前，牵起柳玄的手，漫步在桃花林中。他们一起看桃花飘落，一起坐在溪边看鱼儿游动。柳玄渐渐放下了防备，脸上也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笑容。
随着香一点点燃尽，幻境开始渐渐消散。钟鸣看着柳玄，认真地说：“玄儿，即便祭阵之后你忘了我，我也希望你能得偿所愿。”柳玄微微一怔，还没等他说话，钟鸣便主动提出签订灵契。
柳玄也不再犹豫，与钟鸣签订了灵契。灵契光芒闪过，二人之间有了一种微妙的联系。
签订完后，钟鸣的神情变得有些落寞，但还是强颜欢笑道：“玄儿，以后若有需要，尽管唤我。”
柳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就在这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一道奇异的光芒从远处射来。钟鸣脸色一变：“不好，是有强大的存在在窥视这里，似乎察觉到了灵契的签订。”
柳玄警惕起来，握紧了拳头。很快，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他们面前，竟是一只腐蚀人。这腐蚀人冲着他们咆哮，似是要将他们吞噬。柳玄和钟鸣对视一眼，同时出手，与腐蚀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在战斗中，他们之间的灵契之力隐隐发挥作用，让他们的配合更加默契。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将腐蚀人杀死。
而此时，柳玄对钟鸣的看法似乎也有了一丝改变。
“这里也出现了腐蚀人”
“腐蚀人来啦”
“好可怕。”
周围的一切东西似乎有了生命，开始叽叽喳喳说起了话。
“幸亏有我们妖王，把腐蚀人打死了。”
“啊，对了。那个与妖王战斗的人是谁呀。他是我们未来的妖后吗？”
钟鸣心中带着一丝窃喜，偷偷看了一眼柳玄。
目光触碰到冰冷的脸时，钟鸣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消失了。
“钟鸣。”柳玄轻声道。
但百兽妖王却吓得差点摔了一跤。
“你在外面就是这么宣传我的？”柳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