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已经够热闹了。”柳玄一口回绝了小鸟的提议，“我看你还是早些回去找你们的妖王，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还是妖王神机妙算，早就算到柳仙君会拒绝，特意给了一根儿羽毛。”小鸟拍打着翅膀靠近柳玄，“除了一根儿羽毛，还给我这个。”
小鸟从自己嘴里吐出一个小珠子，摇头晃脑，挤着它豆粒似的眼睛，暗示柳玄伸手去接。
柳玄抗拒的摇摇头。
小鸟无奈，只好落在地上，用自己小翅膀接了一下。小珠子碰到了羽毛又掉在了地上，小珠子表面慢慢裂开，里面竟藏着一张传送符咒。
“哇，妖王真贴心，还知道送传送符咒，方便你过去呢。”
柳玄捡起那张传送符咒打开，上面有残留的灵力气息。
他心下一沉。
“哈哈哈。”玄凌瞧着柳玄痛苦的样子，心里无比痛快。“当年我可是使尽了手段才把他们聚集，没想到你手指……”
“禁言。”柳玄手握符咒冷漠的看着他。“暂时安静些。”
他将手中的传送符咒递给小鸟，“与你们妖王说，我暂时不想见到他。”
“哎哎哎。”小鸟拍着翅膀飞了起来，“哎呀，又被妖王猜中了。妖王跟我说了，如果您看到这张传送符咒还是不愿意去找他；便告诉仙君。他愿意与您签订灵契，需要您亲自去。”
“灵契？”柳玄问道：“他是怎么知道灵契？”
“可能是互通传音符咒的人告诉妖王的吧。”小鸟催促道：“仙君，决定要去的话，还是快写吧。我赶着化人形。”
“嘶，你前面不是无所谓来着。”
“那是暂时不考虑化人形，并不等于我再也不想。”小鸟再次催促道：“仙君，如果现在想通了，麻烦跟我走一趟吧。”
小鸟这熟悉的表达方式，让柳玄一秒进入自己被带走的画面之中，忍不住哆嗦了身体。
“阿爹。”阿焱委屈极了，“你又要走吗？”
“爹，需不需要新月，满月，望月，还有娥眉陪着你？”新月往前站了一步，着急的问道。
“不用。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参与。你们在这里多吃点好吃的，别跟着我到处跑。”柳玄一甩衣袖，凭空出现桌椅，从邢慕给的美食芥子袋里拿出不少好吃的东西，摆在桌面上。
“吃吧。一边吃，一边等我回来。”
几个孩子看见桌面上的小零嘴，眼睛都瞪直了。
新月咽了咽口水，“爹，这些留给弟弟妹妹们吃吧，我不吃了。”
柳玄看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桌面上裹着一层糖衣的冰糖葫芦，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还是爱吃糖的年纪，还装上了成熟。
柳玄从不认为大孩子一定要把好吃的东西让给小的。
“好东西要一起分享。”柳玄走到新月面前，“新月，你是哥哥，但也还是我认的孩子。我暂时离开这里，你和阿焱好好照顾弟弟妹妹。”
一旁的阿焱虽然想挽留，但他自知从来留不住父亲的脚步，只能笑了一下，掩盖心中的不舍。
“阿爹，早点回来。”
柳玄点了点头，转头对着归天剑说道：“少衡宇，把你自己留下来。让孩子们看着点。”
剑灵少衡宇带着痴傻儿飞到柳玄身边，“少主，我这肉身笨笨的，会不会走丢。”
柳玄双手飞快结印，落下几重结界，沉默地看着少衡宇。
“我懂，我都懂。”少衡宇拍了拍手。“少主设下多重结界，我很是放心，走吧。”
“嗯嗯嗯！”痴傻儿着急抓住柳玄的袖子，“香宝宝，我不许你离开。”
柳玄挑了挑眉。
哟，霸道痴傻儿上了？！
“我要跟着你。”
柳玄冷着脸拒绝道：“不行，我们此去凶险异常，带着你容易丧命。”
剑灵少衡宇震惊地看着撒谎不打草稿的柳玄，内心直呼少主果然是少主，撒谎不脸红，厉害。
“真的？那我跟着去，是不是会让香宝宝为难？”
“嗯。”柳玄郑重的点头。
“好吧。”痴傻儿失落的说道：“那我不去给香宝宝添麻烦了。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你记得要回来找我哦。”
“放心。”柳玄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这里有这么多我牵挂的人，我一定会回来的。”
“嗯！”痴傻儿点了点头，转头兴奋第看着桌子上的美食，大喊着跑了过去，“我也要吃。”
“啧啧啧啧。柳玄你真不是人，连痴傻儿也欺骗，好残忍。”
柳玄白了一眼说话的玄凌，给他设下冲冲结界，又顺手治好挑断的脚筋，“你嘴巴苦，说不出一些好话来。”
凭空给玄凌安置了桌椅，在上面摆上菜。
糖醋排骨。
糖醋鱼。
红烧肉。
菠萝咕噜肉。
汤圆红薯糖水。
“玄凌，多吃些，去一去你嘴巴里的苦，省得一天到晚说些酸溜涩苦的话来，让人听了不舒服。”
“哼！柳玄你以为我会被你这些小菜收买吗？”玄凌气愤地说道：“我可是神族！神族怎么可能吃这些东西，嫌弃还来不及呢。”
“随便你。”柳玄无所谓道。
他捏着传送符咒转身大步离开。
小鸟叼了一口吃的，追上柳玄，停留在他的肩膀上。
传送阵亮起，阵法形成。
柳玄站在阵的中央，目光落在院子里阿焱他们一起吃东西的温馨画面。
“少主，我来了。”归天剑飞了进来。
“不是让你把自己留下来吗？”柳玄皱眉看他。
“啊？”剑灵少衡宇转头看着痴傻儿，“不是把他留下来吗？”
柳玄飞起一脚，踢在了剑柄上，“你和他是一样的。我此去自有我的打算，不需要你跟随我。”
随着柳玄的话语逐渐变小，传送阵也在逐渐消失。
*
柳玄睁开眼睛，以为眼前会是各种妖怪在地上阴暗爬行。没想到眼前是一片清澈的湖水，水里一群群肥美的鱼在游动；湖面上有几只黑天鹅，优雅地拨动水，泛起层层涟漪；湖边是翠绿的杨柳树，树枝在风中摇曳生姿。
“妖王，百兽妖王！”小鸟从柳玄的肩膀上盘旋着向天空飞去。
“柳仙君，我给你带来了！”小鸟激动的说道：“什么时候给我变人形！！！”
一颗闪着光的丹药朝着小鸟飞去。
小鸟张嘴将丹药吃进肚子里，眨眼之间，变成一名小少年。他在半空中扇着自己的双手，忽然，身子一沉，扑通一声掉入湖里。
“完啦，我不会飞了！”小少年抓着身边游过的黑天鹅，“呜呜呜，我不会飞了。”
黑天鹅用嘴巴戳了戳小少年头顶，“笨鸟，你现在是人形。人形没有翅膀怎么飞，快快游到岸上去吧。”
“咦？”小少年恍然大悟，“对哦。我现在是人的嘛。你快带着我靠岸。”
他说完掐住黑天鹅的长脖子，理不直气很壮的说道：“快带着我游到岸边。”
黑天鹅无奈波动湖水带着小少年朝着对面湖游去。
柳玄目光追着他们远去，“喂，先别走啊。百兽妖王在哪里？”
小少年兴奋地摇摇手臂，“兽王在这里！”
“……”柳玄无语地看这样一人一鸟逐渐远去。
“徒儿。”
熟悉的声音从柳玄的背后传来。
他转身。
看见了熟悉的面容。
“钟鸣？”柳玄浑身的松弛一瞬间消失，表情变得紧张起来，后背绷紧，眼神里满是疏离。
“好久不见。”钟鸣走到柳玄面前停下了脚步，眉目间是淡淡的哀愁，“你还好吗？”
“还好。”柳玄浅笑一声，“我烦的人没怎么在面前晃悠，总觉得日子是甜的。”
“你烦的人？”钟鸣苦涩道：“指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