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有什么明朗的?”
齐连山面带狐疑之色看向林莫,只见他一脸肯定,不见半点惊慌,下意识的就觉得是不是自己真的没有看出来什么?但是他表面上却是不会承认的。
“你倒是说说发现了什么?我倒是要听听你如何与隋大人交代!!!”
说话一点儿不客气,林莫却也没有生气,一天相处下来这齐连山是个什么性格不说摸透,也至少把表面的东西看清了,固执、一根筋,但是却也对得起这一身的官服,虽然看自己不顺眼但是却也遵照隋庆丰的命令非常严谨的,不带一丝一毫松懈的对自己进行保护。
即便是这一天在齐连山眼里,林莫就是在浪费时间,但是他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直到现在。
怪不得隋庆丰愿意把这个人带在身边,要是林莫自己选的话,他愿意带着这么一位,而且这位还是个有天赋的,未来实力说不定还在隋庆丰之上。
不过单看齐连山就能看出来捕门虽然是专门管查案缉拿的,但是对刑侦这方面是真的很拉胯,原因也很简单,超凡力量的存在让很多事情都变得简单了起来,捕门会专门招募其他行当的人,比如说那走阴人,想要知道杀人凶手是谁?把死者的记忆弄出来就好了,就算是因为时间久了记忆残破了也总能弄出点儿线索。
至于离了其他行当的人捕门就查不了案了?基本上就真查不了了,捕门的人大多时候都行缉拿之事,除非到了三境,捕门这一行当的修行者会觉醒名为“天威”的神通,可乱人心智,之前东方未明被隋庆丰瞪了一眼就陷入混乱,便是因为这个能力,而三境那可就是一府总捕了。
现在整个栖云镇的走阴人都死绝了,就算还有,也绝对不敢插手进来,总不能让隋庆丰把整个栖云镇的人全都审一遍吧?不说隋庆丰能不能撑得住持续性的施展“天威”,就算是能撑得住,等找到线索了,那伥主估计已经快要把栖云镇杀穿了,整个海鸣府估计都没有存在能制得住它了。
林莫将最后几口面条哗啦到了嘴里,咀嚼了一下咽了下去,将碗筷放在了一旁的台阶上,淡定的回答道:“还记得上午总捕是怎么说的么?”
齐连山微微一愣,然后犹豫着说道:“暗线?”
林莫没有接话,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你捕门确实威风,行缉拿之责,平日里做事也带着三分天家威严,就算是有什么难处,其他行当的人看在捕门背后的朝廷,也很乐意帮忙……也正因为如此在排查的时候,升斗小民碍于威严,都会下意识的选择他认为有用的东西来说,生怕说了废话,恶了你们……”
“而很多时候,重要的线索就藏在那些他们自以为无关紧要的废话之中……”
林莫的话让齐连山陷入了片刻的沉默,感觉这话似乎有点儿道理,不过……道理谁不会讲?
“那么……看来你是找到什么线索了?”
看着齐连山依旧是一脸不服气的表情,林莫索性直接站起了身端着碗筷向不远处的巷子走去。
“走吧……路上和你说……”
“若是其他地方我是不敢打包票的,但是这里是栖云镇,这里的人非常富裕,这里的老人平日里并不缺钱粮,而且又不事生产,实际上他们才是整个栖云镇消息流通最快的一批人。”
“首先,这位栖云镇的黄老爷作风确实有问题,是个曹贼……”
“什么曹贼!?”齐连山有些疑惑的问道,并不理解曹贼是什么。
“不用在意,这是我家乡话,意思是行为不端喜欢有夫之妇!”
然而林莫的解释却让齐连山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呵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黄老爷只喜欢寡妇吧,我们废了那么多功夫,调查出来的东西难道还会出错?”
“这个世界,不是谁努力谁就一定是对的,而且你们还真出错了,之所以打听不到,主要是因为这位黄老爷还是要面子的,和有夫之妇搞在一起可是容易出事,调查不出来也不怪你们,而且喜欢寡妇还是喜欢有夫之妇,说出去都是不长脸的事,也没多少人会在意里面的差别,市井小民不会,你们这些差役也不会。”
“可是这又有什么问题!?”
齐连山依旧不服。
“有什么问题?问题大了!这证明最开始调查的路线就走窄了!既然事情是从黄家和王家开始,那么事因也必然因这两家而起!”
“而说来也巧,我竟然从那些大爷大妈哪儿打听到了一些事,就比如不论是狱卒之中,还是那客栈的杂役,亦或是黄府下人的亲戚中,都曾有人打听过镇子中一些貌美妇人家中的信息,更让人感到意外的是,这些人竟然都陆陆续续的死在了矿难之中……”
说到此处,林莫盯着齐连山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道:“所以,你想到什么了么!?”
齐连山瞳孔微微一缩,虽然他比较直,但是谜底都几乎已经按在脸上了,再笨的人心中也都有了猜测。
“你是说……这些旷工是被人设计害死的?那伥主便是那被害死的旷工之一!?这……那黄世仁不至于如此吧!?”
“他是不至于,但是他的下人,想要巴结他的人就不一定了。假如……若是你们衙门新来的守门人得冲撞了你们的总捕,隋大人不在意,但是他身边的韩沉会不会找个机会把那守门的踢出衙门呢!?”
“那王家又是怎么回事!?”齐连山不死心的追问。
“王家倒是看起来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也许是和那伥主以前在矿上发生过冲突呢……”林莫淡定的回应道,虽然他也有些搞不清王家为什么会被牵扯进来,但是现在的主要脉络都是经得起推敲的,所以王家就显得无足轻重了,毕竟怎么也不可能是王平,除非这王平是个神经病,变成伥主之后连亲骨肉都不放过。
齐连山沉默了,他也明白了林莫的意思,片刻后,他对着附近的屋檐吹了一声口哨,一只略微有些警惕的白色鸽子探出头来,扑棱棱的飞到了他的手臂上。
将鸽子腿上绑着的空白纸条取下来,齐连山从衣服中掏出一小块炭块开始在上面书写。
“怎么?不直接把消息带回去?对了,还有,寻找的时候锁定家里有些传承,善用大刀的。”
“我会和大人说明,另外我的任务是跟在你旁边,在回到衙门之前,我不会离开……”
林莫的询问话来的事齐连山有些闷声闷气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