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起老伴儿的身子骨,他不得不承认去大城市大医院看看更让人放心,远离糟心的人和事,对她的恢复也有好处。
还有一个重要的考虑点是女儿、外孙外孙女的平安,女婿若真投入部队事业,一年能回来的假期屈指可数。
哪怕钟家就在燕市,长久住一起免不了有摩擦,可若是搬出来住,正如钟文轩担忧的那般,家里一群妇女儿童,很容易被人欺负。
要是真有啥大事,自家丫头还容易情绪激动,事到临头连个稳住局面撑腰杆的都没有。
思考的同时,那父也没忽略那娇的一举一动。
以前一直生活在小地方,看着她咋咋呼呼胡闹,从未发现几年不见,闺女的变化如此之大。
走出小县城,踏入首都那样的大地方,见多了世面人也越发成熟干练落落大方。
在钟家的熏陶下,以后的小辈只怕更加了不得。
虽说是亲兄妹,同样有他们细心教导长大,可境遇不同,到底还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以前虽说疼爱闺女,但是他和老伴儿心里也难免落了俗套,想着早晚要嫁出去,心血更多还是寄放在那宏身上。
深怕他沾染上不好的恶习,管教的难免苛刻些,一心指着他出人头地。
可大环境的突变将读书成才这条路堵死,也打了他们一个搓手无措,无奈下只能出钱托人找关系先在厂里占了个临时工的名额。
原本指着他学成,他们再努力攒钱给他转正谋出路。
不想千防万防没防住他读书时与人互生情愫,后来好不容易有机会,他们甚至连夜找亲朋好友凑够了钱,可大好机会却被他自己放弃了。
只因心爱的姑娘要被嫁他人,那宏想都没想自身的前程,下跪求他们用那笔钱求娶。
几番劝解,他始终不改口,无果后纵使心里失望,他们最终还是掏干家底成全了他的爱情。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那宏错过了转正的最佳机会,还让那家背负了近两百的债务。
欠的钱都是那父一个人咬牙在还,从未让他们小两口扛过。
后续再有机会,家里没钱也只能默默地看着,那宏和孙佳静自知理亏也不敢有半点埋怨。
随着钢铁厂领导的更替,转正的机会和名额管控越来越严。
以至于几年后家里攒够钱、他有了扎实的能力也竞争力微弱,他们还要有权力人脉周旋。
这点恰恰是当时的那家最缺的,因而只能望而兴叹,直到后来那娇带回喜讯给孙佳静找了工作。
那父那母没有因当年之事对孙佳静产生有半点芥蒂,他们只恨儿子自己不争气,不过既然已成一家人,总还是想着踏踏实实过日子,因而没有半句怨言又将好不容易积攒的家底连带着闺女的工资,好不容易凑齐换回一份工作。
那娇帮着垫钱的事,儿子儿媳妇都知道,当初也十分感激。
也正是这份前因后果,闺女结婚时,儿子儿媳压箱底出了188块,那父那母才没有阻拦半分,反而觉得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