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头富裕有多少给多少,剩下的回头慢慢给我也行。”
钟文轩讲话说到这个份上,那宏一时间也实在说不出可辩解的话,只能讪讪的收回手。
若是家里的积蓄没借出去,他自然可以硬气一把。可如今家底被掏干,一家子五口人吃喝拉撒全靠这点工资,他都能想象之后全家餐桌上会是怎样的光景。
张了好几次嘴,那宏好不容易将谢谢二字说出口,只是那声音小如蚊虫飞过。
那宏垂着头等了许久,不闻身侧的钟文轩的出声,忍了许久才怯生生的用余光去瞥。
没成想他人坐在凳子上,身子已经向后靠着墙闭目睡去。
这番操作彻底打乱了那宏的节奏,让他尴尬的只能呆坐在原地手足无措。
那宏以为钟文轩或者那娇见他第一面,必然会控诉他、谴责他、讨伐他,为何将父母赶出家门另地而居。
他昨晚想了一宿会遇到的场景,以及自己该如何辩解,可不想什么都没有,一切都好似没发生那般平静。
钟文轩闭目养神睡了不到两小时就醒了,精神肉眼可见的恢复。
一抬眼就见那宏身子歪扭的坐在他身侧,神情萎靡的打哈欠,困得不行又不敢睡的模样。
“大舅子,爹娘这有我在,该检查的医生都检查过了,都是老毛病没啥大事。
等回头醒了再复查下,没事都可以出院了。
反倒是你面色看着不太好,不如回去休息,下午该上班上班。爹娘这边我替你说,晚点再来。
对了,你回去厂里给爸请几天假,顺便问问后续报销要啥凭证,等出院的时候我直接找医生开,省的回头再来回跑。”
那宏看了看还在沉睡的爹娘,犹豫了会儿,最终还是接受了钟文轩的建议。
爹娘的病情他听了钟文轩的复述,也亲自跟护士确认过,此刻心里安定不少。
守在病床前他也只是干坐着,压根帮不上,想着请一天假扣得工资,那宏心里确实心疼。
最终想着一家人的生计,那宏还是接受了钟文轩的建议,又是一阵托付。
可临行前想到他们的午饭还没着落,那宏当即又有些摇摆,最终还是钟文轩搬出那娇回来送饭,这才打消了他那点心思,心安理得的离开。
那父那母这一通回笼觉睡得香甜,用过药后压制了身体的不适,不疼、不喘、不咳也无人打扰,安静的病房内两人睡了很多年不曾睡过的舒畅觉。
直到临近十点多才再次悠悠转醒,钟文轩忙前忙后扶着那父去上厕所,又请来护士搀扶着那母去,回头又给二人端茶递水,熟练地让其他人都以为他是二老的儿子。
那父那母看在眼里甜在心头,在钟文轩将那宏过来看望,守候二老许久被他劝回去上班的事交代后,二老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默契的谁都没有开口询问细节,脸上更是连一丝波动都不曾有过,许是折腾的太久,失望的太多,以至于已经波澜不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