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秋风卷集着黄沙,肆虐草原。
“就地休整!”林跃吩咐道。
待营帐搭起,林跃方才坐了下来。
石敬岩这时为林跃沏了壶热茶,分别递给二人。
林跃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问道:“敬岩,前方有任何消息,直接让其入帐通禀。”
“诺,主公。”石敬岩应道,随后退了出去。
而云坤此刻只是缓缓吹着茶盏上的热气,问道:
“司异令大人,我等急行军两日,可前方先锋却依旧不见那冒顿的身影,难不成那冒顿真的撤军了不成?”
林跃将茶盏放下,默默点头说:“看样子的确如此。”
云坤沉默片刻后接着问道:
“司异令大人,奴婢虽不通军事,但如今大战在即,那冒顿率百万骑军后撤,岂不是自断一臂?”
林跃闻言也是有些咋舌,他是真没想到冒顿竟然能够行如此果断之事。
他沉声说:
“先前斥候来报,那冒顿大营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数日不绝,八成便是那冒顿撤军后将其付之一炬。
只不过如今未亲眼所见,也不能就此断定,但看样子那冒顿是铁了心要将战事拖延至入冬了。”
云坤闻言默默不语,没有再谈及此事。
他沉默片刻后,转而说道:
“司异令大人,近日奴婢与墨家的墨同兄弟相谈甚欢,对于将陛下所言传遍匈奴冒顿大军一事亦是想了几种手段,不知何时能够着手施行?”
林跃听后心中颇为欣慰,看来墨同与其交流的不错。
况且云坤能够成为胡亥的心腹,定然也是极聪明的。
想来当墨同左脚踏进云坤所在的营帐之时,云坤便已明白其来意。
他想到此处回道:
“不急,我军随即行军两日,但距冒顿先前大营依旧还有一日的距离,距离冒顿大军如今所在之地,更是甚远。
不过云公公你放心,他们合计数百万众,跑不远,等再过个五六日,便是云公公你登场的时刻了。”
林跃笑着说。
如今云坤与墨同之间的联系还是不能够完全抛掉自己,但这也在自己的计划之中,只需墨同展露一手机关绝技,让云坤见识到机关在战场上的用处,到时即便没有自己二人也依旧会有交集。
甚至云坤会将墨同奉为座上宾,毕竟连自己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人都被墨同所施展的机关所震惊,那云坤自幼长于深宫之中,想必将更为吃惊。
而墨同则再也不必忧虑,毕竟云坤在某些时候,便是代表着胡亥的意志。
而云坤听后也是笑着点头,
“如此甚好,那冒顿大战在即却率军撤离,必定是士气大损、乃是自寻死路之举。
届时只待陛下之言传出,那匈奴诸部必定是望风而降。
奴婢现在此地恭祝司异令您马到功成了!”
“云公公此言差矣,那冒顿竟然敢如此行事,必有后手,不可小觑。
具体如何,还要过一段时日方才知晓。”
林跃听后脸上并无笑意,毕竟轻敌乃是大忌,更何况是暗中实监军之责的云坤。
他必须提前说明,免得关键时刻云坤擅作主张坏了大事。
云坤听后微微一愣,随即便连连拱手说:“是奴婢孟浪了,还望司异令大人恕罪。”
“云公公客气了。”林跃摇摇头说,
“沙场之上无小事,本将也是谨慎起见罢了。本将也希望那冒顿部族能够如同云公公所说一般早日归降,如此方能解百姓之苦、陛下之忧。”
......
与此同时,咸阳城,
章台宫,大殿之中。
一黑衣使者低头快步上前,单膝跪地,双手持一木匣,恭敬的说:
“陛下。”
“呈上来吧。”胡亥淡淡道。
待黑衣使者将木匣放在案牍上后,胡亥方才自木匣中取出一封封的文书看了起来。
过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胡亥方才抬头,沉声问道:
“那人到了哪里了?”
黑衣使者低头回道:“回禀陛下,那人自吐蕃入蜀郡,经咸阳却不入咸阳,径直北上,想来是想要赶赴草原。”
胡亥闻言面色如常,大殿内一片寂静。
片刻后,胡亥方才开口道:“知道了,继续跟着,但不要惊扰。”
“诺,陛下!”
“西域如何了?”胡亥问道。
使者回道:“回禀陛下,西域一切安好、并无异样,前往西域的大军也一切顺利,若无意外,定然能在冬季前抵达西域。”
胡亥颔首,吩咐道:
“今后凡西域之事,单独启一份密报给朕,与那四十封密报一同呈上。
而那北地草原、今我大秦大军驻扎此处,也需仔细探查,不得有误。
若有急情,可斟酌其紧要程度,发往云坤处。”
“诺!”使者应道。
胡亥沉吟片刻再度吩咐道:
“那人虽前往北地草原,但其行踪不定,许是其障眼法,尔等需时刻盯紧、万不可大意。
另近期多留意一些中原,尤其是那几处地方,万不可出现差错,以免生出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