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的思绪很乱，他不知道日照之稀的哪些话是假，哪些话是真。
李楠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原本命运轨迹中未来的李楠和秦雅，旧异天使与混沌异端，祂们是否真的在预谋什么？
自己是否真的如猎物般一步步走入祂们所编织的大网？
如今时空的秦雅和李楠，她们是否真如日照之稀所说的那样，对自己的感情与依赖全都是假的？
其实归根结底，这本质上还是信任与否的问题。
看他是相信未来的日照之稀，还是相信秦雅与未来的秦雅不会害自己。
许是见他一直没说话，日照之稀磅礴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这是第三次交谈了吧，第一次在幻境中算是我欺骗了你，我知道你这次肯定不会轻易就相信我。
“要不这样，你现在终止融合原初之雾，用已经融合的那部分原初之雾精神化形，然后直接返回汉城。
“到时候都不需要你试探什么，秦雅和李楠的反应，会告诉你我说的全都是真的。”
陈曦现在所融合的原初之雾，只能算是整片能量星云中极少的一部分，少到好似有一片湖泊在面前，他只取了一杯水的质量。
虽然很少，但却已然能做到意念化形具现，并且实力比他没进入时空乱流前强大了不知多少十倍。
这是一种生命层次的升华，是一种本质上的跃迁。
他以前是鬼物，属于灵魂体，如今则已经超越鬼物的范畴，是高维度的精神与意志的具现化。
陈曦并没有终止融合原初之雾，不紧不慢道：“返回汉城前，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吧——”
“混沌异端·不祥幽香，祂是未来的秦雅，而现在的秦雅，是因为受到混沌异端意志的影响才一点一点喜欢上我，那现在的秦雅对我的感情，会不会反过来影响到未来的秦雅？”
“并不会——”
日照之稀的声音浩瀚而磅礴，“我们这等层次已经跳出了时空，就算过去的历史发生改变，因果秩序想要影响到我们的意志也具有一定延后性，更何况更改的因果秩序还没有稳定下来，最多就只能影响到力量层面。”
“因果秩序还没有稳定下来？”
“对，简单来说就是，只要历史发生改变，那发生历史改变的那段时期的因果秩序就会处于不稳定状态，等到稳定下来后才会颠覆性地对未来造成影响——”
顿了顿，日照之稀继续道：“假设你没有终止吸收混沌之雾，一步步按照混沌异端设计好的路走，虽然我的意志不会受到影响，但我的力量会逐步被削弱——
“等我的力量被削弱到一定程度，混沌异端和旧异天使便能将我们抹杀，随即便能修正因果秩序，可以让更改历史的因果秩序最小程度影响到祂们。”
陈曦思忖了好一会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了，不过我精神中沉寂的神性真有那么重要？
“我记得你最开始说过，我意识的消弭并不是真的消弭，只是将沉寂的神性唤醒而已，我还是我。
“既然如此，那我就算不唤醒神性，应该对未来的你也造不成太大影响吧？
“毕竟现在的我与唤醒神性的我，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日照之稀沉默几秒道：“不一样的，我是基于神性的你，有稍微的意志改变都会引发历史连锁反应，会对我的意志与力量造成很大影响——”
“能有多大影响？
“现在的我与唤醒神性的我，最多就是性格与思维模式不同，直接让我完全融合原初之雾，然后趁着因果秩序还未稳定，我们一起对抗混沌异端与旧异天使，期间再慢慢修正我思维性格对历史所造成的连锁影响不就完了，为什么一定要唤醒我的神性？
“还有，我消亡后神性会觉醒，但现在这个时空的秦雅和李楠可不是。
“若我直接出手彻底抹杀她们，那混沌异端与旧异天使就算暂时不夭折，也一定会受到很大影响吧？”
的确，若陈曦杀掉秦雅和李楠，那理论上未来的秦雅和李楠肯定会受到很大影响。
等因果序列稳定下来后，未来的她们就会直接消亡。
然而日照之稀似乎从未想过要抹杀秦雅和李楠，只想让陈曦的意识消弭觉醒神性，或者说是只想让历史按照原本的轨迹走，不想历史发生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