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开了二十多分钟,来到了林中的一片开阔地,终于见到灯光了,而且灯火通明。
开阔地似乎是个庄园,远远地看到三层楼,灯火阑珊。
车队速度降下来,来到了庄园门口,门口有士兵把守,村上花子先跳下车,和对方说了几句泰文沟通。
对方点头,将大门打开。
三辆车进入大院。
很快,大门关闭。
到了院子里,村上花子和郑小俊合力把陈三爷抬下来,陈三爷往身后一看,另外两辆卡车上跳下来十几个日本兵,都荷枪实弹。
村上花子对郑小俊说:“你就别进屋了,我和三爷一起进去。”
陈三爷一愣:“为什么?”
村上花子笑道:“机密。”
就这样,郑小俊被留在了外面。
村上花子推着陈三爷走向屋内。
来到别墅门前,门突然开了,两个仆人左右各一个,做了一个恭请的姿势。
村上花子推着陈三爷就进去了。
陈三爷不知道村上花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一楼大厅内,吊灯十分明亮,都铺的大理石,各种器具金光闪闪。
一张长桌,上面点着蜡烛。
里屋很快走出来一个人,黑脸、胖乎乎、鹰眼,穿着一身白,身后跟着两个女仆,跟村上花子打招呼,双手合十:“花子小姐,你好。”
村上花子回礼:“将军好。”
陈三爷一听:将军?哪个部队的?
村上花子赶忙介绍:“这是陈三爷。陈三爷,这是沙猜将军。”
沙猜将军再次双手合十:“陈三爷好,久闻大名。”
陈三爷根本不知道沙猜是哪根葱,也赶忙回礼:“将军好。”
沙猜一伸手:“请坐。”
长长的饭桌,大理石的,铺着洁白的桌布,每隔半米,有一盏蜡烛。
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吃饭。
沙猜冲仆人点点头,仆人进入后厨。
很快,来了20个仆人,有男有女,都穿着白色衣服,板板正正,头饰都一样。
排成一队,陆陆续续上菜。
各种荤菜、素菜,一共上了20盘。
三个人,吃20盘菜,够大气。
沙猜示意仆人开酒,仆人拿来开瓶器,打开红酒,用白色桌布包裹着,给三个人依次斟满葡萄酒。
沙猜说道:“我喜欢喝葡萄酒,葡萄美酒夜光杯,葡萄籽里含有一种元素,可以抗过敏。”
陈三爷和村上花子点头微笑。
抗过敏就抗过敏呗,我能说啥。
沙猜拿起刀叉:“二位,请用餐。”
陈三爷和村上花子一并点头,拿起刀叉,文雅地吃起来。
沙猜看了看陈三爷,问道:“这牛排怎么样?”
陈三爷频频点头。
沙猜一笑:“Good, ha?”
陈三爷点头:“perfect!”
沙猜笑道:“牛排,我只吃最好的,精品的我几乎不沾,我只吃极品。”
村上花子笑道:“将军有品位。”
陈三爷这一刻才陡然明白过来:敢情三个人都在说汉语,没人说泰文。
沙猜举起酒杯:“二位,干杯。”
陈三爷和村上花子举杯,三人各自抿了一口。
“这酒怎么样?”沙猜问。
陈三爷赞道:“非常好,入口甜,回味甘,入喉柔,葡萄的幽香连绵不断。”
沙猜呵呵一笑:“陈先生懂酒之人。”说着,又举起酒杯晃了晃,灯光下打量着红酒,“那一年,我和政府军交战,被困在了鹿山沟,当时我要死了,死前没有愿望,就希望能喝一口红酒,喝完就可以下地狱。God damnit!”
村上花子笑道:“将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陈先生,你觉得人活着,是一种偶然,还是必然?”沙猜问。
陈三爷想了想:“我知道泰国多信佛,我中华也有大乘佛教,在佛教的世界观下,一切都是必然。”
“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沙猜又问。
陈三爷用餐巾擦了擦嘴,道:“对得起亲人、朋友。”
沙猜点点头:“男人活着的意义就是不被这个操蛋的世界控制,而是控制这个操蛋的世界。皇族、政府,制定了一套规则让我们遵守,我们为什么要遵守?我们不是编排好的工具,我们是人。我十七岁时,就结婚了,两个孩子,两年后,我妻子得了重病,当我在医院中拿着缴费的单子,而无能为力时,我就知道我一定要杀出一个新的世界来,我不受这个旧的规则的束缚,我要拥有财富,我来制定规则,为此,我宁愿搭上性命。”
陈三爷点点头:“所以将军是白手起家,功成名就。”
沙猜一笑:“陈先生啊,你我一样。我研究过占星术、面相、骨相,我一看你就不是久居人下之人。我们东方人,大多没有轮廓,眼眶浅、鼻子塌、眼睛小,而你不一样,你高高的鼻梁,自带气场,你是东方人的俊杰。”
陈三爷一笑,而后一摊手:“俊杰已经坐轮椅了。”
“呵呵呵呵。”沙猜和村上花子一同笑起来。
陈三爷也笑起来,他突然感觉后背发凉,因为花子的眼神中有一丝杀气。
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从脚心凉到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