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样的骂名,他们是不会担的。”夏宸哼了一声,“那些大家族天天嘴上把什么家训、祖训挂在嘴边,有的时候可真的是不干人事儿,你们可能没有太多的干出,但我可是真真切切的感受过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宋爻佳朝着夏宸点点头,“那些人啊,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明明手上沾满了血,还要假装跟自己无关,真的是真小人、伪君子。”
“就像法莲大师一样,他的身份对他们有用,他们是不会轻易舍弃的,但也不会太过于亲近,否则跟他们的形象不符,同样的,如果太过于亲近了,恐怕出了什么事儿,他们也摘不干净,这是他们无法允许的。所以,法莲大师能接触到的,也就只有那些大家族的边缘,或许某个分支的家主倒是可以见一见,打着本家家主的名义去见他。估计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弯弯绕,法莲大师自己心里清楚的很。所以他后来宁可跟太皇太后做生意,也不想要去沾世家的光,恐怕也有这个原因,对吧?”
“都是人精,不过就是老人精,还是小人精的区别罢了。小王子虽然精明,但对上这种底蕴深厚、完全看不出喜怒哀乐的世家,他还是差的很远。”楚寒冷笑了一声,“世家呢,一切以自己的利益为先,所以,在不触碰他们的利益情况下,不会让他们伤筋动骨的情况下,他们很乐意让泥鳅小王子去充当对付大夏的出头鸟,他们自己在后面推波助澜。”
“这倒是一点都不稀奇,他们干这种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前朝还在的时候,他们不就干过?”沈茶看看沈昊林,“当初沈家离开西京城,不就是他们在背后搞的鬼?”看到沈昊林点头,表示就是这么回事,她冷笑了一声,说道,“当初几个武将世家或被迫离开,或被贬出京,都跟他们有关系,不是吗?”
“这个我也知道。”楚寒哼了一声,“不过,我是听我兄长说的,他们想要武将世家手里的兵权,但这又怎么可能呢?那是武将家的命根子,一旦兵权交出去了,那这一门上下、包括自己的亲信,那可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谁说不是呢!”沈茶重重的叹了口气,“他们当初的做法,也是鼓动小世家一个劲儿的制造各种麻烦,甚至利用对立阵营的言官,不断的弹劾、不断的上书。”她看看楚寒,说道,“就跟当初荆王府一样,很多武将世家都是不胜其扰,干脆叛出西京城去。所以叔祖说起荆王府的遭遇,我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他们做这样的事情,可真的是......”
“驾轻就熟?”看到沈茶点头,楚寒笑了笑,“确实是这么回事,他们掌管前朝朝堂几百年,手段层出不穷的,这不过就是用来铲除异己的小手段。其实,认真说起来,你们还没有真正见识过他们的手段。太祖当年禁止世家入仕,是非常明智的,否则用不了多久,大夏也会变得跟前朝一样,干点什么都要受世家的牵制。”
“是啊!”沈茶叹了口气,“这个法子还真的是很好,不说永绝后患吧,但至少少了很多的麻烦。”她看了看楚寒,“其实,我还想说,他们这种做法真的是龌龊至极。”
“朝堂上的人嘛,太干净了,是活不下去的,一天都活不下去。”楚寒叹了口气,“他们也是没有办法,不说王谢这样的庞然大物,就是宁家那种小世家,上下加在一起,也是有好几百口人呢。他们为了这几百口人,也要拼死拼活让自己屹立不倒。”
“这倒是。”沈茶点点头,“那些手段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了,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应该怎么做。”
“可不是,都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说的没错。”楚寒点点头,说道,“他们表面上是尊着小王子,但实际上,他不过是他们用来给新朝找麻烦、添堵的一个工具罢了。小王子做的事儿,如果跟他们想要的效果是一样的,他们就掺和一把,如果损害了他们的利益,或者容易把他们给暴露了,那就不管了。”
“叔祖跟法莲大师打了多少次交道?”
“认真算下来,还真不是很多,也就七八次吧,但有那么三四次都差点抓着他了,真的就差一点。”楚寒叹了口气,说道,“我跟你们说过吧,我追着一个人到了边关,对吧?”
“对!”薛瑞天很好奇的看着楚寒,说道,“叔祖,详细说说?”
“差不多三十多年前?我记得不是很清楚。”楚寒想了想,看了看几个苦思冥想的小孩,笑道,“别想了,那个时候,你们之中最大的昊林都还没出生。”
“不会吧?居然那么早吗?”
“确实是很早。”看到几个小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楚寒又继续说道,“那个时候,你们的父亲母亲还都很年轻的,而且还没有成亲,小沈和小薛还是个毛头小伙子,应该是他们第一次跟着老沈和老薛来边关,见到了一个破败的、苦苦支撑着的边关。那两个小家伙......”他无奈的笑了笑,说道,“站在那边这个城门下哭了好半天,哭的这城里的人以为他们是不是走丢了,是不是找不到自己的爹娘了。正好那个时候,我就在他俩跟前,好说歹说,连哄带骗的,一手拽着一个才出了城,回了大帐。”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儿。”薛瑞天看看沈茶,又看看沈昊林,“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算是他们最大的糗事儿了,别说你们不知道,恐怕你们的母亲都不知道。”楚寒无奈的摇摇头,“我第二次来边关抓人,他俩把我堵在一个小厢房里,求我千万别说这个事儿。”
“您答应了?”
“这还能不答应吗?”楚寒点点头,“可他们只是求我说,不能告诉你们的母亲,可没说不能跟你们说。”
“还是您厉害。”薛瑞天朝着楚寒竖了个大拇指,“只是那个时候的城门非常破吗?”
“非常破。”楚寒看了看他们,“你们应该还记得你们小的时候,这里是什么样子,对吧?”
“记得。”薛瑞天点点头,伸手摸了摸下巴,“南北那两个城门,破破烂烂的,别说辽金能不能打进来了,就是下一场大雪,都能把那两个城门给压垮了。”
“没错。”楚寒点点头,停顿了一下,说道,“你们看到的城门,其实是已经修缮过很多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