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十年的时间将精力全部花在了家庭上的原因。
曲白的身手有些生疏了。
精壮汉子这第二剑。
竟然直接在他脖子上划出一条血痕。
好在是无数次的战斗,让其身体无需经过大脑反应便有了一定感知危险的能力。
不然这刚一交手,曲白只怕就要交代在这里。
见曲白吃瘪。
平时跟他不怎么对付的幽影立马问道:“姓曲的,你到底行不行?”
曲白一边招架。
一边回道:“三角眼,你关心我,我谢谢你,但是能不能麻烦你先闭上嘴?好好看好好学?”
说着。
曲白忽地以退为进。
手中长剑如毒蛇嗅到了猎物的气息,猛地从对方递来的双剑之间的空隙穿去。
逼得精壮汉子不得不转攻为守。
这精壮汉子也不愧为王灵秀师叔辈的人物。
危机之中手腕一翻。
左手长剑叮的一声转瞬便卸掉了曲白的攻势。
“你好像,比你那些个师兄弟们厉害一些。”
好不容易逮到进攻的机会,曲白没有气馁,穷追猛打。
精壮汉子冷哼回道:“你好像,没有传闻中那么厉害!”
曲白浅浅一笑:“没办法,要养家,没那么多精力修行。”
精壮汉子边战边退。
渐渐将曲白拉进了包围圈。
眼瞅着曲白的身影就要被人群围住。
幽影突然摇头道:“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话音落地。
他化作一道长长虹高高跃起,随即又如一根离弦的箭直接扎进了人堆。
惨叫声顿时不绝于耳。
陆天明瞅一眼天色。
无数闪耀星辰挂在天幕上,漂亮得让人心醉。
于是。
他干脆靠墙而坐,静静等待那边的结果。
喊杀声和惨叫声丝毫影响不到他观赏美景的心情。
只是。
有人不想他这么舒服。
“瘸子,你挺闲啊?”
耳畔传来的声音,像是长年累月生活不快乐的怨妇发出的。
陆天明侧目,就见十数人已经将自己围住。
他望向刚才跟自己说话的王灵秀。
不答反问道:“既然觉着我不足为惧,何必带那么多人过来?”
王灵秀阴沉着脸,目光落在陆天明腰上的戒尺上。
很显然,她了解过陆天明,并且很忌讳戒尺中藏着的那把细剑。
“你们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王灵秀没有上前,只站在三丈外质问。
陆天明奇道:“大弟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师兄黄砚清,没有告诉你?”
王灵秀蹙眉道:“我不相信有人过得好好的,会突然跑到海上来,并且正好路过这里。”
陆天明无奈叹了口气:“我们真不是特意来找你们的,之所以路过这里,是因为你们正好挡在去往南洲的必经之路上!”
听闻此言。
王灵秀愣了愣。
随即不可思议道:“你们三个,要去南洲?”
陆天明没有隐瞒:“不然我疯了,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王灵秀的眼睛越来越亮。
“也就是说,你们停在岸边的那艘船,可以经得住漂洋过海?”
陆天明奇怪道:“听你的口气,是想打船的主意,可是我记得曲兄说过,你们有自己的船啊。”
王灵秀不答。
追问道:“你们的船上根本没有划桨的船夫,是靠两侧的阵法吧?阵法是由谁来控制的?”
陆天明取下腰上的酒壶。
打开壶盖后没有喝,仅抓着轻轻摇晃。
“你是官府的捕快,那么多问题?”陆天明有些不耐烦道。
王灵秀冷哼一声,轻轻晃动手上的兵器。
寒光摆动,在陆天明的脸上游弋。
“你觉得自己有不回答问题的本钱?”
陆天明听笑了。
“所以你认为十年来我跟你一样,一点长进都没有?”
王灵秀也笑了。
“你就算天赋异禀,短短十年突破到七重天又如何,大噬灵阵之下,你我都是一样的,实话告诉你吧,我等在这螺音岛上隐忍多年,已有十数人突破到了六重天,要杀你们三个,真不难。”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三人现在之所以能活着,还要感谢你们手下留情咯?”陆天明面露惊讶道。
王灵秀寒着脸:“废话少说,那船上的阵法,到底是谁在控制?”
陆天明不答。
将酒壶放到鼻子边,陶醉的嗅了起来。
“要不是今个心情好,这十里镇的黄酒,还真就舍不得喝。”
看得出来,他是真舍不得喝。
说完后。
也仅仅是舔了舔嘴唇。
“师妹,不要跟他啰嗦了,你没看出来这瘸子不见棺材不掉泪吗?先把他抓起来,师兄自有手段让他开口。”
可能是觉着陆天明躲在后面一直没有出手,绝对是软柿子。
王灵秀身边的壮汉口吻极其不尊重。
“师兄,小心些,这家伙的故事我听过一些,怪邪门的。”
见自家师兄大有轻敌的意思,王灵秀赶紧开口提醒。
那壮汉冷哼一声。
“邪门?再邪门也是瘸子一个,我就不信他今个能逃出生天!”
言罢。
壮汉举剑而来。
他刚跨出半步。
‘抠门’的陆天明突然仰头喝了一口酒。
当壮汉第一步完完全全跨出来后。
陆天明忽地开口道:“三宝,动手!”
一道虚影凭空出现在壮汉身前。
其手中拇指粗细的气剑,转瞬捅穿了壮汉的心口。
刚才还信誓旦旦的壮汉,眨眼之间便没了呼吸。
“阳...阳神?”王灵秀目瞪口呆。
陆天明再次抬手,平静喝下第二口。
三宝动作快若惊鸿,第二名壮汉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脑袋便如皮球一般掉落在地并开始滚动。
陆天明喝下第三口、第四口...
每一口酒下肚,王灵秀身边就会少一人。
当他喝到自己都记不清是第几口的时候。
瑟瑟发抖的王灵秀,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刚才还活生生的师兄弟们,此刻已再无一人能够开口。
“怎...怎么可能,你怎么会那么厉害?难道大噬灵阵,对你不起作用?”
王灵秀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顶住了一样,说话时声音抖得厉害。
陆天明抓着酒壶的手停在空中。
“你家里面,有酒吗?”
王灵秀僵硬的摇了摇头。
岛上的谷物本就紧缺,哪里会有人拿来酿酒。
陆天明轻叹道:“本想着你若能把刚才喝掉的酒赔给我,可以饶你一命的,实在是太遗憾了。”
说着。
他再次昂头,喝下最后一口酒。
三宝俯身。
一手搂住王灵秀的肩膀。
另一手将气剑扎入对方的身体。